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真言一出,鬼神辟易!张文远睁开眼睛,看到李秀站在病房之外口吐真言,双手不断幻化成各种手印。在柔弱的身影背后,三层光晕如水扩散,竟然在诺大的空间中化作一尊菩萨。
每一个字,便是一个大手印。
很奇怪,看着她的变化的手印,张文远的脑海里竟然同时响起了一股声音:不动明王印、大金刚轮印、外狮子印、内狮子印、外缚印、内缚印、智拳印、日轮印、宝瓶印,印动如山!
化成的菩萨虚影慈眉善目、仿佛不忍世间万众忍受轮回之苦、十魔九难之灾、九字真言随同九个大手印层层叠叠,阵阵而出砸在无形大网之上。
“轰——”
大手印幻化无边,将符篆包裹起来。张文远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顿时释然,难怪先前所为没有效果,原来真正的九字真言需要配合大手印使用,而大手印的真谛他并没有领悟。
“滋滋滋——”
火网之上不断传来高压电击的声音,摄人心魄。所有一切都发生在距离他的身体不足五厘米的地方。他知道如果不是李秀及时出现,他现在已经化成了飞灰。
“哧哧——”
九字真言如同巨浪一般滚滚而来,不停撞击着符篆。原本赤红的符篆终于受不住冲击,被片片撕裂,燃尽于空气之中。
如同汽油燃烧的大火,病房内所有的物品似乎都是在烈火中永生,留下烧焦的味道。窗户上“嘀嗒”“嘀嗒”流着水滴,那是被大火冲击的结果。
一切都过去了,无形大网被撕碎的瞬间,张文远看到一阵无形的波纹反荡而回,经过六口大钟的共鸣,将敲钟的大和尚击成重伤。
邋遢道士终于没有说错,自己还有五年之命,怎会在此刻就死!
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让他又爱又恨、又无可奈何的女人,轻轻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如果你爱我,请离开林川到我怀里来!我虽然养不起你,可是我会尽他所有,让你享受我这一生所有的低谷与高峰、屈辱与荣耀!”
张文远大吼着,面对着李秀,他从来不知道那个内向沉默的自己竟然有这样的勇气。
听到他的话,原本脸色煞白的李秀此时更是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她看着他,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只是淡淡道:“张文远,你会找到爱你的女孩子的,我配不上你。”
“你怎么就配不上我了?是我配不上你才对!”此时此刻,张文远真想冲上去再次大吼。
他无法理解女人的思维,这就是好人卡吗?他明明能够感受到她的心,却一次又一次遭受到无情的拒绝。面对她的离去,他想追上去,双脚却像被胶水黏住了一般钉在地上。
“张哥,牛X!林川的马子你也泡,开始我还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我王小山算是长见识了,咳咳咳——”
在张文远发呆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王小山竟然醒了。身体的虚弱也没堵住他的嘴,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在病床的另一侧,则是李秀的好朋友琪琪,她出意外是因为富二代男友变心。此刻看着张文远,满眼的泪水,不知道是为自己的境遇伤心,还是在为张文远的失败惋惜。
张文远在这一刻才发现,躺在病床上一个多星期的十七位同学都醒了过来。除了王小山不改嬉笑本色,几乎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看着自己。
所有物品的表面如同过了一遍火苗,在烧焦的痕迹下面,则是潮湿的环境。病房中的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运行,只有窗外的残月惊颤地从云层中钻了出来。
“大家病了这段时间,学校特意把你们安排在这里。现在既然醒了,就好好休息,把身体养起来,也好迎接期末考试。”
张文远说完走了出去,在角落里轻轻地周瑞拨了一个电话。想开除我?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在电话里,张文远将同学们苏醒的消息告诉了他。然后提醒他病房里出了一点变故,想要减少麻烦,最好早点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换掉。
说完这些,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医院,这里太压抑了,空气沉重让人无法呼吸。在这一刻,张文远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做好承担使命的准备。
爷爷与老爹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往日情景历历在目。现实的世界他还没有接触明白,诡异难明的异世界已对他敞开了大门。
物理学中有一条研究,说着宇宙中人眼能够看到的物质只占大约5%,而约有84。5%物质含量是人眼看不到的东西,这些东西叫做“暗物质”。
面对浩瀚无极的宇宙,他们人类的认知实在是太少了。
现在所谓的“天眼通”,也许就是一种眼睛的遗传变异,因为古人无法理解其中的物理学原理,才会用“天眼通”来描述它的神奇。
他看到的很多东西,比如老石闸下那些奇怪的光芒,净光塔下被摄取的胎光……这些东西一般人是看不到的。
祭奠爷爷的挽联中,那条“观弧制失”横批再一次跃入脑海。这是张姓的由来,随即一个个张姓名字像木偶一般跳了起来:
张良,汉初三杰,辅佐刘邦建立大汉,最后功成身退,出家入道。
张衡,古代最著名的星象学家,制造了可以测量地震的候风地动仪。
张道陵,将黄老道改革成为道教,成为事实上的道教创教之祖,
黄巾军的张角三兄弟、武当派的教祖张三丰、刘伯温的师父铁冠道人张中……
几乎与宗教、天象有关的行当里,都有张姓名人的影子,这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张文远望着满天的星星,第一次将思绪放进了宇宙。放飞的思绪渺渺茫茫,横冲直撞。在内心深处,一股莫名的兴奋如泉水般涌出。
他只有五年好活,李秀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面对林川这样的人物,他又有什么资格说爱?也好,如果只能再活五年,就让这五年在炽烈燃烧的探索欲中化为灰烬吧。
这一刻,他终于解脱,在路边等待出租车准备返回学校。只是,在昏黄的路灯下,看到一个人抱着膝盖蹲在那里,瑟瑟发抖。从外形看,竟然是——徐可。徐可也看到了他,然而徐可看他的眼神里全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