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木黎等没有想到,来人没有打招呼的意思,而是直接动了手。
八个人化作八条浅褐色的影子,从数十丈处朝木黎四人冲了过来。
“小语!”火炎喝到,几乎同时庚金之剑化作一道白光飞出,忽的不见,八条人影中的一条慢了下来,白光在他身边一闪,又消失不见,又一人速度慢了下来。
这时土语的戊土精气已将四人包裹,同时一道黄色光芒飞出,迎头飞向离他们最近的一人。
那人速度忽然减慢,此时相距四人已经只剩不过十丈距离,众人这才看出,那是一个真正的壮汉!
只见他一拳挥出,戊土精气所化之剑瞬间崩散。
土语虽未受伤,但气息也为之一滞,体内气息紊乱,不敢再用戊土化庚金的剑术,凝神调息,否则极有可能走火若入魔。
那人脸上留着短短的胡髭,方脸大鼻,双眼中闪过一丝冷漠,又化为一道影子,朝几人冲来。
还有五丈!
忽然一片冰雾横亘在这五丈之间,八条人影刚一接触雾中冰晶,冰晶忽然爆裂,顿时那一带一片茫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然而下一刻,八条人影冲出!
轰!八个人硬生生的撞在了戊土精气之上,戊土精气形成的气团堪堪抵住,土语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那短髭壮汉神色中闪过一丝惊讶,但片刻之后,冲着戊土精气就是一拳,同时大喝到:“给我破!”
另外七人也是毫不犹豫的砸出一拳。
轰!戊土精气四处散溢。
这一下,土语受伤更重,但依然咬牙硬撑,缓缓运起功法,四散的戊土精气又缓缓的向土语收拢。
但地阙神宫的人却丝毫没有停顿。下一刻,其中三人各向木黎水寒木紫三人砸出一拳,两人冲向土语。
噗!木黎木紫水寒飞出数丈之远,只觉胸口肋骨断了几根,喷出一口血,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土语看着三人大喊道:“师兄!”
然而此刻他已被两个褐衣汉子用一种奇怪的姿势锁住,无法动弹。
短髭壮汉一掌把土语拍晕过去,看也没看木黎三人,一转身,说道:“走!”
哪怕是扛着土语,八人仍是行走如风,片刻之后,就消失在河流下游的灌木中。
一日之后,小屋前的草地上立了两个人,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人。
其中一人皱着眉头说道:“这两人的伤……”这人是刚脱困而出的商缺。
“应该是地阙神宫的手段。”商盈同样皱着眉头,二人用盈缺道从山腹中钻出,没想到此地已然人去楼空,唯一留下的是两个重伤垂死之人,是最初被关会宫三人所困四人中的两个。两人不知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知道这件事已然告一段落。然而这两人……
“救还是不救?”
“怎么救?肋骨断了好几根,五脏破碎,经脉断了不知多少。”
“万年续断膏!”
“不行!师父当年为了去北极不冻湖底水阙仙宫求取此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求到一点,师娘用去大半,如今只剩少许。仗着师父宠爱,才赐了我们一半,以防不测。何其珍贵,怎么能就这么用给两个陌生人?”
“可是……”
“师弟!不是师兄见死不救,而是就算有万年续断,这二人也难活命。只能白白浪费而已!”
“我们不是还有几粒大还丹么……”
商盈一抚额头,瞪了盈缺一眼,看了看盈缺,又看了看地上二人,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两只玉瓶,一跺脚,甩给商缺:“你自己弄!我心情不好!”说完转身朝瀑布走去,走着走着,又大声喊道,“大还丹只能用酒为引,不能用水!”
商缺看着师兄的背影,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难道我还不知道么?”
