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关注这件事情很久了,出家人慈悲为怀,这些人无辜受难,也是可怜。道兄又何必多次一问?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希望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他们重新恢复正常。阿弥陀佛!”
大和尚说完,甚至从头到尾都没看张文远一眼,便转身走进了一处房间。邋遢道士嘴里哝哝咕咕说着脏话,啃着鸡爪走了出来:“走吧,秃驴既然决定出手,就一定会救你朋友。我们还是等他的好消息吧。”
这样就结束了?张文远只感觉好无语,前后没待半个小时,只感觉事情太过于儿戏。他们甚至没有提起过在哪里找回胎光,更不要说怎样去施法了。
“咚——”
就在此时,一声巨响从不远处传来,在张文远的耳边炸开。穿过层层树木,张文远看到了阁楼上的一口钟。天眼通的作用在此时开始发挥,他看到了那口铜钟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条纹。
铜钟之上雕刻的是九条不同形态的龙。而撞钟的声音也非常奇怪,在听到钟声的那一刻,张文远感觉内心非常郁闷,气血一阵翻涌,好像受到了重击一般,一口血咯在胸口处,却又吐不出来。这种滋味让他非常难受,还好,在老道士的引导下,他很快便走出福林寺。
更加让人奇怪的是,走到福林寺大门外的时候,四五辆大货车一字儿排开着,数十位工人使用小型吊塔吃力地向车厢里搬运东西。
东西用木箱包裹的严严实实,数了一下,前后是六个大木箱。之所以感到奇怪,是因为透过木箱,似乎在里面看到了铜钟的形状。
难道福州还有哪些佛寺需要铜钟的不成?张文远的脑海中闪过一丝疑问,停下来仔细观察。
“你放心好了,这秃驴虽然喜欢钱,可是他既然决定出手,就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你回去以后,把你同学整理好,今夜子时,你会知道结果的。”
邋遢道士见他停下来,以为张文远还在担心救同学的事情,不由出言安慰。张文远见到邋遢道士这样说,心里更是不安,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另一个阴谋之中。
他在医院的病房中,怎么就看到了邋遢道士了呢?
虽然一直没有掌握好天眼通,不知道怎样去利用它,但是在那个时间点出现那样的现象未免太过巧合,就好像天眼通知道他想做什么一般,将他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自动呈现在眼前。
就好像……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好像是……它在控制他,而不是他在控制它。
对,就是这种感觉!
张文远指着大木箱看向邋遢道士,有意无意地问道:“道长,这些木箱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福林寺里面的大和尚难道也开加工厂?”
邋遢道士看到六个大木箱的时候,突然之间把鸡爪丢了。他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大木箱,然后疯了一般扑了上去,向着吊装工人不停嚷嚷道:“打开!都打开!”
工人们见到道士像乞丐一样,急忙将他挡了下来,其中一人板着脸训斥道:“哪来的要饭的,俺们正在干活,你说要是哪里碰着伤着了,算谁的事?”
张文远站在后面,真怕工人们揍了道士一顿,急忙上去解围:“各位大哥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想知道木箱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原来是福林寺门口唱快板的道爷,没事没事。俺们就是怕碰着他了没钱给他看病。这木箱里面的东西告诉你也没事,就是六口大铜钟,福林寺的和尚出钱让俺们挨个挂起来。”
从工人们的身后走过来一位中年人,看样子像是领头的,他对着邋遢道士好言好语地解释了起来。他在心里暗赞,都说和气生财,无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这样的人才是做生意的人。
看到邋遢道士着急的样子,张文远不由问道:“这位大哥,想问一下能不能把木箱打开看看。说起来我还没见过铜钟的样子,遇到这个机会了,怎么也得好好看一下,弥补这个遗憾。”
“不好意思啊这位小哥,我们得到主顾的特别提醒,这六口铜钟不到地点是不能打开的。出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信誉。你们要是想看,也不是没有办法,你跟着他们的车走,到了地点,他们安装的时候,你们可以看个够。”
“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安装?也是要去哪个和尚庙吗?”
“不是?我们第一口安装的铜钟是在——”领头的中年人说到这里,打开手中的文件夹,继续道,“金茂大厦!”
“金茂大厦?你们安装在那里吗?”
在福州来说,金茂大厦算得上有名的高层建筑了。张文远虽然不知道具体楼高,但是每一次去火车站的时候,都会在公交车上看到它。从位置上来看,距离福林寺倒不是很远。
张文远拉着邋遢道士进了一辆货车的驾驶室。邋遢道士似乎被六口铜钟的事情迷惑了心神,一路上沉吟不语。这让张文远更加奇怪,原本以为道士与和尚是好友,连“秃驴”的昵称都骂出来了,但从种种情况看来,福林寺运输这六口铜钟,邋遢道士并不知情。
不但不知情,还似乎反应过激的样子,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多时,车辆便来到了金茂大厦楼下。这是一栋高层写字楼,从老金的嘴里他知道,这栋楼从上到下总共54层。
老金,便是此行的领头人,那个中年人。
箱子从车厢中卸下来,然后在保安的指引下,从货运电梯一路往上,直接来到了楼顶。安装队的成员则不断地从下面拿出电钻、螺丝以及粗壮的钢柱等工具。
在楼顶的风中,一口木箱被拆开,露出黄色的外表。这是一口新铸没多久的铜钟,与福林寺的铜钟一样,表面是九条游龙的条纹。
工人们很快就在楼顶做好了“冂”字形的支架,然后将铜钟吊了上去。不知怎么回事,先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当铜钟挂上去的时候,张文远突然间感觉心里有些难受。
邋遢道士走过去,不停地摸着铜钟。张文远顺着他摸着的方向看去,那是钟口的方向。他分明看到,与外表九龙辉映的图案不同,那里面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符篆!
“秃驴,你好狠的心啊!老道辛辛苦苦画了三天三夜,就被你这样糟蹋了,你等着,老道和你拼了!”邋遢道士大哭一声,转身跑向电梯,闹的几位工人面面相觑,以为碰到了疯子。
张文远想打破尴尬的氛围,只好朝着老金笑道:“第一口钟安装的金茂大厦,那剩下的五口往哪放?难道都要放在大厦楼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