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韩世恩装出一幅清冷如月的孤高模样,傲娇地哼了声。
缓缓地开口:“本少爷日行一善,顺便帮了你而已。不过,你要是再不走。等下,那个张牙舞爪的更年期大妈过来,你可就走不掉了。”
朱梓言偏头看了眼洗手间方向,郁闷地咬了咬唇。
再望去韩世恩时,眉眼间带着温和的笑意。
极认真地说:“不知恩人小哥哥尊姓大名,若下次见面,我好答谢于你。”
韩世恩微愣了一下,随后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那双秋水莹莹的美眸,上下打量了番朱梓言。
打趣地说:“你要怎么答谢于我?该不会是想以‘身’相许吧,咦,我可不喜欢干瘪而无趣的豆芽菜。”
说到这,见朱梓言微眯起眼,露出你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挠死你的凶悍表情时。
不由,呵笑一声,调皮地舔了舔殷红的菱唇。
妥协地说:“那看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你好了,免得你一番好意,付诸东流。”
朱梓言收回犀利的目光,将名片塞进零钱包后,看去前台,寻找纸笔。
在掂起脚尖、伸手去够台面边沿处的粉色心形便签本。
却因娇小的个子,极尴尬的差了一指距离时。
她难过地咬着唇,心里委屈地抱怨:可恶,这丢人的小短手、这丢脸的小短腿。(T ^ T)
恰时,耳边传来一声淡笑:“要长身高的时候,你难道去开小差了吗?”
话落,一阵清馨的佛手柑香水味飘过,长身如玉的韩世恩长臂一伸,拿起便签本递到了朱梓言面前。
他偏头瞄了眼那双被狠很踮起而微微颤抖的小脚掌。
清浅地说:“喊我帮忙很容易,干嘛非要难为自己的小短腿。”
朱梓言放下脚,撅嘴斜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嘟哝:“哼,穿上恨天高,我也能成为大长腿,好吧。”
说完,拔出签字台笔飞快的在便签纸上写了几行字后,撕下来贴到了韩世恩胳膊上。
甜心一笑地说:“上面是我的联系方式和地址,想到我怎么答谢你时,就联系我吧。”
韩世恩揭下便签纸,粗略地看了下内容后,俊秀的双眉,不由,微微蹙起。
这像螃蟹腿一般扫过的字迹,还真是别具一格,连临摹都难。
于是,抬起头,抿起嘴角的笑意,淡淡地说:“这见字如见人,还真不是虚话。”
朱梓言面色微凝,闷闷地说:“嫌我字丑就直说,不用这般拐弯抹角的寒碜我。”
韩世恩从裤袋里掏出深灰色折叠钱包,将便签纸折叠后塞进夹层里。
俊脸满是认真地说:“哎,这不是丑,只是工整的不明显,书写的太特别。”
朱梓言深吸一口气,勉强微笑地说:“小哥哥,你可真幽默。若是下次有机会,我到想好好的欣赏一番你的字迹。不过,可惜我今天还有事,只能先走了。”
哼,这个基佬紫,居然把实话说的这般直白,连一点面子都不留,真的好生气哦。(╯‵□′)╯︵┻━┻
韩世恩将钱包揣进裤袋里,点了点头,极温和地说:“那下次去南城交大再约吧,路上小心。”
朱梓言挥了挥手,很是礼貌地说:“好的,再见。”
说完,转身朝玻璃门走去。
可刚推开门,便听到身后,对讲机里那抹清丽的年轻女音带着丝委屈的传来:“喂,前台小哥哥在吗?这位难缠的大妈,不仅不想缴罚款,还说要投诉我们!”
嘈杂的滋滋声中,张漠云尖锐的嗓音,带着盛怒,不甚清楚的传来:“去把你们的经理叫来,我要投诉!”
朱梓言脸色一白,正不知所措时,却听,韩世恩朝对讲机,冷冷地说:“你告诉她,要是再敢耍泼,那这罚款,我就去向君思集团的总裁傅无衡要,看她还能嚣张几时。”
听到这,朱梓言不由暗暗的轻舒了口气,嘴角扬起弯弯的弧度。
继而,心情不错地走向不远处的连锁书店:千篇一律。
行人匆匆的机场外,微风许许,天空一碧如洗,云絮飘飘。
江雨辰按开迈巴赫车锁,伸手欲打开后车门时,却被身侧的成茗暗挡住了动作。
只听他温润的嗓音,缓缓地说:“我来。”
话落,他打开车门,抬手挡住车顶,护着面色清冷的冯锦倾坐了进去。
关上车门后,才暗松了一口气,接着利索地坐进了副驾驶座。
独留下,呆萌的江雨辰,一脸茫然地眨了眨眼,他看着车窗上斑驳的倒影,心下疑惑不解。
这个若冰山般冷漠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连成学长都对他如此恭敬。
莫非,真是冯氏集团的少公子不成?
当身侧响起一阵尖锐的喇叭声,他才恍过神来,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赶忙绕过车头,坐进了驾驶座。
可刚系好安全带,便听到身后冯锦倾凉嗖嗖的声音响起:“成特助说吧,为什么这么迟?”
