赵一尘悠悠醒来,但觉身上伤痛减轻了不少,怔了半晌,缓缓坐起,扫视着周围,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恍如噩梦!
“你醒来啦,那就好了”门口传来一个声音,走进一人。
赵一尘抬眼看去,来者是个陌生青年,身材高大,但略显消瘦,不过声音很是熟悉,应该就是拿日救了他的人。
“兄台,我这是在哪里?”赵一尘问道。
“小兄弟,这里是东林书院,你再休息一下,我去叫师傅过来。”那青年和蔼的一笑,将手中端来着的额茶水摆在了桌上,然后欲出门去唤他口中的师傅。
“是你救了我吗?”赵一尘感激的看着他,头点了一下,抱拳道。
那青年怔了一下,连忙挥手道:“小兄弟莫要客气,举手之劳罢了,再说也不是全是我的功劳,惭愧惭愧。”
赵一尘还是感激的点了下头,又追问道:“那我的伤?”
还没等他说完,青年已经笑道:“你回来时伤势颇重,但师傅他老人家妙手回春,愣是把你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赵一尘点头会意,心中对于青年口中的那位师傅很是感激。
“好了,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我这就去叫师傅。”青年又是和蔼的一笑,然后跨出了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赵一尘一个人。
他扫视了一下四周,摆着一些简朴的家具,还有一些生活必需品,给人一种简谱安详的感觉。
定下神来,他略微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体的情况,外伤基本好了,各处断骨都被接了起来,体内的话,筋脉大部分都愈合了,只是有些地方或多或少还有些不适。也不知这位大师究竟是怎样厉害的人物,用了什么神药,竟然把自己那破损不堪的身体修复到如此程度。
赵一尘从心底再次感激和佩服这位还未见面的人,想着他定然是位修为高深的大人物。
正当他愣愣出神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门“吱呀”一声地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中年汉子,背后那青年恭敬地跟着。
这文士粗眉方脸,棱角分明,双目炯炯,眉眼看着豪迈飒爽,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有如排上倒海般涌来,一身长袍,腰间挂有一枚碧绿的玉佩,晶莹剔透,隐有波光流转,想来不是凡品。
赵一尘看了半晌,忽然惊觉,自己竟是被此人的气势所折服,只觉他一进来,这整个屋子里的空气包括自己,都被这种气势给压了下去,他甚至有种山岳压身,不能呼吸的错觉。
中年人只是微笑地看着他,不曾言语。其后,那青年眉头微微一皱,清咳一声,有意提醒。
赵一尘赶忙下**,对着中年人恭敬地抱拳一拜,说道:“多谢前辈搭救,赵一尘感激不尽。”
他正欲拜下,一直大手突然将他的双臂一抬,扶正了他的身体,耳边响起中年人豪迈的声音“不必多礼,举手之劳罢了。”
这句话刚才青年也曾说过,只是比起青年,这中年人更有一种豪气,让人热血沸腾,看来,果然是名师出高徒,想到此处,赵一尘心中对中年人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小兄弟,你家在何方?那日他们几个见你被凶兽追赶,重伤昏迷,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将你带回来,望你不要见怪。”中年人走到边上的桌子边坐下,示意赵一尘也坐下说话,而青年人仍恭敬地站在他的背后。
赵一尘自然是不好意思坐下说话的,急忙对着中年人抱拳,说道:“若不是这几位出手相助,我恐怕已经命丧黄泉,感激还来不及,如何敢怪罪。我本是和平谷某个修真家族的子弟,只是父母双亡,受到族内排挤,差点丧命,费劲气力才逃了出来。”
中年人见赵一尘说话爽气,落落大方,才经历一些重大的磨难,却能如此淡定,言语得体,心中很是欣赏,随即微微一点头,说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天下之大,四海为家吧!”赵一尘怔了片刻,叹息道。
“好一个天下之大,四海为家!”中年人听到这话,眼中欣赏之色更浓,当下一拍桌子说道:“小兄弟,我很欣赏你的爽快,如果你不嫌弃,就留在这里如何?”
