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这次被捉回去,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逃出来!怎么办?怎么办呐?”卫靖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哪还有半点慵懒随意的影子。
冯锦倾却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酒杯放到茶几上,佯装疑惑地问:“能在南都呼风唤雨,被伯父伯母惜如生命,又被长姐、二姐呵护有加的卫三公子。应该过着让人羡慕的生活,怎么反倒被你视作龙潭虎穴了?”
卫靖楚停住脚步,愣了好一阵,才叹了口气。
一脸郁闷地说:“像我这种柔弱到手无缚鸡之力,像一朵娇花需要被呵护的美男子。怎么可能成为V先生,带着那群过惯了打打杀杀的糙汉子们,走上上岸洗白的艰苦道路。卫老头让我在接手帮会与娶颜家大小姐之间选,这分明就是为难我。我虽未有心仪之人,可却万万不会娶颜凉玉!”
说到这,他扭过头控诉地看去若有所思的冯锦倾,委屈地说:“阿倾,说好的背黑锅你来、送死我去!卫家的那四个老古董,你能搞定!怎么到如今,出卖我的反而是你?这样不够义气,以后,还能一起愉快地玩耍吗?”
冯锦倾轻咳一声,微蹙起眉,颇显无奈地说:“可你躲在我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好在伯父身体强健。龙门也不会在还没洗白前就仓促的交托给你,那不过是让你娶颜凉玉的借口而已。你若想过的清静,大可在那女人身上做些文章。也好过你现在东躲西藏,被不知趣的人胡乱扣上颜家女婿的头衔,宣扬到满城风雨、名声扫地。”
卫靖楚借着凉然的灯光,仔细地瞧了瞧冯锦倾,见那张完美无缺的俊颜上,所流露出的担忧之色,不似作假。
才垮下双肩,叹了口气后,苦闷地说:“那个死心眼的女人,未曾蒙我一面,却一直闹着非我不嫁!我都郁闷透了,哪还有什么心思去设计她。现在,唯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话刚说完,便转身拉开身侧的窗帘,从开着的窗口,猛吸了口随清凉夜风吹来的樟树淡香,高抬右腿蹬上窗台,要跳下去时,却愣住了。
一时,四周的地灯亮起,被照亮的楼下,不再是碧草青青,搭着凉棚的空地。而是波光粼粼,设计精美的泳池。
卫靖楚吃惊地眨了眨眼,低声喃喃地问:“怎么会这样?”
这时,冯锦倾抿起嘴角的笑意,一本正经地开口:“阿楚,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游泳,我却从未耳闻?”
卫靖楚咬着唇,缓缓地转过头,一幅不敢置信的模样,伤心地问:“这里何时挖了个泳池?”
左手托腮的冯锦倾,垂下眼帘。长如鸦翅般的睫毛,掩盖住眸底的万千思绪,在白皙的肌肤上投下薄薄的阴影。
他轻晃着酒杯,一派云淡风轻地说:“十五天前。”
卫靖楚张了张嘴,凝眉喃喃自语:“可不正是我住进半城山庄的那天。”
刹时,修长的五指紧捏成拳。
他转头朝着窗外,委屈不已地说:“呜呜,冯锦倾你这个腹黑的家伙,居然算计我!都说,千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上下铺,可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下铺?呜呜,怪不得。今晚,这么大方的让我进你的书房。原来,早有预谋。”
说到这,偏着脑袋靠着窗户,欲哭无泪地说:“你干脆再养条鳄鱼,把我喂了吧,也省得我被你骗得这般肝肠寸断。”
这时,咔嚓一声,书房门打开。
管家林泽领着卫家的黑衣保镖们,一同涌了进来。
瞬时,黑压压如翻卷而来的乌云,使整个空荡荡的书房都透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
林泽目不斜视地走到冯锦倾身后,垂手而立,恭敬至极地说:“少爷,卫家的人来了。”
冯锦倾轻恩了声,侧过头,随意地扫了眼杵在门口,人高马大的众位保镖。掩唇,打了个浅浅的哈欠。
而站在最前,模样清俊却面无表情的萧森,在迎上那道薄凉的目光时,微点了下头,不卑不亢地开口:“我等这么晚,打扰到冯少,很是抱歉。不知,三少爷现人在何处?”
冯锦倾浅浅一笑,连声音都带着鲜有的笑意:“我是没关系,倒是你家少爷,他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说完,瞄了眼窗户处。
萧森疑惑地转过头,看到蹲坐在窗台上,双手抓着窗框,用戒备的目光盯着他的卫靖楚时,明显地愣了愣。
微皱起眉,恭敬地说:“少爷,请您跟我们回去。”说完,迈步朝前才走两步。
却被卫靖楚,冷声喝住:“你站那,不准过来。你要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萧森果真顿住步,但他面色平静如常,缓缓开口:“少爷,楼下是泳池。”
卫靖楚微微一愣,略带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楼下有泳池?”
说到这,看了眼一脸云淡风轻的冯锦倾,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随后,愤愤地瞪去萧森,哀怨地说:“你们俩个,居然一同狼狈为奸的设计我,欺我单纯好骗,是吧。”
萧森抿了抿唇,极老实地说:“少爷息怒,属下也是昨日守在半城山庄外才得知的,并无欺瞒之意。”
卫靖楚强作镇定,厉声说:“你闭嘴,都把主子逼到退无可退,还在强词夺理!你要再不离开,我若真跳下去,摔出个好歹,看卫老头怎么惩罚你们。”
众位保镖面面相觑,萧森却表情淡淡,他动作流利的从西裤兜里掏出手机,拔出号码。
只说了简单的四个字,却凉似寒冰:“执行命令。”
话音刚落,卫靖楚便听到楼下泳池里传来两道扑通扑通的声音。
他下意识的侧过头,便看到被月光撒下一层晶莹的池水里站着两个仰头望着他的黑衣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