按下车窗,他又淡淡地说:“最好能给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不然,去南非分公司当保安的美差,便非你莫属了。”
成茗暗身子一僵,在江雨辰默默投来的同情目光下,呆愣地转过头。
小心翼翼地睨了一眼,俊脸被明媚的阳光染上柔和光晕,却依旧冷漠如雪的冯锦倾。
慢慢地垂下头,低声解释:“少爷,申元街那条路出了起交通纠纷。车堵的厉害,所以,耽误了接机。”
冯锦倾偏头看去机场门口,深邃的眸子,试图从进进出出的人群中,搜寻出那道臃肿的身影。
闻言,薄唇轻掀,凉凉地问:“那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难道,堵车也影响手机信号吗?”
成茗暗赶忙掏出手机,手指微颤地按着开机键,可开机后却显示电量不足,又自动关机了。
看着罢工的手机,他顿觉前途一片黑暗,正搜肠刮肚地想着措辞时。
却听冯锦倾清冷地提醒了一句:“要是想欺骗我,最好考虑后果。”
成茗暗默了默,只好坦白地交待:“堵车的时候,属下多刷了几把江湖一梦。又因昨日忙碌太晚,小憩片刻后,忘记充电了。”
说到这,偷瞄了眼他的脸色,弱弱地说:“属下真心知道错了,还请少爷原谅。”
冯锦倾挑了挑眉尾,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哦?几级了?”
江湖一梦?好像卫靖楚那小子也喜欢玩,貌似在正七品城门史很久了,当真是玩物散志。
成茗暗惊鄂地抬起头,不明他何出此言。
不由,心中一惊,支支吾吾地说:“在正八品,钦天监主簿。”
少爷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不会,他也迷上了这款手游,要一同打怪升级、经历宦海沉浮吧?
冯锦倾并未说话,只是微眯起凤眸,冷冷地看着,抱着人偶装,拎着三袋蛋挞。
面色铁青的张漠云走出机场,上了辆红色敞篷保时捷,扬长而去。
当他仔细地搜寻一番,并未发现那道背着粉红猪头零钱包的人影后,俊脸更加阴沉的可怕。
微抿起被凉风吹的失了血色的薄唇,按上车窗。
凉然地说:“先扣三个月工资,小惩已戒。若是以后再犯,决不轻饶。”
成茗暗委屈地咬了咬嘴唇,苦着清秀的脸,轻声说:“是,少爷。”
说完,转过身,一脸劫后余生地舒了口气。
将手机插到充电器上,偏头偷偷瞄了眼后视镜里,那张能冰冻三尺的俊脸。
不巧,正对上那道森冷的目光。微微打了个冷颤,赶忙装作若无其事般看四处风景的模样,怯怯地缩了缩脑袋。
心中却暗下决定:改日,一定要拐骗少爷去做个男科检查!
说不定,当真是因为无法与绝世美人共赴巫山,而迁怒他这个无辜路人,那这黑锅背的也太委屈了。
收回看着窗外的目光,冯锦倾捏了捏眉心,推上滑落鼻梁的墨镜。
淡淡地说:“走吧,去最近的酒店。”
只要她不出南城,巴掌大的地方。总有一天,能翻出这个女人。又何必,急在一时!
江雨辰轻点头,开车离开。
恰时,接着电话,慢悠悠走出机场的朱梓言,打了个哈欠,望着清空明净的天空。
闷闷地说:“二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啊?这可不像你随意洒脱的风格。”
电话里传来朱清旻的轻轻一叹,他极无奈地说:“还不是因为,隔壁王大婶的女儿订婚了,你奶奶便让我问问,你可谈男朋友了?”
朱梓言只觉脑海里电闪雷鸣,移步走到路边的休闲椅旁坐下,拍了拍额头。
极苦恼地说:“功未成、名未就,哪来的闲情逸致想这些。再说,我才满十九岁,你们是否着急的太早了点?”
朱清旻轻咳一声,急忙解释:“梓言,你可别误会。二舅一直赞同人丑就要多读书,而非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你可别埋怨二舅,我也是被迫加入催婚大军的,我……”
啪的一声,身旁的汪雨蕊实在听不下去的赏了他一巴掌。
霸气地抢过电话,随手朝前院一指,冷声吩咐:“你去将那几盆兰草浇点水。”
朱清旻清瘦却不失俊朗的脸上透着一丝委屈,揉了揉火辣辣疼的后背。
轻声嘟哝:“早上不才浇过吗?怎么又浇。”
汪雨蕊瞪了他一眼,责怪地说:“那就去施点肥,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个磨蹭又不省心的儿子,让你打电话催言言找对象。你倒好,三言两语就叛离阵地了,还有点出息吗?”
