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国,南都。
一座毗邻温泉瀑布,宛如宫宇般富丽堂皇,掩映在云烟缭绕,似梦境般缥缈且葱翠欲滴的长阴山腰。
在入夜时分,映衬于一圈如银龙般蜿蜒的惨白灯光中,透着股薄薄寒意的半城山庄。
二楼,宽大而明亮的落地窗前。
贵气慵懒的卫靖楚收回远望夜色星辰的璀璨目光,低头浅抿了口杯中醇香的红酒。
微侧过头,露出隐在黑色齐肩中长发里,那张雌雄莫辨的脸。
略蹙眉心,漫不经心地开口:“昨夜,我无意路过二楼的北书房。听你与伯父说,要只身前往南城,接手冯氏名鎏,当真如此?”
而靠在黑色真皮沙发里,优雅地交叠着修长双腿。
寡凉神色难猜分毫,却贵气难掩的冯锦倾,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淡淡地轻恩了声。
卫靖楚咂了咂嘴,那片被红酒滋润的双唇,似极了殷红的玫瑰花瓣。
他带着丝轻笑地说:“虽然,冯氏是在云国南城创立。可在伯父将总部迁到米国后,名鎏昔日的辉煌早以是昨日黄花。”
说到这,优雅地挑了挑眉,左眉尾处那枚细小的朱砂痣也跟着调皮地动了动。
继而,偏头看去远处闪闪烁烁的霓虹灯光,又笑得愈发意味深长地说:“你放着米国的贵公子不做,不惜飘摇万里去白讨,那群早在名鎏根盘蒂结的股东们闲气。其中原由,远不止你与伯父所说的,磨砺人生、收回失地,来的这么简单吧。”
言此,卫靖楚盯着落地窗上倒映的人影,心中疑云满布,纳闷地抿了抿唇:哼,这个闷骚的家伙,神神秘秘地去云国到底干什么呢?该不会是偷偷幽会佳人吧?!
冯锦倾却悠然一笑,嘴角的弧度似苍穹中弯弯的新月。
他眉眼间带着不常有的戏谑,缓缓地说:“哦?你这向来游手好闲的卫三少爷。居然,也懂得揣摩人心了?”
说到这,将手中的小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白皙的脖颈处,微凸的性感喉结轻轻滑动,透着股致命的诱惑。
放下酒杯,他目光深深,已看不清颜色。
口气却淡然得像谈论天气一般的随意:“我不过是替身体不适的父亲去巡视,他曾经赫赫有名的产业。顺道,游览下闻名遐迩的南城风光而已。”
卫靖楚了然地笑了笑,深知以冯锦倾寡言少语的性子,是问不出所以然。
便知趣地勾了勾唇角,缓缓地饮下杯中红酒。
转过身,轻撩起肩头凌乱的黑发,别于耳后,露出白皙且轮廓漂亮的耳朵。
伸出舌尖舔了一圈嘴唇,眉目间佯装风情种种,性感且魅惑。
勾唇,轻笑地问:“那要是这样,你不介意多带一个我吧?”
执起茶几上的酒瓶,倒了半杯红酒的冯锦倾。闻言,手中的动作,顿了顿。
他抬眼看去缓缓走来,挨在身边坐下,浑身散发着淡淡玫瑰香的卫靖楚,微不可察地凝了下眉。
墨色的双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后,又渐渐被冷漠和疏离湮灭。
抿了抿绯色的唇,将卫靖楚递到面前的空杯倒上红酒,酒瓶放回原处后。
便很不给面子地挪了挪位置,不咸不淡地开口:“你在米国祸害我的名声还不够,还想去云国继续诋毁不成?”
卫靖楚看去坐到单人沙发上的冯锦倾,眸底兴味的笑意敛去,我见犹怜的模样又信手拈来。
他委屈至极地眨了眨眼睛,似被蹂躏过的小白花般,凄凄哀哀地说:“冯公子这是利用完奴家,就想将奴家抛弃吗?要不是奴家抛尽颜面,斩断那群颜控女对公子美色垂涎三尺的念头,公子哪还有这般清静的日子好过。”
“你不当演员,着实可惜。”冯锦倾瞥了眼微露肩头,楚楚可人的卫靖楚。
轻抿口红酒,神色透尽无奈地说:“拜你所赐,冯氏公子是个gay,这则隐晦的秘闻,已经在米国名媛圈里不胫而走。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谢谢你?”
卫靖楚拉上垂落肩头的浴袍,收敛情绪,行云流水。
他幽幽一叹,甚是惋惜地说:“早知冯公子有这般博爱的心思,我就不应该多此一举。充当被卫老头一顿家法伺候的护草使者,给你挡桃花劫了。”
说完,站起身,施施然地伸了个懒腰。
漫不经心地说:“你要是不乐意,我便去告诉那些仍对你春心不悔的姑娘们。你冯公子不仅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而且还是洁身自好的雏儿!这样,你又可以享受被里三道,外三道围着的窒息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