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梓言微微一愣,惭愧地耷拉着脑袋,轻声道歉:“张姐,我不是有意的,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张漠云挑了挑描绘精致的长眉,似笑非笑地问:“300元一天租来的人偶装脏成这样,还回去,这样和店家解释能说的通吗?”
哼,这个其貌不扬却男人缘极好的蠢丫头,真是令人无法喜欢,真是到哪都能勾搭到男人!
朱梓言顿感不妙,猛然抬起头,紧张地问:“那张姐你的意思是?”
张漠云呼出口气,淡淡地说:“你一共兼职工作了5天,一天酬劳是70元。扣除人偶装洗涤费60元,传单成本费35元。”
说到这,从手拿包里点出255元崭新的钞票,递到了朱梓言面前。
语气冷淡,带着丝傲慢地说:“这是你的工资,点完后,去把人偶装脱下来给我。”
朱梓言不接,指着地上,不过十张左右的传单,有些委屈地解释:“我从早晨六点发到现在,就剩下这几张了。你不能今天的工资不给我,还扣我这么多钱!”
指了指身上的人偶装,妥协地说:“服装不过湿了,沾了点咖啡渍而已,我洗好后明天还给你,要是有问题,再扣钱,还不成吗?”
张漠云双手环在丰盈的胸前,目光扫了扫,两张躺在垃圾桶里的传单,浅浅一笑。
丝毫不留商量余地地说:“你单独一人跑到机场里发传单,我哪知道你不是偷偷把传单给丢了?发你工资,还是看你前几天吃苦耐劳的份上。这些钱,你爱要不要,反正,就这么多。”
说到这,将钞票又递了过去,勾唇略带嘲讽地说:“还有,平时都穿着邋遢的你,怎么可能将服装洗的干净?要是私心弄坏了,我岂不是更没办法向店家交待了。”
朱梓言气得涨红了脸,提步要走:“我要去找老板。”
张漠云笑了笑,也不阻拦:“你以为日理万机的傅总,会关心这么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吗?且不说,这一地飘落的传单。就以你工作时间自由散漫,不在固定地点发传单这一条。他就不会给你全布的工资,至于给多少,应该和这些差不多了。”
朱梓言咬了咬唇,顿住步,声音有点哽咽:“我只是看机场人多,传单发的快,所以……”
张漠云挥了挥手,不想再理会,毫无情面地说:“不要同我解释这些,快点把人偶装给我。”
低头,看了眼左手上的银色腕表,皱眉催促:“来不及了,我还要赶回离离原上草,没时间和你磨叽。”
朱梓言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只好沉默。
谁让她没对这个喜欢指手画脚的女人唯命是从呢?
谁让她做错事,被捉住了呢?
谁让她只定了口头协议,却没签订兼职合同呢?
现在,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肚里咽。
抿唇,接过缩水的薪酬。仔细地点了遍小面额钞票,确认无误后,折叠好塞进了零钱包里。
身后,看了半天好戏的冯锦倾。不由,轻轻地笑了一声。
这个能向他张牙舞爪的笨女人,怎么在别人面前就温顺的像只小绵羊一样任人宰割了呢?真是,少根筋!
朱梓言转过头,凶巴巴地问:“你笑什么笑?”
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是在嘲笑她吗?简直不要太可恶!
冯锦倾从双肩包里取出黑色短款皮衣轻轻一抖,潇洒地穿到身上,对着镜子翻好衣领,理了理额头细碎的头发,瞥了眼那个表情蠢萌却仿佛带着委屈的人偶装,嘴角勾了勾,问:“怪我哦?”
说到这,将双肩包背到胸前。
转过身,走到朱梓言跟前站定,上下打量了一番,扯出一抹淡笑地点点头:“很不错嘛,这身人偶装,确实很配你的智商。”
说完,双手抄袋,潇洒自若地离开了洗手间。
朱梓言气急,嘴里嚷嚷着:“你这个变态,不许走。”话落,抬脚要追上去。
张漠云伸手拦住她的去路,但双眸仍追随着那道俊挺背影,转过拐角直到看不见,才转头。
一脸不耐烦地瞪去朱梓言:“把服装脱了,你才能走。”
朱梓言隐忍地抿着唇,翻了个花式白眼,转身进了女厕所,关上了门。
费力的将人偶装脱下来,长吁一口气的她,伸手压了压额前翘起的呆毛,惆怅地说:“真是出门不利钱先失,长使穷人泪满襟。”
说完,抱着人偶装,打开门,走到张漠云跟前,递了过去:“喏,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