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宿转过头,淡望了眼,停在不远处的黑色奥迪A3,点了点头,轻轻地恩了声后,淡淡地说:“再看一会儿风景便回去。”
说到这,无意看去香樟树下,孤零零放着的黑色折叠摆摊架,抿了抿唇,略带惊异地问:“方才与我一同下棋的小姑娘去哪了?怎么这般着急忙慌的连东西都没有带走?”
似条暗影般静默的保镖司徒无静,狭长的眼角余光,睨了一眼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寂寥的折叠摊架,神色淡漠地说:“属下,瞧见她急不可耐地上了一辆黑色迈巴赫,估摸着,应该是男朋友或是男闺蜜。不然,夜生人静时分,妙龄女子怎么会随意搭陌生男子的车!”
说到这,将右手里捏着的粉色便签纸,递向了欧阳宿,继而,缓缓地说:“董事长,这是从布架左角处撕下来的纸条,估计是摊主的联系方式。”
欧阳宿闻言,微挑了一下眉角。抬手接过还粘着透明胶带的便签纸,借着惨淡的月光,低垂着眼睛,甚是认真地看去,跃然纸间,似螃蟹腿横七竖八扫过的字,写着:
姓名:朱梓言,联系电话:1889533XXXX
住址:南城交大,第23幢女生宿舍,2楼
麻烦拾到小可怜摊架的小可爱,请及时归还,十亿分感谢。后面,居然还画着一颗红色的小心心。
看完后,欧阳宿十分珍爱的将便签纸揣进了外套的口袋里,嘴角弯上淡淡笑意,忍俊不禁地说:“这狂草字果真有几分,我当年的风范,真是不要太走心。不过这样,丢三落四的姑娘,确实要比我家,那只事无巨细都做的十分条理清晰的乖孙要可爱太多!”
说到这,似是想到什么般,眸色凉然如水地睨了眼身后的司徒无静,冷冽地质问了句:“无静,你方才说她上了男朋友的车?黑灯瞎火,看清楚了吗?”
司徒无静偷瞧了眼欧阳宿的冷若寒霜的脸色,双眸微微一转,极平静地说:“属下知错,不该妄自揣测。那姑娘长得这般可人标致,又怎会瞧上这些凡夫俗子。那个连容貌都要遮掩的男人,自然不会是男闺蜜,更不可能是男朋友!瞧着,她气势汹汹、来去随风的性子。估摸着也吃不了亏,只有让别人吃不了兜着走的份。”
欧阳宿闻言,这才舒展眉宇,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他迈着矫健的步子朝奥迪A3走去时,欣然地说:“无静,把她的摆摊架收起来,一并带回香玉兰湾。”
司徒无静垂下头,恭敬地说了句:“属下遵命。”
当黑色迈巴赫,驰骋而过晚风清徐,已行人寂寥的散金桥,点缀在一排排香樟树上明明灭灭间的星形灯串,虽似满天的星火坠落凡尘,朱梓言却无心欣赏半分,只是双眸毫无焦距地望着车窗外闪闪烁烁的星辰。
此刻,暗沉的天空中高悬的皎洁牙月与灿然的孤星遥相辉映。急驰而过的车,路过学子渐渐归去的交大校园后,便到了尽是凹凸不平水洼的颐宁路。
于一阵颠簸中微微摇晃几下的朱梓言,连忙抓着车顶扶手才勉强稳住身形。她连看都懒得看冯锦倾一眼,只饶有兴味地瞧着车窗外,一幢幢安置小区,山珑新苑里亮着的各色灯火,甚是不屑地说:“抱歉,我对沾染贵圈的乌烟瘴气,没有一丝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