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说:“这茶楼的生意为什么这么好?”小厮说:“茶叶经过秘方加工而成,无论怎么冲茶都好喝。”白尘说:“怎么个好喝法?”小厮这下有些尴尬,他一直都是听人这么传言的,至于为什么好喝,他也不知道,不是没喝过,就是不知道怎么形容,因为小厮他自己也不懂。
小厮说:“我是听人说的,我这等粗俗的人怎么会品茶呢?”
白尘说:“我听人说,青叶城人人都会泡上两口茶喝的,你怎么不会品?”
小厮说:“人们泡茶是因为茶是好的,至于品,这真正懂的青叶城并不算多。”
白尘说:“那你说,这青叶城都谁会品茶?”
小厮说:“这第一嘛,自然是这青叶斋的老板。因为他的茶名不虚传,至于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对面那个小茶楼的老头应该可能是个会品茶的人。”
白尘看向对面,那个小茶楼看起来比青叶斋破旧多了,茶楼的招牌竖立在那上边写着——珍叶轩。白尘想着,可能来青叶斋喝茶的多慕名而来罢了,至于品茶还真不一定。因为有人出来了,这波人是白尘在第一次进楼内时候刚坐下的,而今不过两三刻钟,他们便出来了。白尘确实不知道茶该怎么品,可也知道这样哪里算是品茶呢?
白尘决定将白劲马牵到对面,然后去对面喝茶,他是听闻青叶之名而来,可不是青叶斋之名而来。小厮不明白,这茶肯定要喝最好的啊,可是他为什么傻着去对面呢?而后自语说:“怎么没赏我点碎银子呢?”
这珍叶轩是有点破旧,店里也竟是没有客人,只有二人在一桌上闲坐着,茶壶的壶嘴冒着热气,一个平常的老者,一个店小二打扮的少年,年岁和白尘一样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那老者见有客人来,便对那少年说:“真儿,招呼客人了。”那少年说:“恩。”
那少年本来似乎和这老者一本正经地品茶,神色淡然,似乎在这喧嚣浮华的城镇中是一抹清流般的存在。可是他迎向白尘,突然谄媚道:“客官,看您的样子似乎远道而来啊,您来我们这喝茶那算是找对地方了,我们这里的茶都是我们自己加工的,原料嘛,自然是此城最有名的青叶,这青叶也是我们自己种的,在种这青叶的时候,每天小的都精心打理······”
老者见少年这个样子,摇了摇头,似乎深知少年的秉性如此。白尘不懂茶,这少年就是在对牛弹琴嘛,白尘却也不好意思装着不懂,有时候还用力地点头,似乎见解颇深。
最后少年长吁一口气:“少侠,您要什么茶?”少年觉得白尘与自己一样深谙茶道,这称谓也就由客观官变成了少侠。不过白尘并没有想喝什么茶,因为他不懂,“什么炒青、蒸青,晒青,什么陈茶,新茶,谁知道什么是什么味。”白尘瞅来瞅去,也不知道要喝什么,才显得合适。那少年也是挺有耐心,看着白尘,白尘对上他的目光,笑了笑又瞅向别处,看见了老者桌上的那一壶茶,有了主意。
白尘说:“我对茶理解不深,不过对茶也有一种向往,慕名来此青叶城尝青叶,不过城中只有一地适合喝茶。”少年问道:“少侠所指是何处?”
白尘说:“在喧嚣中,茶香嗅不到,在静默中,同品的人最重要,如此,只有与你们在同一桌才好,这样的话,只有你们那一壶茶了”
少年说:“可是,”白尘说别可是了,我们同坐,少年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觉得有点道理。老者呵呵笑道,心想:“这少年也是奇特。”随后又摇了摇头,想:“真儿可也是和这少年一样,是我老了。”他说:“你们二人先坐着,我去拿个杯子过来。”那少年急道:“爷爷你坐,我来吧。”少年不管不顾,便去找杯子去了,老者刚站起来,白尘见他身形佝偻,恐怕年岁也是不小了,便向着那少年,说:“爷爷,你便让他去吧,算是尽孝,应该的。”这老人叹道:“老了,不中用了。”
白尘将这老人扶着坐下,自己也坐在老人旁边,问道:“爷爷,不知寿龄几何?”
老人说:“七十有五,自打年前,行动就多有不便了。”白尘说:“爷爷,您看起来还是挺健朗的嘛。”
老人不反驳,只是又叹道:“唉,毕竟老了。”接着慢悠悠地问道:“小伙子,你从哪来啊?”
白尘说:“不远,此地往东有一百多里地,便是我曾经住过的地方,不过我现在打算往西方去。”
老人说:“所谓何事啊”
白尘说:“出门游历,倒也无事。”白尘打算问这,青叶斋生意为什么这么好的时候,那少年回来了。
那少年在自己的位子坐下,向白尘说道:“少侠,杯子。”
白尘接住杯子说:“多谢。”径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此茶色尤为浓重,白尘以为这便是茶,后还装模作样地品了一小口,只是感觉到味道稍浓,然后发现他们二人在看自己,白尘没办法,准备喝一大口,然后大叫是好茶,结果一口而下,这茶浓得太过分了,白尘差点吐出来,然后艰难道:“好茶,好茶······”白尘看到老者和那少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饶是白尘脸皮不薄,也是红了脸。
白尘说:“你们看我干吗?这茶不就是这个味吗?”
少年说:“这是剩下的陈茶,青叶和其他的茶不大一样,有些茶,其质越久越是醇和,可青叶不一样,青叶有寿命,时间太长就会散失一些味道,所以这壶茶是浓茶,一般人不会喝的,我和爷爷也是爱惜这些茶叶,将这茶叶泡了起来。”
白尘有点不好意思,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老者说话了:“小伙子,看你的样子没喝过茶吧?”
白尘只好说道:“对,第一次喝茶,我本来就是来此地长见识的。”
老者说:“出门在外,一些东西不知便是不知,之知便是知之,不需要作伪的。”
白尘说:“爷爷教训的是,白尘不懂茶”
老者对那少年说:“真儿,去房里拿些新的茶叶,我去烧些水。”
那少年想说:“都交给我吧。”可是这次老者不顺他的意,说道:“新火试新茶,这东西你还要练习。”
那少年也不反驳了。白尘说:“我可以帮忙吗?”
老者说:“不必了,在此等着吧,静坐也是品茶的一部分。”
白尘点头,他们都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了,白尘坐在这里,看着眼前的一壶茶,觉得这壶浓茶不适合自己,浓郁的味道布满了味蕾,似乎感觉不到其他的味道,白尘不喜欢,不过他就像那个真儿怎么就能和他的爷爷一起喝这口茶呢?白尘想问问真儿,这是为什么。
约有小半个时辰,这茶才刚刚出来,他们爷孙俩一起,真儿则是端着茶。白尘才两刻钟的时候心情就被消磨完了,索性运气《洛水》。他们爷孙来了,白尘自然感觉到了,便睁开眼睛,说:“爷爷,你们来了。”这老者正想叫起白尘,夸他两句少年人竟有如此耐性,谁料白尘自己睁了眼,在睁看眼的瞬间,老者似乎感到这白尘的气质高远,而老者自己竟有一种辈分略低的感觉。想要夸白尘的话也是没有说出来,不过真儿是没有注意到的,只是说:“白少侠好耐性,如此心思用来品茶再好不过了。来,尝下这秋季以来刚出的新茶叶。”
白尘恩道:“好,不过我要怎么品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