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隐修正在一丝不苟的观察着那石棺之上的雕刻,但是听到张天爱的话后,他便头也不回的就回答道:“没有问题,既然他不听话,你到时候就可以用捆尸绳把他绑了带回家。”
“唉,疯丫头,那老倌儿说的捆尸绳是做什么的,很厉害的吧。”
张天爱看见唐弋已经面露惧色,便趁机回答道:“所谓的捆尸绳,顾名思义就是用来捆绑僵尸的绳索,当然,如若有必要的话,它也是可是用来束缚那些很不识趣的笨蛋的。”
“哇噢,如此说来这捆尸绳还当真是厉害,可是什么人才被称作是不识趣的笨蛋呢。”
“简单哪,凡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呗,更何况我们的眼前现在不就有个现成的吗。”
“谁呀,我吗。”
“知道还问。”
“疯丫头,你可真的是不讲道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因为有缘才相遇的嘛,难道你就不能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帮我和那老倌儿说说情,以后我们就各走各路好啦”
“唉,你为什么会觉得本姑娘这里是个可以说情讲理的地方呢,再说你是男人,而我只是女孩子,所以你得让着我、宠着我,知道吗,可是事实是,你非但没有给过我任何的好脸色,反而还想让我去骗我爷爷。”
唐弋已然有些愧意,因此就压着声音再又说道:“这也没错啊,既然你也是不想看到我,那我们何不就趁早的分道扬镳,这样就可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还不好吗?”
“当然不好,你要是走啦,以后我就没有摇钱树啦。”
“古话说得好,你就算是有再多的粮食,每天也只是吃三顿饭,有再多的房屋,每晚也只是睡一张床而已。”
张天爱被唐屹的话说到了心坎里,由此她便拍了两下手,说道:“精辟,请继续。”
岂料,此刻,唐弋卻意外的住了口,卻又走到了张隐修旁边问他道:“唉,老倌儿,我们做个交易呗。”
“可以啊,那我们做什么交易呢。”
“这样啊,我呢把我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从小就佩戴着的血玉宝石送给你,可是你必须放我离开,行不行。”
张隐修就此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兴奋的说道:“这倒是个百年难遇的交易,那你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先交给我吧。”
唐弋一听这话,便觉得此事有戏,因此,他便边从身上取下了所有的配饰品再交给了张隐修,接着就说道:“嘿嘿,我就是喜欢和聪明人做交易,哪里像那个疯丫头,眼睛都是钱。”
哪承想,那张隐修刚把东西从唐弋的手中接過甚至都还没有捂热,他竟又快速的转头朝着张天爱说道:“丫头,快过来看看这些好东西哪,这些可都是小弋孝敬给你爷爷我的呢。”
“唉,老倌儿,你也来真的?”
“没错啊,这些难道不是你孝敬给我这个老倌儿的吗,难道说你还有其他的目的不成。”
张天爱见唐弋的脸色已然后悔得有些发青,但她非但没有上前‘拔刀相助’,反而还在旁边火上浇油般的掺和道:“没错,我爷爷最见不得别人的贿赂,所以你的这些宝贝就权当是充公啦,还有以后回到了上海,你就得戴罪立功,争取早日得到自由。”
“我的乖乖,刚出棺材口,又入虎狼窝,这个倒霉的世界原本就已经有够乱套的啦,更没有到的是你们的些这阴谋诡计也是此起彼伏的呀,唉,这个世上,非但是漂亮姑娘的话不能相信,甚至于貌似忠良的老倌儿的话也是不能相信啊。”
“臭小子,相对于你的悲惨处境,本姑娘倒也是打从心坎里的同情,可是如今,你还是乖乖的认命吧,毕竟你以后继续要走的路还是很長很長的。”
“疯丫头,你就非得把话说得如此吓人吗,什么叫做路还很長很長,难道说你们爷孙俩真的以为我好欺负吗。”
张隐修缓缓笑着,悄声说道:“这根本就是明摆着的嘛,还用问。”
唐弋如今真的是应了‘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句话,故而便气得他只得在那张家爷孙俩面前干睁眼,甚至于就只能用不问也不答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抗议。
然而,人是铁来饭是钢,饭菜还是要吃的,此时,唐弋肚子卻偏偏又很不争气的抢先打起了鼓,但是他又很不好意思去问张天爱要吃的,因此便只有走到张隐修面前问他道:“老倌儿,你的那个包袱里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呀。”
“额,没有,怎么,你饿了吗。”
“问问而已,可是我就是觉得奇怪啦,你带这么大的包袱为什么就不知道放些干粮在里头呢?”
