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别哭了,你一个大男人哭,很难看。”白金兰哭着说道。
“嗯!”白金石擦了擦泪水,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走到马氏面前,轻叫唤了声:“娘!”
马氏无意中看到他手上那块布,她一眼便看出那是块给死人做衣裳的寿布,她用那种失望的眼神看着白金石,笑了笑说道:“呵呵……!儿啊!我们辛辛苦苦把你拉扯了这么大,你却这样对我们。”
白金石听了一头雾水,完全没听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娘,你在说什么?我爹死了,我心里也不好受。”
“你别在那假惺惺了,我都知道。”
“娘,你知道什么呀?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廖氏貌似看出来了,她拉扯了下白金石的衣服,提醒道:“相公,你怎么能在爹大寿之日买寿布,子买寿布,父归去,你知不知道?”
白金石这下知道了,马氏为什么会那样说了!
“不是的,这布不是我买的,是看门的阿才给我的,况且我是听了管家说爹过世了,才急急忙忙的赶回来的,我哪有时间去买这些。”白金石连忙解释道。
在他们家族里流传着这么句话:“子买寿布,父归去!”意思是说,在父母的大寿当天,子女不能携带白事之物去给父母贺寿,不然红事也会变成白事。
听说老老老一辈的人说这是种诅咒,是种永远都摆脱不了的诅咒,至于诅咒是怎么来的没有人知道,廖氏之所以会知道此事,也是进门当天马氏告诉她的,她才知道有这么回事。
“哎!命啊!也许这就是你爹的命吧!到头来,还是无法逃脱诅咒,命啊……!”马氏伤心地哭了起来。
“娘,你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到底是哪个缺心眼的,干出……”
白金兰看到白金石手上的寿布有点眼熟,顿了一下,她这才想起来,这不是她买的那块布嘛!她明明买的是做寿衣的布料啊!怎么就变成专门盖在死人身上的寿布了,难道……她买错了?
“寿布”可以直接盖在死身上,也可以做成衣服穿在死人身上。
哎呦!我的天,我真的是无知,怎么连寿衣和寿布都不知道,难怪刚才布庄掌柜会说那样的话,我该死,我真该死!
白金兰想着,抬手打着自己的脸,马氏他们都看呆了。
“妹,哥知道,爹死了你很心里很不好受,但你也不用这样折磨自己,爹在天上看到,会很难过的。”
“小兰,我的好闺女,你爹果然没疼错人。”
“大哥,娘!”
他们一家三人抱在一团痛哭了起来,白金兰在心里,一直在跟他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大哥,娘,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爹,对不起……!”
聪明的廖氏貌似看出了些什么,看到他们这样伤心的痛哭,她却在心里独自暗喜,再过不久这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了,心里想着,她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看不出半点悲伤。
过了没多久,府上挂着的红色布条全换成白色布条了,大堂中央也贴上了大大的一个“祭”字,而白老爷的尸体则放在大堂门外的棚子里,身上盖着白金兰买来的寿布。
陆陆续续来参加白老爷寿宴的客人,也变成了参加他的葬礼,有些客人一看到大门口挂着白布,马上掉头离开,怕占到晦气,只有那些带有点亲戚关系的,才会进去给他烧柱香,安慰安慰他的家人。
“哇啊哇哇……!”潇芬芬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慕子蓉把她抱在怀中,用尽办法哄她,却一点效果也没有,反而哭得更厉害。
慕子蓉以为她身体不舒服,便抱着她慢慢的走去潇大夫家。
她一进门,潇安明便看见了她,他走过去问:“子蓉姐,你不在家好好休息,怎么跑我这来了?”
“安明,这孩子从中午到现在就一直在哭,我怎么哄她都没有用,你帮我看看,她是不是生病了?”慕子蓉用无奈的眼神看着潇安明,说道。
“我看看!”说着,潇安明用手试探了下她的体温,帮她把了下脉搏,发现没什么异常:“子蓉姐,这孩子的脉搏、体温都很正常,没什么异常。”
“竟然没她生病,那为什么会哭得这么厉害?安明,你是大夫,你应该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停下来,对不对?”
“子蓉姐,这我还真没办法,我只会治病,不会哄孩子,哄孩子这种事你应该比我在行。”
潇安明这么一说,慕子蓉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也不过是半斤八两。
“是谁家孩子,在这哭哭啼啼的,吵得我头都大了。”潇夫人听见哭声,从里屋走了出来,她看见慕子蓉怀中的潇芬芬哭得如此厉害,便走上前问道:“这孩子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你们也不哄哄?”
“潇夫人,不是我不哄,我哄了她很久,她还是这样哭个不停,潇夫人,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不再哭吗?反正我是没有办法了。”
“她爹娘去哪了?怎么是你带她?”
“她爹娘去给她外公贺寿去了,我暂时帮他们带。”慕子蓉边哄着潇芬芬,边对潇夫人说道。
“这样啊!我记得我娘以前跟我说过,小孩子之所以会哭个不停,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看见了我们大人所看不见的东西给吓到了,二,就是她家有谁过世了。”
这些是潇夫人从自己娘亲那里听来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潇夫人,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停下来呀?”
“办法是有,就是不知道灵不灵,不过可以试一下。”
“好,潇夫人,需要我准备些什么东西吗?”
“不用,这个方法很简单,就是煮些脉草水给她洗洗,可以驱邪!”
“脉草”是这里的俗称,其实是艾叶,艾叶可以避邪、驱邪之类的!
“潇夫人,这个方法真的管用吗?”慕子蓉有些质疑,她从来没听说过脉草可以用来避邪什么的!
“我也不清楚,不过可以试下,反正又没有什么害处。”
慕子蓉还是有些质疑的看向潇安明,认为他是大夫应该懂这些。潇安明貌似注意到了,缓慢的开口说道:“子蓉姐,你可以试下我娘的那个方法,不会有事的,我外婆生前经常做艾叶饼给我吃,我现在不也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