一月之后,木紫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见了熟悉的竹屋屋顶,心中对自己说了句:“我居然没死?”。
木紫轻轻一动,胸肺间隐隐作痛,应该是被褐衣壮汉打那一拳,回忆起那拳头的威力,心中仍有余悸。
木紫缓缓的站起身来,开门而出,强烈的阳光刺得他一下闭上了双眼,自然地用手去遮挡,不料手一动,牵动伤势,疼得龇牙咧嘴。这时另一间小屋的门缓缓打开,想必是听到木紫动静,出来查看。
木紫乍一看,没认出这人,仔细回想,想起那日正邪之战中最先被困到后山的两个师兄弟,却不知这人叫什么名字,但他最关心的却是几个师兄的安全,脱口问道:“道友!我师兄他们……”
不等木紫说完,那人伸手拦到:“木紫道友不必着急,令师兄没事,且随我来。”
一边走,商缺一边介绍自己。
几句话的功夫,就走进了另一间竹屋。
木紫看见水寒正在运功,心中稍定,水寒恰在这时睁开了眼睛,一眼看见木紫,大喜道:“小紫!你醒了!”
木紫看着水寒的笑容,心中一暖,轻声答道:“嗯!”
接下来水寒就陷入了沉默。木紫觉得奇怪,心中又不好的预感,声音都有点颤抖的问道:“木黎师兄和土语师兄呢?”
水寒神色黯然,半响才说道:“我也不知道,那日我们三个各中一拳,便人事不知。醒来后我向商盈商缺二位道友打听,但他们只见到了我们两人。”
木紫眼泪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喃喃道:“师兄……”
这时商盈也回来了,刚好见到此景,也不禁有些伤感,安慰道:“我观察过地上痕迹,你们另外两位同门要么是被抓走了,要么是被救走了,应该没事的!”
听商盈这么说,木紫眼睛一亮,说道:“我想起来了,那天那三人对我们出拳的时候,有两个去抓土语师兄,不是直接用拳。”
水寒听得木紫这么说,知道至少土语可能没死,心中好受了不少,但疑惑就更多了,木黎呢?
显然木紫也陷入了同样的思考。
商缺笑着说道:“二位道友,伤未全好,还是不要过于担心,思虑过多,不利于恢复。”
木紫突然想起自己只顾关心师兄下落,救命之恩还未谢过,忍着疼痛,向商盈商缺二人鞠躬致谢,二人连忙拉住,他们的伤在胸肋,这鞠躬的动作可不该做。但木紫执意要谢,二人无法,只能受了。
木紫行完礼,已是疼得满身大汗,盈缺慌忙扶着他坐下,还打趣了几句,木紫说道:“常言,大恩不言谢,但话虽如此,我怎能不谢。”
盈缺慌忙岔开了话题,说道:“我猜,你们那位木黎师兄应该是被别人救走了。”
水寒闻言,问道:“怎么说?”
盈缺说道:“据你们之前说,他跟你们一样被拳所伤,那么显然不是被地阙神宫的人抓了。既然我们没看见,显然有人带走了他,我在想,他是不是有什么防身的法术?所以受伤比你们轻。救他那人以为你们两必死,所以只救了他一人。”
木紫沉吟一会儿,说道:“有道理。但木黎师兄只会剑法,不会什么防御性法术。”
商盈却说:“你懂什么?攻击就是防御。木黎道友一定是做出了反击,让那人没能完全发挥出威力。”
这样解释就通了。几人都是这般想到。
木紫二人大伤未愈,说了一会话就觉神思倦怠,商盈二人自然看得出来,扶着木紫回自己的竹屋休息。
这日之后,四人各自修炼养伤,偶尔相聚一谈。水寒木紫知道商盈商缺乃是练脉巅峰的高手,故而常常请教,商盈二人虽然不便透露本门功法,但仍然解了二人不少疑惑。
一晃就是两月过去,二人伤也渐好,商盈商缺告辞而去。
水寒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说道:“这二人论起法力,跟本门那些师叔伯们犹有过之,偏是如此谦和,这救命之恩,不知何时能报。”
木紫点点头:“师兄,这恩,小紫不会忘!”
水寒拍拍他的肩,笑道:“说的对。但是那些仇,我们也不会忘!”
木紫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道,地阙神宫、漓沅七烈、苍氏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