“傻孩子,这里远隔着上海,那可是万水千山哪,况且就算是带着干粮也是老早就吃完了哪。”
“原来如此,那你们是怎么到这儿的呢?”
此刻,张天爱卻又抢先插话道:“靠山吃山咯。”
“疯丫头,何谓靠山吃山。”
“笨蛋,就是遇到深山老林的时候,我们就去打些野味来烤着吃,当然,我们有的时候也会去找那些野生菌什么的。”
“哦,这就是所谓的靠山吃山啊,可是我还想问问你们,如果说要是很时间都碰不见深山老林呢。”
“这也没事,反正我们不也还是可以吃人的吗?”
“啊,你们竟然野蛮到如此程度,况且这世上有那么多东西可以果腹,为什么你们非得要选择吃人呢,唉呀妈呀,我今天该不会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食人族了吧?”
提及食人族,唐弋更是怕得连牙齿都跟着发抖,好在这时张隐修才又开口对张天爱说道:“唉,傻丫头,你可别再吓唬他啦,原本他就不愿意跟我们爷俩回上海,如今你再这般顽皮的和他开玩笑,那以后他肯定是不会再跟你玩啦。”
“哦。”
张天爱回答着更又朝向唐弋作了个吃人的动作,见他很是害得的往后退了几步后,便又呵呵的笑了起来。
经过数次的对那神秘的石室进行了仔细的观察,加之从那石棺处的咒语来看,张隐修似乎是已经猜到了些许关于唐弋的身份和来历,但是咒语的内容他仍旧是不愿道出。
况且,通过了连续的试探之后,张隐修终于发现唐弋真的是记不起了所有的除了名字以外的事情,甚至于连他的爹爹和母亲長的是何种模样也是没有半点印象,就此,张隐修这才会在唐弋根本就死活不愿意跟他们同行的时候,强行的也要把他带回上海,如此一来,便可让这个等同于是半个孤儿的古代流浪儿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直到他们走出那阿修罗圣境的门口之时,张隐修卻又意外的发现原先根本就没有半点鸟兽痕迹的古树上,此时竟然停落着许多的飞禽,甚至于那茂密的丛林之中,还有许多双有红有绿也有蓝的眼睛也在暗暗注视着,可是它们卻也只是远远的张望,丝毫没有想要向前攻击胁迫意思。
这下,此种情况更是验证了唐弋在张隐修心中的想法,如果说这个古代人的身上没有惊天动地的秘密,那是打死都难以相信的。
阿修罗圣境之门尚未打开、因为诅咒而昏睡的唐弋也未苏醒之时,这深山之中的野兽完全就没有半点动静。
反之,唐弋刚刚睁开眼,飞禽走兽卻在瞬间便从那四面八方聚拢,如此看来,先前,它们定然也只是躲在暗处时时保护着阿修罗圣境,准确的说是在守护着这个有着神秘身世的主人,它们之所以隐藏在暗处,绝对就是在等待着他横空出世后才敢现身,进而前来朝拜。
唐弋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总是久久的回旋在张隐修的脑海里无法挥之而去。
甚至于连姓唐名弋,或许也是失忆后新编的而已。
他如同是那初生婴孩,虽然时过千年,这个世界于他而言依旧是非常陌生。
综合前面的种种,张隐修不免有些暗暗心酸,因为他早已知晓,唐弋被诅咒封印于阿修罗圣境之时,天下本就是生灵涂炭,战火纷飞,偏偏,如今这个年代,卻还是上演着与千年之前大同小异的混乱序幕。
或许就像世人经常所说的,天下间仅仅只有两件事是公平的,首先是每个人每天只有十二个时辰(二十四个小时),再有就是每个人都必须得面对死亡。
深居于繁华闹市的张天爱初涉入这集天地之灵秀于自身的地方,简直就是有着说不出的心旷神怡,更何况如今的她还意外的得到唐弋这颗‘摇钱树’、欺负对象兼玩伴,她自然又是算得上是双喜临门。
唯独唐弋,面对着如斯美景,他卻始终都在心中盘算着要如何逃跑,谁承想,行至最后,所有的计划皆在张隐修这个老奸巨猾的老倌儿面前以失败告了终。
日渐西落,虽说唐弋总是想方设法的想要脱离这个并不和谐的队伍,可是他最终还是被张隐修强制带来到了被当地人称之为死亡悬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