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跑进里屋,只见李梅已是坐在那床榻上,虽是农家的女儿,可也正值豆蔻,14岁的她这辈子似乎不该为农,一副可人模样。白尘开口欲言,可是到口中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他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不知道她的事情,他想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想知道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他想忍住,只问她“准备好了吗”他想祝愿她。可是看她清澈的眼眸,似乎虽有遗憾,却已决绝。
白尘觉得似乎可以挽回,说道:“小梅,我现在也有了田地,等我好经营,等过些年再做些生意,让你当个夫人,怎么样?别走,好不好?”
小梅听他说话也是眸中含泪光:“尘哥,我是喜欢你的,我······”
白尘听到“喜欢”,便忍不住打断道:“嗯,我会让你幸福的,别走,我都还有些钱,到时候都用来娶你,等我们······”
小梅并没有哭,神情有些悲伤,只是说到:“尘哥,我当你是哥哥,你我命里没有夫妻的缘分,我的选择已经做了。”
白尘说:“怎么会命里没有缘分,我们相识亦有六七载,我们怎么可能无缘。”
白尘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泪水却如同决堤般怎么都止不住,怎么想开口,都发不出声,“命里无缘,为何又是命里无缘。”
白尘任由这泪水落下,他不知道怎么劝她,只是看她决绝的眼神,改口道:“既然要走了,便吃些好的吧,我买了肉,今晚吃了吧,对了,这个钗子给你,想来我们得有点嫁妆的,算是送你。”
小梅听了,似乎又想起当初,这个机灵的人,总是让他笑。不过自己已经决定了,自己该有新的生活,该有更好的生活,而现在他已经不能给我了。
小梅伸手接了钗子:“尘哥,这辈子,我会记住你的好的。”
白尘似乎并没有听到这句话,只是转身便向门外走去,不断的呢喃着:“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呢?”
白尘出了李家,便往自己家走去,石和怎么叫他都不曾回应。太阳已经落下,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秋天已经来了,刮的风是凉的。似乎这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似乎这条路上只有一个人,即便是石和这时候在这萧瑟中也无丝毫的光彩。
回到家门前,白尘却不怎么想进去了,因为在里在外已经无所谓了,一个人吃,一个人住的,一直都是一个人,一直都是孤零零的。
石和说到:“天色已晚,随我去客栈吃口饭吧。”
白尘并未动弹,只是呢喃道:“命里没有缘分,当初也是,现在也是,我这样一个人吗?我这个独行的人还有什么意思呢?”
石和听到了:“天地自然,存在各有意义,你现在至少可以谈道?”
“道?”白尘双眼通红,答道“什么是道,我当初与狗争食是道吗?我做了数年乞丐,到处乞讨,挨饿受冻也是道吗?我去******狗屁道!”
石和皱眉想到“自己还不知道这少年当初如何,却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确实是我的过错”,向白尘说:“你有些累了,随我吃些东西吧。”也不管白尘答还是不答,便拽其胳膊想让他走。
白尘挣扎,忽然说道:“若是随你去,便给我喝酒,如若不然,我是万分不去的!”
石和说:“此事随你,跟我走吧。”
白尘忽然笑道:“你气质天人,说个让人愉快的事吧。”
“今日多饮酒,当心来日不解愁。”石和没说其它的,只是问到,“不过为何你又笑了,又一点地不悲情,不是说命里无缘,一人独嘛?”
“哈哈,命理无缘,我突然不相信了,我不该如此,我不该如此,我一定会遇到的,”白尘的泪还在,可话语确实无比的坚定,。
石和说:“酒还喝吗?”
“喝,借以浇愁情,走吧。”白尘终归解不开。
石和又问道“还想成亲吗?”
白尘看了他,想这人怎么能这样,不会安慰人呢,竟然还提这个事情,却又想他抛开了常人不能抛开的东西,想到这才发现他自己,白尘只是一个平常的人。他顿了顿:“小梅与我虽然不是青梅竹马,可已经相识有七八年,我觉得我两儿时日够长,做了夫妻也是理所应当,可是若是和其他女子做夫妻,我却还没有准备好,最近我与小梅相见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平时对于小梅多有疏忽,自己一个人生活倒也不曾多想过,昨日突然想起成亲,以为我们两人的感情足以做夫妻了,不过,或许她变了。”想了下,便加了一句:“或许我也变了。”
石和说到:“此事或许可以刻意强求,你找这中年富商,与之商讨,或将此女藏于它地,富商肯定没时间在此地纠结,他早晚得离开,这样此女依旧是你的。”
白尘说:“想得不错,我也想了,甚至想得比你更多,可是如此的话老是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你应该知道吧,我的性情,即便你我初识你也知道的吧。所求为情!”
石和说:“所求为情?你可否为我讲讲你的故事?”
白尘解释道:“故事,我的故事?等喝了酒再说。”
进了客栈内,还是有几桌人的,最显眼的莫不是石和的一群部下,他们一群人正谈笑,虽然并没有人笑。几人说话的内容离不开石和,虽然石和不在,但他们提到石和便露出由心的尊敬,白尘听到他们说话,也是震惊,只见过一面,本以为他们一群人,只是训练有素的部下,胸中毫无点墨,只是他们说的竟都是与书有关的,而他们之所以三句不离石和,是因为他们知道的书全是石和教的。
白尘忍不住看向石和,却见其面目无丝毫变化,这是怎么样的人?
一群人低头论书,未注意到二人,石和走去,咳了一声,说到:“小乐!”
众人听见是石和的声音,纷纷抬起头来,看来人是石和,便纷纷起来,行起礼来。至于白尘,他们倒是瞅了一眼,见其满脸泪痕,虽然好奇,但也不问。只是向着石和。只有石乐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石和让众人免了礼,对石乐说:“小乐,让店家多备些酒菜,多来些肉食,你们也再吃些。”
石乐答道:“是。”
白尘说:“你是什么人,竟有能耐得如此一帮手下?”
石和说:“坐。”白尘寻一旁的桌子坐下。见白尘坐下,石和便在其对面坐下。他们二人昨日刚算作认识,而今不过一天却已经同桌而坐,或许是命,或许不是,但可以肯定的是,今日他们将相互启发对方。
酒和菜已经齐了,客栈内有两桌人,一桌是石和的手下,另一桌便是石和与白尘。
白尘将碗中的酒斟满,端了起来,道:“先干了这一碗”,说完,便也不顾石和一人喝了起来。石和并未将酒端起来,只是看着白尘将一碗酒喝完。
白尘见他没喝,也不在意,说到:“你现在可以说说你是什么人了吧?”
石和说:“你说有酒便有故事的。”
白尘说:“故事,我的?好吧,说了无妨,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你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