“这。。。”赵一尘正欲说话,却是那青年先抢着说道:“师傅,这不妥吧,按书院的规矩,外人是不得长时间留宿的。”
“嗯。。。”那中年人略一沉吟,思索片刻后,抬头说道:“小兄弟,书院的规矩我也不便破坏,这。。。”
他说到一半,赵一尘以为他是犯难,便打断他说道“没关系的,既然是书院的规矩,那还是不要打破的好,我自己再想办法。”
中年人听了,微微一怔,随后哈哈一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书院不便接纳外人,不知你愿不愿意拜在我的门下,当我的学生。”
这下轮到赵一尘震惊了,心中思索,犹豫不定。
眼前这位高人手段奇妙,想必修为也是不凡,看他举止有豪迈洒脱之意,想必也是个极为爽快的人,值得自己依靠。现如今,自己无处可归,能有这么一个靠山,让自己有一定时间成长,实属不易。
看他似有犹豫,中年人背后的青年在震惊片刻后,微微笑道:“小兄弟,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师傅修为精深,神通惊人,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拜他为师,却都被拒之门外。”
中年人右手轻轻一挥,止住了青年的话语,嗔道:“哎,俊飞,莫要乱说。”然后,又对着赵一尘笑道“小兄弟莫要听他胡言,只管考虑便是。”
“敢问先生,为何收我这废人为徒?”这是赵一尘心理最大的疑问。
“废人?你受伤之时我曾查看过你的身体,身体强健,筋脉稳固,惊门已然觉醒,如何说是一个废人?”中年人迟疑道,显然不明白他嘴里的“废人”是什么意思?
赵一尘被这么一说,当下疑惑万分,心想,我明明开了死门,怎会是惊门修士?他赶忙闭上眼睛,用意识去查看体内的筋脉。
八条主筋脉依旧如八道鸿沟深壑,纵横在身体内,没有一点灵力波动。死门之上,黑色的勾玉深深镶嵌着,更是纹丝不动。
赵一尘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明所以。
中年人看他愣愣出神,以为他正在考虑,也不打扰他,坐在一边静静地等待着回复。
半晌之后,中年人背后的青年微微咳嗽,提醒赵一尘。
赵一尘回过神来,既来之则安之,向着中年人深深一拜,正欲跪下行拜师礼,中年人的手再一次扶起了他,笑道:“在我门下,没有那么多凡俗礼节,只要心存尊师重道便好,一拜即可。”
赵一尘微微点头会意,又深深一拜,恭敬地问道:“弟子名叫赵一尘,还未请教师傅名号。”
“我叫杨天笑!”
“皇朝十三卫排行第五?”赵一尘下意识地接过话茬。
杨天笑脸上一惊,饶有趣味地看了赵一尘一眼,说道:“哦?你知道我?”
“不瞒师傅,小时候家父曾经提过您的名号,我记性比较好,所以就记下了。”赵一尘身子微微一倾,抱拳道。
听有此关系,杨天笑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方才问道:“不知令尊名讳?”
“不敢当,家父姓赵,名为旭天。。。”赵一尘话还未说完,杨天笑面容突然僵硬,“唰”地站起身来,肃然地看着他,眼中隐有精光闪烁。
“和平谷第一强者,惊天神力赵旭天是你爹?”杨天笑双手一下抓住赵一尘的肩膀,急切地问道,眼中充满了焦急,隐隐还有一点兴奋。
被杨天笑这么一抓,赵一尘双肩传来一股大力,紧接着就是一阵痛楚涌来,脸上五官扭曲,几乎要挤到一起去了。他忍着痛,吃力地回答道:“正是家父!”
杨天笑见赵一尘说话吃力无比,方才发现自己用的力道太大,赶忙把手放开,向后退了几步,怔在了原地,似沉浸在回忆中。片刻之后,他闭上眼睛,微微一叹,问道:“难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认识你爹么?”
赵一尘揉着还有些疼痛的肩膀,皱着眉头,疑惑地点了点头。
“因为有一次出去执行任务,我差点死在了他的手里!”杨天笑慢慢睁开眼睛,又叹了口气,平淡地说道。
赵一尘的心脏“砰”地一跳,一阵凉意瞬间贯穿全身,仿若置身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