朱清旻皱起浓眉,轻声说:“梓言她还小,妈,你着急的确实太早了。”
汪雨蕊闷哼了一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某个人倒是不小了,可却急也没用。”
朱清旻连忙说:“好,妈。全是我的错,我这就去浇水施肥。”
说完,转身走到门边,弯腰拿起喷壶与花肥朝前院走去。
汪雨蕊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着缓缓转过拐角,汇入车流,越开越远的黑色迈巴赫。
朱梓言揉了揉要起茧的耳朵,朝树荫下挪了挪。
便听汪雨蕊轻咳两声,极慈祥地说:“言言呐,住校还习惯吗?听你王大婶的女儿以前常说,学校里的饭菜很一般,极不合她口味。你可别吃不下,饿坏了胃。缺钱更不能硬撑着,记得让你二舅打过去,知道吗?”
闻言,朱梓言顿觉心中温暖不已,水润的双眸似湖中倒映的星子,略带湿意,更显晶莹。
她放柔了声音说:“奶奶,你不用担心我。我成年了嘛,自然懂得照顾自己。到是你,乌川这几日连雨霏霏,我不在身边,关节痛时,可别忘了贴膏药。要是,山路湿滑,你别天未亮的上山采药,天已黑时还不回家。还有……”
“好了好了,你比我还啰嗦。”汪雨蕊虽打断她的话,嘴角却带着笑。
脸上因岁月而留下的褶皱,仿佛都平顺了几分,洋溢着幸福的光晕。
转头,看了眼桌上拐角处泛黄的全家照。感怀不已,抹了抹眼泪。
继续说:“言言呐,奶奶我眼馋着村里那些老太太含饴弄孙,却只能气到牙痒痒地拿你那不争气的二舅没辙。他立誓要为我连面都没见过的媳妇守十年丧期,我是无法再揍动这个不孝子了。可气你短命的娘也去的太早,如今我膝下空虚,而老朱家只剩下你这根独苗又不能时常陪伴身边。”
说到这,幽幽一叹。
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这前门后院甚是清冷,今一出门便听到,你王大婶家的女儿订婚的事,心下不是滋味。再经过,你张大爷家又听他说读中专的小孙子也谈对象了,奶奶我这心拔凉拔凉的,连门也不想出了。”
朱梓言只觉昏昏沉沉的脑袋被订婚、谈对象,这五个惊雷般的字眼,刷了满屏。
她舔了舔唇,一脸蒙地说:“张宇颜他谈恋爱的事,我暂且相信。可王大婶家的女儿不才高中毕业吗?怎么都订婚了?这也太玄幻了吧!”
汪雨蕊哼了哼,语重心长地说:“我一个长辈还骗你不成,这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同伴都快成家了,而你这个单身汪就不着急吗?言言,别怪奶奶唠叨,你也应该去处个对象谈谈了。”
朱梓言只觉九道天雷劈下,顿时,雷的外焦里嫩。
她愣了愣,被凉风吹得泛白的小脸,染上红晕,不知是恼的还是羞的。
咬着绯色的唇,极无奈地说:“奶奶我现在才大二,学业很重,没时间谈。再说,学校里谈的对象,免不了毕业季会分手。”
汪雨蕊思忖片刻,缓缓地说:“也是,我也不放心你嫁的远,更担心你年轻冲动受人骗。再说,这好不容易考进重点大学,是该好好读书。”
朱梓言刚舒一口气,却听汪雨蕊自顾自地说:“可对象还是要谈,我瞅着隔壁王大婶家的儿子、李大妈的侄子、孙大爷的孙子都还不错,为人老实又纯良敦厚。不如,我带你牵牵红线?”
朱梓言无力扶额,顿觉心累无比,只好采取缓兵之策,极温和地说:“奶奶,这事等我过年回家再说也不迟,何必急在这一时三刻,要是遇到合适的,我会考虑谈的。奶奶,你就不要太操心啦。”
汪雨蕊心知被灌迷魂汤,却受用至极,笑眯眯地说:“还是我家言言贴心懂事,有你这席话,奶奶就心安了。”
朱梓言站起身,看了眼马路对面,缓缓驶离车站的201公交,懊恼地跺了跺脚。
佯装抱怨地说:“哎呀,刚才只顾着听你训话,居然,忘记赶公交车了。”
汪雨蕊闷闷地哼了声,略带伤感地说:“哎,我这黄土都快埋到脖子梗的老婆子,还能啰嗦几年哟。现在,身子骨还硬朗,居然都遭嫌弃了,真是想想都难过啊。”
闻言,朱梓言额前挂上三道黑线,抽了抽嘴角。
安抚地说:“奶奶,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霸气侧漏的女王。岁月的年轮只是在你和蔼慈祥的脸上划了几抹痕迹,但那并不是老,而是时光沉淀下的端庄与优雅。而你的谆谆教诲又怎能是啰嗦,明明是……”
汪雨蕊及时打住,眉眼带笑地说:“得,再被你这张甜嘴说下去,我都飘到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陡然,一脸严肃地说:“对了,言丫头,你过马路可要注意些,别学人总低头玩手机,知道吗?前几日,孙家的小儿子,就因为低头玩手机游戏,过西村的那条小路时,踩到牛粪了。这不,好巧不巧地滑进了自家刨的粪坑里,到现在还臭着呢。”
朱梓言一听,顿时,笑出了声:“哈,这运气好都说踩了狗.shi.运。那孙家少爷,他这踩了牛屎算什么运?不会是,牛气冲天,他要一夜爆富了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