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日记没有再找到只言片语,这跟凯洛琳给凯文提供的情况一模一样,在她发生诡异事件后的第二天,艾琳娜失足掉落自家院子里的枯井摔死了。凯洛琳是艾琳娜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知道日记本藏在枯井下的人,但由于她向艾琳娜保证决不告诉其他人,所以这个秘密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凯文将艾琳娜的日记本放进棕色的文件袋,他准备周一上班时再把这一重要线索交给朱丽亚。
这个周日的早晨,UIA又接到了一起孩童被杀的报案,布莱恩让托尼通知了刑侦一组的所有成员集合,但唯独没有见到朱丽亚的影子。
“朱丽亚到底去哪了?”布莱恩在走进人体博物馆时,问着紧跟在身后的托尼,声音听起来非常烦躁。
警车的警笛声发出刺耳的响声,周围充斥着紧张而恐怖的氛围。
“不知道,我出发前已经给她打了几次电话,可她……”
“就是不接电话是吗?”布莱恩不耐烦地打断了托尼,“这个时候,她跑哪里混去了!”
见布莱恩急得浮躁不安,托尼赶紧又拨打了朱丽亚的手机,但电话那头依然没有人接听。此时,摆放着尸体标本的大厅里,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震动音。
所有探员都错愕地抬起头,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寻找声音的来源。
在大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放着用被害的小男孩尸体做成的标本,在尸体旁边陈列各种肺器官的陈列台的后面,他们惊讶地发现那里躺着一个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不接电话的朱丽亚。
当天,名噪一时的美女警官成为头号嫌疑人的消息在彩虹岛传得沸沸扬扬,记者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这么多信息,他们不但找到了目击证人,证明朱丽亚当晚曾出没在人体博物馆附近,而且神通广大地得到了她手握手术刀,浑身布满受害者鲜血的照片,就连在她的指甲中找到受害者的皮肤组织和肌肉纤维这样十分重要的线索,都被记者们一一爆料出来。
彩虹岛的各大媒体公开宣称,几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朱丽亚·梅森警官为杀人凶手。这则新闻在彩虹岛引起了一片哗然。
凯文没想到朱丽亚居然会深陷在这么大的危机中,他万分后悔自己没有及时跟她联系,让她成为了被凶手嫁祸的对象。他找到托尼了解情况,才知道朱丽亚过去几天的精神状况十分糟糕,举止也非常怪异,总是一惊一乍的,而且还害怕见到像镜子或玻璃那样会反光的东西。警方目前掌握的证据对朱丽亚非常不利,在大量人证物证面前,处于精神恍惚状态中的她,根本无法提供足以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听完托尼的叙述,凯文非常确定朱丽亚被地狱摇篮曲背后真正的凶手利用了,他将艾琳娜的日记交给托尼,希望可以洗脱朱丽亚的罪名。
听凯文将地狱摇篮曲的来龙去脉解释完,托尼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认为,仅凭一本一百年前的小孩子的日记,绝对不可能成为让现实社会信服的证据。
为了尽快帮朱丽亚洗脱嫌疑,凯文决定夜访萨卡尔族部落。对他来说,这也许是查出这件诡异案件的最后一丝希望。
他变身为彩羽侠,在萨卡尔族居住区的上空盘旋了一阵后,俯身飞向一个闪着异光的房子。他蹲伏在屋顶,正巧目睹了诺亚跟一名萨卡尔族少年完成身份互换法术的全过程。
“这么晚了,诺亚要出去做什么?”彩羽侠在心中暗自揣测着,悄悄跟踪诺亚来到了玩偶公墓。
夜幕下的玩偶公墓显得特别的阴森恐怖,斑驳的树影像一个个兴奋而诡异的鬼影刻在充满邪气的地面上。风,从耳边轻轻掠过,他似乎听见了它们的鬼魅低语……这里是夜的世界,是属于死人的世界。
诺亚在那棵曾经钉死戴维斯的大树前停下了脚步,将一些贝壳般大小的白色东西从随身携带的深褐色布袋中取出,毕恭毕敬地将它们放在地上。彩羽侠站在不远处盯着诺亚的怪异举动。
“他在干什么?难道是想在这里做法告慰被杀害的亡魂?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这样做?是为自己曾经犯下的恶行忏悔吗?”
彩羽侠心想:如果让他看出诺亚的举动有一丝杀人凶手的端倪,决不会放过他。一想到心爱的朱丽亚蒙冤被抓,他的心就一阵抽畜。
蹲在地上的诺亚,将那些白色的东西拼成了一个如盘子大小的形状之后站了起来,突然,他扭头看向身旁空旷的地方。
华尔特·诺亚戴着华丽羽冠,手持羽杖的诺亚,在那棵曾经钉死戴维斯的大树前停下了脚步,他将一些贝壳般大小的白色东西从随身携带的深褐色布袋中取出,毕恭毕敬地将它们放在地上。风卷着他的披风,飞扬在空中。
“我知道你在那里。”诺亚用不疾不徐的声音说,表情非常淡定。
彩羽侠一愣,心想自己明明是隐身状态,诺亚不应该看得到自己才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来吧!彩虹岛的大英雄。”诺亚的声音再次响起,彩羽侠看到他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看着自己。
彩羽侠去掉隐身,从一棵大树的阴影下走出来,他站在月夜下,身上的幻彩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有点朦胧。他看着诺亚,惊讶地问,“你看得见我?”
