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寒是个女人,在无助寂寞时,总希望有人陪在身边。如今轩辕凌心里起了疙瘩,接连几日未到后宫走动,琴寒只好独自一人躺在殿外的太师椅上看看闲书打发时间。好在自那日起,皇后娘娘再没到过潇湘宫,琴寒也无需想法设法的去敷衍她,倒也乐得自在。
往后的几日下午,周永邦奉皇命来了潇湘宫探望琴寒。
琴寒命人沏了上好的碧螺春,父女二人就坐在殿前的空地上说着家常话。
聊了半日,琴寒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让周永邦有些担忧,遂出口问道:“为何总是闷闷不乐?”
“哪有,只是春日里犯困,精神不济。”琴寒出口否认。
周永邦叹息一声:“你打小就是这样的倔脾气,有心事总是一个人扛着,从不跟爹爹说起。寒儿啊,爹爹知道有些事情帮不了你,可是你总该让爹爹知道你为何不开心,有人替你分担心事,总比你自己憋在心里的好。”
“没什么,只是日子过的有些无聊。爹爹也知道,深宫大院,最寂寞无聊的就属我们这些皇上的女人了。好在爹爹还能进宫来看看我,也算是皇上仁慈了。”
“这不是仁慈。按常理来说,为父是不能进到后宫来的。皇上对你的心,你应该明白,他是心疼你,才让为父时常来看看你。有时为父在想,皇上雄才大略,为何偏偏看上了你,这真是难为了你,也苦了他。寒儿,你要将心比心,莫要让他灰了心才好。”周永邦语重心长地说道。
琴寒点点头:“女儿知道。若我能做到,哪怕放弃一切,我也要陪他到老。”
“司澄是个好孩子,事情变成这样,他也是逼不得已,你莫要怨他。左右他是个外人,已经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无须再记挂着让自己劳心费神。”
周永邦突然提及月司澄,琴寒有片刻的失神。
已经决定忘记了的人,在不经意间听到他的名字,还是忍不住心里那微微的疼痛。
回过神来,琴寒云淡风轻地笑笑:“那是自然。”
周永邦是在日落时分出的潇湘宫。
哪怕是受皇命来后宫探亲,也不可在妃嫔处用膳。在丫头传膳的时候,周永邦很知趣的拍拍屁股走人了。
独自一人坐在殿外的石凳上,琴寒思绪有些混乱。
她想起了与轩辕凌在月老庙外,风花雪月的场景下,那无声的海誓山盟,又想起偏远的小镇上,那温润如玉的男子满目含情地双眸…想来想去,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想到了些什么。
“天色不早了,怎么还在外面坐着?”轩辕凌自外面走来,悉心问道。
琴寒豁然回头,来不及掩饰自己茫然无措的眼神,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慌乱地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今儿有些时间,便来看看你。”轩辕凌一笑,“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琴寒有些失措地急忙否认:“没想什么,就是些女儿家的事。”
轩辕凌上前拉着琴寒往殿内走去:“不管想什么,总该把饭吃了。若天下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喜欢饿肚子,我可要省去不少烦心事,再不用为万民饥苦奔波劳累了。”
“能吃是福,看来皇上也是个有福之人,有那么多以食为天的百姓。只可惜琴寒是个无福之人,吃不得太多东西。”琴寒轻轻笑道。明知轩辕凌是心疼她,还是忍不住想拌两句嘴。
轩辕凌抬手宠溺地刮了下琴寒的鼻头:“胡说。我是有福之人,你是我的妻子,自然也是有福之人,这福气可是我们两个人的,你倒把自己撇得干净。若让你爹知道了,还以为我堂堂男人欺负你个弱女子,寒了你的心呐!”
琴寒靠在轩辕凌身上,语气平静地说了句,也不知是真是假:“若你真的欺负了我,我就再也不回来了,让你自己干着急。”
轩辕凌回了句:“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寻回来。”
很霸道的话语,在琴寒听来却很窝心。于是,她很满足地在丫头穿梭往来的外殿里,踮起脚尖吻在了轩辕凌的嘴上。
这一吻扫清了压抑在轩辕凌心中几日的阴霾。她在身边,她心里想着自己多些,这就足够了!
夜深露重,琴寒自梦中醒来,看着身旁安睡的轩辕凌,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靠过去。
梦里,她再一次梦到了月司澄凄楚幽怨,恋恋不舍地目光,还有轩辕凌愤然离去的场景。
琴寒一身冷汗,窝在轩辕凌怀里才觉得温暖许多。
“做噩梦了?”本以为睡着的人突然问道。
“嗯。”琴寒嘤嘤应了声,声音低沉。
轩辕凌哄道:“有我在,莫怕!”
‘有我在,莫怕’。若有一****不在了,我该去哪里找你。即便我在天涯海角,你也要寻我回来,若是你心里没了我,恼了我,还会寻我回来吗?我怕,却不能对你说。你有太多事去操心,没必要再加上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