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寒进了慈宁宫内殿,恭恭敬敬地给太后行了三个叩头的大礼。
原本嫔妃入宫,自然要先孝敬太后,哄的她老人家开心了,在这宫里也算有了靠山,说话时才能比别人更硬朗些。
琴寒是个例外,她原本就不喜欢宫廷,被逼无奈才进了这里,本想着这一辈子凑合着过就得了。她也从未想着去结交讨好过任何人。所以今日的见面是琴寒第一次正式的给太后娘娘请安,自然要做足了礼数。
琴寒行完跪拜礼,身子笔直的跪在太后面前的空地上,眼睛望着地面,一副乖巧的模样。
太后正与皇后聊着闲话,而且正是说的兴起的时候,两人便齐齐忽视了跪在地上的琴寒。
细细听来,太后仿佛在说着谁家的姑娘,年轻貌美的很,要让皇后引进宫里,好和她有个照应。皇后笑的雍容大度,点头答应了。
初春的季节,天气凉的很,地上更是冰冷无比。
跪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时间久了,琴寒觉得双腿有些酸麻,却又不敢随意乱动,只得咬着嘴唇默默忍着。
跪了大约半个时辰,太后这才‘’猛然’间发现地上竟然跪着个人。面色不愉,明知故问:“这是谁啊?哀家老了,两眼昏花,头脑也不清醒,记不得你是谁了。皇后啊,这姑娘是谁,哀家好像没见过?”
“回太后的话,这位就是潇湘宫的琴妃妹妹。”皇后答道。
太后恍然大悟:“哦,哀家说怎么记不得你是谁,原来是周家的那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哀家听闻你前几日病的厉害,今儿特意遣人去传你过来。如今看你气色尚好,想来并无大碍。这样哀家就放心了”
“呈太后吉言,臣妾身子大有好转。臣妾略染风寒,害得太后娘娘挂念,臣妾无地自容。臣妾日后定会好好孝敬太后娘娘,不负了太后对臣妾的挂念之情。”漂亮话谁不会讲,琴寒聪颖伶俐,自然更比别人能说会道。虽然回去不知要用多少盐水洗漱自己都感觉恶心的嘴。但是在这场面上,她还得装下去不是。否则惹恼了太后,以后才有她的罪受。
太后娘娘面色稍有些缓和:“难怪皇上疼你疼的紧,你这小嘴还真是能说会道。好了,既然你在这宫里,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必如此客气了,坐下说话吧。”
琴寒谢了恩,小心翼翼站起来,脚步踉跄地挪到旁边空着的椅子上坐下,这才敢轻轻舒了口气。
今儿太后摆明了要给琴寒下马威,好在老天保佑,太后未多加刁难她,只是跪了许久。如今总算是阿弥陀佛,有惊无险的过了第一关。
琴寒坐在椅子上,依旧低头沉默的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话一出口,被有心人被人抓到把柄,她还是一样要遭殃。
太后娘娘喝了杯水,又同皇后聊起刚才的话题。
太后娘娘问起那姑娘的年纪:“兰心那丫头是有十六七了吧?”
“是,这过了年刚好十七。”皇后答道。
“嗯,正是生养的好时候。挑个吉日接她进来,这宫里好久没来新人了,咱们也该为皇上谋划谋划了。”太后接着说。
皇后低头应乘了:“是。过了正月就选个日子接她进来。”
太后满意地点头:“她年纪轻些,身子好。若是过个一年半载怀上龙种,咱们宫里又要大肆庆祝一番,岂不热闹。琴妃,你说是不是?”
突然被问到这种问题,琴寒有些不知所措,好在反应倒还灵敏,急忙堆笑道:“那是自然。”
“琴妃啊,不是哀家说你。你进宫也有些年岁了,算是宫里的半个老人,皇上对你又宠爱的紧,怎么就不见你肚子有个动静呐?”太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琴寒,“你要知道,宫里的女人最重要的就是为皇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哀家接兰心进宫,是为了皇家的后代着想,琴妃莫要有怨言才好。”
琴寒知道太后是在试探她,心里一惊,只好谨慎地回答:“臣妾只是皇上的妃子,怎敢对这喜事有所怨言。有新人入宫,以后就是臣妾姐妹,臣妾自然是高兴的。臣妾身子单薄,不知是否有福气为皇家诞下子嗣。若这位妹妹怀了龙胎,臣妾也是高兴的。”
“哀家竟不知琴妃如此大度!”太后老奸巨猾的眼神盯在琴寒脸上,像是要将她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