“呵……”诺亚轻声笑了一下,“何止看得见,你一路跟踪我到现在,对我怀疑和愤怒的表情我全看在了眼里。虽说你异于常人,不过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诺亚站在那里,背着手,用一副长辈的语气说道。这是他们第一次零距离的接触,彩羽侠虽不太喜欢,但也并不反感。
“你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彩羽侠向前走了几步。
“你就看着吧,等问出了答案,我们就知道问题的根结所在了。”诺亚说完闭上眼,将手悬在人骨拼图上。
在低诵咒语的呼唤下,一层白色的星屑亮光在人骨拼图上闪耀起来,一抹螺旋状的白色光环从下至上不停地旋转着。渐渐地,光环中显露出一个淡淡的人影,那个人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彩羽侠在一旁惊叹地看着,而诺亚早已目瞪口呆。
光环中的人影就是诺亚在冥想时,窥探到他存在老妇人!
“怎么会……这到底是……”这样的结果令诺亚惊讶不已,如果她是自己的祖先,那这个看起来不怎么喜欢自己的祖先一定不会给予他任何帮助的。
老妇人看到诺亚的表情,抿嘴笑了笑,突然,她像一阵不着痕迹的风眨眼间消失了,白色的星粉洒落一地,慢慢融进泥土中。
诺亚和彩羽侠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下,这时,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看来我们注定是要见面的。”这个熟悉的声音在诺亚的身后响起,他拼命地思考着,终于意识到这个声音就是出现在他梦中,并在他占星时利用动物骨头给他发出警告的声音。
诺亚僵硬地转过身,而彩羽侠已经将手放在胸前,准备随时启动蓝钻石。
“你……你是?”诺亚不敢相信早已作古的祖先,此刻居然活生生地站在眼前。
“孩子,为了萨卡尔族,为了诺亚家族,我从遥远的过去来到了这里。”
“为什么?”诺亚叫了起来,“有什么事值得你冒着迷失在时光洪流中的危险来到未来?”
“因为我要救你,也要救整个萨卡尔族,所以……”
“不可能,”诺亚厉声打断了老妇人的解释,“你是在信口雌黄,如果你真要救萨卡尔族,就应该给我们指引和帮助,但是你由始至终一直在警告并阻挠我。”
“孩子啊,”老妇人无奈地摇摇头,系在发尖的铃铛,叮叮作响,“你我的身体里都流着诺亚家族的血液,我怎么可能害你呢!”
老妇人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哀伤,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诺亚见状,语气也缓和了许多,“那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三番五次的阻挠?”这一周发生的事情令诺亚十分郁闷,他无法占星,也无法召唤先祖的亡魂……要不是水晶球给了他暗示,他根本不可能来到玩偶公墓使用人骨拼图。
“三千年前,为了制止我那个法力高强但嫉妒心极重的孪生妹妹学习黑巫术,我一直追逐她的脚印,开始穿梭于不同的时空,就这样,我来到了你们一百年前的世界。”老妇人走到玩偶公墓中一块名字变得很模糊的墓碑前停下了脚步,“我妹妹从一个羊头人身的魔兽那里学会了利用小孩子身上的组织来修炼黑巫术,我出面阻止过,可我的法力无法战胜那头魔兽,也无法破除妹妹从魔兽那里学来施于玩偶身上的咒语,所以我只好将它封印在此。”
经老妇人这么一说,彩羽侠发现那个看不太清字迹的墓碑上,模模糊糊地写着“安妮”两个字。
诺亚听罢,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知道在冥想时见到的火之脸就是老妇人的妹妹。他思忖了片刻,疑惑地问,“难道说,现在发生的一切依然是你妹妹制造出来的?”
彩羽侠和诺亚同时将目光锁定在老妇人充满风霜的脸上,他们以为老妇人会以一个点头作为回答,但是,让他们没有料到的是,老妇人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用脚猛地跺了一下坚硬的土地。
整个玩偶公墓颤抖了一下,周边的树叶哗哗作响,林间的鸟儿全都惊得四处逃窜。在老妇人跺过的坚硬地面上,鼓出了一个不是很明显的小包,这个小包慢慢地向外膨胀着,似乎有什么腐朽的东西要从黑暗的墓穴中爬出来。此刻,风中传来了“咕噜咕噜”的怪响,月亮也躲进了暗淡的云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