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瞄了眼墙上的挂钟,抬手随意的梳理了几下乱蓬蓬的蘑菇头。
看去李师师时,关切地说:“都四点了,你晚上吃些什么?我去趟图书馆后就买回来。”
李师师用下巴努了努枕边,还剩下大半的樱花慕斯。
噘着嘴,闷闷地说:“不用了,我晚上能将它吃完,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朱梓言的眸色暗了暗,扯唇勉强一笑,缓缓地说:“如此,当真是辛苦师美人了。而我这三餐不进米粒下肚,就会饿到浑身乏力的凡夫俗子就先去吃饭了。”
话落,她极不甘地瞪了眼那块无辜的樱花慕斯。
随后,内心无力地叹了口气。
遇到那个毒舌色胚大衰星,果真苦不堪言!
不仅,白花花的毛爷爷飞掉不说,就连梦境中都跑来纠缠不清。
简直,可恶透顶。(╯‵□′)╯︵┴─┴
李师师埋头刷着微博,乖顺地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说:“好的,本仙女恩准了,快去快去。”
朱梓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迈步离开宿舍。
轻轻地关上门,朝不远处的电梯走去。
西落的斜阳,从厚重的乌云里愤力地挤出一缕薄薄的金光,渲染着整座古色古香的冯氏沐园。
已开满枝头,红紫如玉、纯白若雪,似云霞灿烂的辛夷花处。
雕梁画栋的抄手游廊尽头,一株倚嶙峋乱石而立,初抽嫩芽的老柳树下。
坐着个身穿纯白T恤,天蓝破洞牛仔裤,一股青春气息扑面却面色阴郁的英俊男子。
不是,冷若冰山的冯锦倾又是谁。
只见,他一只宛若玉骨雕刻而成的手,执着一杯盛着半杯血红色葡萄酒的酒杯。
另一只手托着轮廓分明却白皙甚雪的下巴,斜着身子坐着石凳,半倚在石桌旁。
说不出的慵懒里,透着言不尽的优雅。
一双乌色明亮的眸,目光沉沉地看着面前那汪清澈的,仿若翡翠石般的湖水,定定的出神。
当轻柔的微风吹乱了他额前墨色的碎发,却无法吹去他眉宇间带着超脱于世的寂寥与无奈时。
他幽幽一叹,似喃喃自语般浅浅地问:“我寻了你这般久,为何连半点踪迹都没有?难道,这一切都是南柯一梦吗?”
可四周无人应答,只有戚凉的春风习习。
透过吹皱的湖水,他仿若看到十年前那个晚霞满天却记忆如昨的傍晚。
不由,欢愉地勾了勾淡色的唇。
在氤氲着浅黄色灯光的幽幽过道里,一扇檀木门被轻轻的从里面打开。
慢慢地探出个卷翘着细绒碎发,皮肤白皙似玉,约莫十一二岁,仿若睡了很久才清醒过来的俊美少年。
那张苍白的脸,只有略显干涩却形状极美的唇,带着淡淡的粉与一对微蹙的乌眉遥相辉映。
圆润的双眸虽似坠落湖底的宝石已漆黑一片,毫无半点华彩。
但清透若瓷娃娃般的人儿,却单纯而又乖巧。
当厚重的门打开的弧度越来越大,只见少年脚步很慢,像是初学走路的幼齿孩童般小心而谨慎。
一身还没有换下的纯白丝质睡衣,勾勒着他单薄却依显笔挺的身板。
带着常久卧于室的慵懒,却不减他常居于上流社会的贵气不凡。
少年抬起白嫩而纤瘦的手,微微地扶着贴了浅色壁纸的墙壁。
缓慢而仔细地走在长长的过道处,显得孤寂而羸弱。
当经过虚掩着门的书房前,因听到一阵物品被拂落于地的噼啪声时,小小的瑟缩了一下消瘦的双肩。
顿住脚步后,他微偏了偏头,想听一听书房里的动静。
便伸着那只白净的手摸索着搭到精致的把手上,正要推开门,却被一道愤怒的声音打断了所有动作。
“那些驰名中外的眼科医生,都是沽名钓誉的饭桶吗?这都治疗多久了,锦儿的眼睛却连半点起色都没有!难道,我冯廷均的儿子,今后,要让人说成是瞎子吗?”
又是一阵瓷器落地的破碎声后,冯廷均的声音已带着风雨般凌厉的暴怒,席卷而来:“滚,都叫他们滚!我再也不想听到那些讨人厌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