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远拿着李秀的手机号码,一时间有些发愣。作为穷人的他,还没有自恋到以为对方喜欢自己的地步。只是就这样分手,让他心中有一丝淡淡的不舍。李秀的身影在心中挥之不去,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一个女人居然可以在自己的心里扎根这么深。
列车结束漫长的旅程,终于在福州站得到了休息。
在这个季节里,北方早已飞雪飘零,号称“榕城”的福州却是绿意依旧。张文远拖着行李,来到公交站打下等待着前往学校的公交。
正在这时,一阵强劲的马达声传来,一辆布加迪威航爱马仕特别版出现在张文远的视野之中,完美的车身充满着诱惑之美,让他看的心潮澎湃。没想到的是,这辆豪车竟然是他在李秀的影像中看到的那辆。
张文远没有多想,福州作为沿海城市,有一辆豪车并不奇怪。正当他准备走向公交车站牌前往等车的时候,豪车却在他的面前戛然而止。
只见李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向他挥手,驾驶座上则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一身衣裳充满时髦感,一看就知道一个家境殷实的富二代。富二代嘴角叼着一颗雪茄,一副大少的派头。
张文远之前将信将疑,看到眼前的情形终于确定了几个判断:
第一,自从囚龙石被安放在后脑之内,自己的双眼观察事物的时候,大脑不会再痛疼发作,观察力变得更加强大,甚至可以直接根据看到的东西进行基本的逻辑判断。不过缺点是,自己现在还没掌握住奇异之眼出现的规律,只能被动等待。
也就是说,能不能出现奇异之眼,对他来说完全是看天吃饭。
第二,布加迪威航内的纨绔是李秀的男朋友,自己与异性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就这样宣告无疾而终,而且基本上看不到翻盘的希望。抛开富二代的家产不说,就是这一辆布加迪威航,就足够自己奋斗几辈子。
第三,李秀是个很好的女孩子,自己需要去帮她。不仅仅是因为对她有好感,还因为她帮自己解开了爷爷遗留的图像之谜。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他一直以来奉行的准则。
“你是谁?”
富二代看到李秀跟张文远打了一声招呼,便停下布加迪,摇下车窗看向他道:“你是哪位?”
“我们是在列车上认识的,他叫张文远,也是福建大学的学生。”李秀见到富二代有些生气,不由解释道。
“给你,拿去用吧!以后离秀秀远一点!给我滚!”富二代从车内拿出一沓钞票甩出窗外,合上车窗扬尘而去,留给张文远的只是两行尾烟。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换在以前,张文远一定会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说不得会将钞票撕成碎片,或者抱着不用白不用的心态将钞票装进口袋。
但是在这一刻,他竟然笑了,看着不断远去的布加迪威航,笑得无比开心。
“想泡人家的马子,也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份。老子活了二十年,第一次见到泡马子失败还能笑的如此开心的。大哥,你不会被人家的钱多吓傻了吧?”
车厢中那个自称徐可的小青年背着背包,不合时宜地出现在张文远面前,将他的事情看在眼里,也许是看张文远不顺眼,挖苦之言如炮连珠喷吐而出。
“怎么,你也要在这里等公交?”张文远拾起脚下的钞票,在手上拍了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啧啧,火车上几句马屁就能赚下几万身价,老子当初怎么就想不到呢!”徐可继续打击他,原本鄙夷的神情更浓。
前往学校最后一般公交即将到站,张文远看着萍水相逢的徐可,轻轻笑道:“这是本事,你不服行吗?”
“呕呕——”
徐可做个呕吐状,示意自己被恶心到了,看到公交车已到,急忙插向怀中掏取钱包,边走边道:“以后到学校别说认识老子,老子特么怎么会认识你这号人,太挫了!”
“卧槽!老子的钱包呢!”
徐可踏上公交车,正要掏钱投币的时候,脸色突然间大变,他看了张文远一眼,猛然跳下车来,楸住张文远的衣领愤怒道:“你怎么说?”
“关我什么事?”张文远似笑非笑道,“我就是个穷人,一块钱都掰成两半花,别拦我坐车啊!你钱包被偷可不是我的责任!”
说完挣脱徐可的束缚,径直地朝着公交车走去。
徐可被张文远说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似乎不能确定钱包是谁偷的,一时间矛盾之极。
“你不能走,我的钱包即便不是你偷的,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然你在车上为什么说我会破财!”在张文远即将上车的那一刻,徐可还是果断地拦住了他。
“你们还上不上啊!”
司机见他们在外面久久不上车,板着脸催了两声。
“上,怎么不上!”
在刹那间,徐可一把抓过自己的行李,一口气往后车厢跑去,边走边道,“哥呀,车票帮我投上,回头请你吃饭。”
张文远目瞠口呆地看着徐可,暗道:“操,你这是玩变脸啊,真特么快,老子差点被你吓哭!”
看着满车厢的人看着自己,张文远不情愿地在投币口投入了两枚菊花。
“来,坐这里!”徐可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向张文远示意。
“怎么?一枚菊花还不够?”
“去你的!谁要你的菊花了,告诉你,老子不搞基!你老实告诉我,老子的钱包是不是火车上那民工偷的?”徐可有些回过味来,想起之前的情景,怔怔地看着他。
“你终于开窍了!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我擦,为何你当初不提醒我!”见张文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有些恨恨道,“你应该早就知道他会偷我钱包对不对?”
“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
张文远正要挖苦徐可两声,以便回击他之前的讥讽,这时候身边的手机铃突然之间声响了起来。听着手机中豪迈的铃声,禁不住刮目相看,实在没想到这小子有点混不吝,原来还是个爱国青年啊。
“你谁啊?”
徐可接通手机,一句话问了过去。
“徐可,我王小山!你现在到哪了,需要他去接你吗?”电话里传出声音,听口气应该是徐可朋友。
“卧槽,是小山啊!老子今天是倒了血霉了,从家里带的两万块钱全被贼偷了,欲哭无泪啊!你小子现在还在学校吗?”
“被偷了?我说徐可你真行啊!那可是两万块啊!要是上网吧包夜,够咱俩打多少次dota的你说!你真无能啊,以后不要说我认识你!老子丢不起这人啊!赶紧的,现在在哪,报坐标!老子外出打野,顺便一波流把你带走!”
就在徐可通话的时候,张文远的心神再一次回到布拉迪车中的那个富二代身上。因为在他看到富二代的时候,终于明白为什么李秀的光晕中会有一缕飘向车厢外面。
飘出的那一缕光晕,在空中盘旋良久,被富二代吸收入脑。这一幕,像极了老石闸下夜明珠吸收青烟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