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你的人头!”
罗奔轻轻一笑,“想不到乌恒人还真看得起我,将我和整个右北平郡相提并论。不错,不错,想不到我也可以抵得上一个郡。”
看着表情依旧轻松地罗奔,赵云好奇道:“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早就料到了,又何必惊讶呢。”轻轻摇摇头,整理一下自己现在的心情,“他连黑山贼寇都能联合在一起,联合乌恒骑兵我一点都不稀奇。你忘了黑山贼寇了吗,那个当着我们两人面前杀人的褚燕,听说他现在改名叫张燕了。”
赵云深深闭上双眼,虽然脸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但提起褚燕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没来由的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无意识的攥紧,接着深深吸了一口气,恢复到平静状态,“元芳,你打算怎么做?”
“呵呵,”笑了笑,没正面回答赵云的问题,罗奔站起来拍了拍赵云的肩膀说道:“云哥,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没人注意到一道绿色的光芒从罗奔手上一闪而过,直接窜入赵云身体里,赵云也没有丝毫发觉。
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罗奔,默默叹了口气,赵云颓然道:“好吧,就由你了,我先告辞了。另外,这右北平郡当中有关靖的人,你小心些。”
轻轻点点头,对着赵云应承道:“嗯,我知道了。”
望着赵云离开时落寞的背影,罗奔一时之间也有些唏嘘,谁能想得到一同长大的两兄弟现在竟然分道扬镳。
一旁周一见赵云走后,对着罗奔说道:“将军,我们是不是先把那个腐儒给做了,然后是走是留全凭将军做主。”按他想来,吕布都可以自立门户,自家将军尚在吕布之上,而这次更是公孙瓒先对不住他,当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只要罗奔扯开旗帜,相信整个右北平没人反对,这几年了公孙瓒对于此地官兵没有发放一份粮饷,所有的东西都是罗奔从乌恒那边夺来的,因此整个右北平对于罗奔马首是瞻,这或许也是公孙瓒不得不除掉罗奔的原因,就像年羹尧一样,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罗奔慢慢走出小屋,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没有污染的天空蔚蓝如洗,悄然道:“周一,我要走了,这里不适合我了,你愿意跟着我走吗?”
周一愣了一会,然后回过神来,拱手道:“我这条命是将军给我的,自然跟随将军,不知我们是去哪里?是袁绍还是……”在周一想来,袁绍四世三公,在诸侯之中势力最大,更重要的是袁绍与公孙瓒对峙,久闻常山夏侯兰大名,多次派人前来劝说,不过都被罗奔把人赶出去了。‘黑煞神’夏侯兰之名在北方最为流传,要是到了南方说不定要大打折扣,因此周一才有此一问。
罗奔缓缓摇摇头,“不是袁绍,是曹操,我救过他的命,想来他也不会……唉,收拾一下,跟弟兄们说一说,有想去的,我夏侯兰自然欢迎,若是不想去,你也不要强迫,自愿就好。”
周一点点头,下去了,没有问为什么投奔曹操,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和对罗奔的信任。
小屋内空无一人,这是罗奔才慢慢说道:“我说,这样应该够了吧?”
“够了。”初音的身形慢慢在小屋之中显现,多年来的杀戮收益最大的就是她,已经能勉强的出现在现实世界了。“我以前都忘了,你要承担的,不光是赵云的命运,还有夏侯兰的命运,相比起来,虽然赵云对于历史的影响最大,但夏侯兰对于你的影响却最明显。”
“那就好。”了然的点点头,罗奔又问道:“失去那颗葱对你来说没影响吧?”
“短期内影响不大。”明明是少女的脸庞,却带着成熟的表情,“如果计划没出错的话,或许过上十年,我们就能回去了。”
“没有办法么?”罗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每一天我都在杀人,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在计数,可是当突破四位数的时候,我觉得计数已经毫无意义了。”扭头冲着初音笑了笑,“我快疯了。”
“我知道。”罗奔笑了,初音却没有笑,她清楚罗奔说的是真话,其实一直以来最为脆弱的不是胆气缺失的赵云,而是罗奔,一个普普通通的宅男被扔到这样一个疯狂的世界,说实话,现在罗奔没疯已经出乎初音的预料了。“你现在需要找到一个安抚你的人,或许那个女人可以。”
轻轻点点头,罗奔叹了口气,“或许吧……”
是夜,一向安静的右北平郡却出现热闹的氛围,太守府中,觥筹交错之间,极为热闹,给关靖的接风洗尘宴会参与的人数不多,但却都是右北平郡的实权人物,只是只是在罗奔下手之位却是空着的。
举起酒杯,关靖遥望敬了罗奔一杯,纳闷道:“夏侯将军,为何不见王副将,还有,周伯长怎么也不见了。”
面带笑容的喝了关靖敬的一杯酒,罗奔淡然道:“王副将也不知是有什么要事,去忙了。至于周一嘛,还在给我洗马。这臭小子这一个月别想喝酒,要不然下次还不知冲撞了谁呢。”
关靖轻轻一笑,心说绝对没有下次了,手上的酒杯一时不稳,失手摔倒了地下,关靖忙站起来,带着笑意道歉道:“失礼失礼,在下不胜酒力,还望恕罪。”弯着腰,同时打量四周,似乎有些奇怪,甚至是惊讶,抬头看着罗奔,发现他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顿时冷汗直冒。
罗奔脸上依然带着笑意,看着直冒冷汗的关靖,摇头笑道:“长史大人是觉得有些惊讶吧,没等着自己要等的人,而且我喝了你敬给我的酒现在居然还没事?”说着脸色一变,将酒杯重重扔到地下,顿时四面八方出来数名刀斧手,不同的是,出来的还有几名被绑着的士兵。
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关靖脸色越来越苍白,最终大门外又见到了最为熟悉的人,他安插在这里的心腹,罗奔的副将——王铁。不过,他却是被绑着的,被周一拿刀压在他的脖子上,跪在地上。
不去理会战战兢兢的关靖,罗奔站起身来来到王铁身边,轻轻将他扶起来,“王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夏侯啦应该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吧。”
王铁自知理亏,只是将头颅重重垂下,不敢看着罗奔。身后周一恼怒的一脚踢翻王铁,愤愤道:“这小子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主公派他来的时候就与我们不对路,还觉得将军抢了他的功劳,于是一个人领着百十个弟兄就敢去冲锋陷阵,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这块料。要不是将军,现在早就不知道被哪条野狗啃了。”越说越觉得气愤,不自觉把刀拔出来,对准王铁就要看瞎去。
罗奔伸手止住周一,叹息道:“算了,他老母今年也有七十高龄,杀了他,谁给老人家养老送终。罢了,罢了。”
再回头看着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关靖,罗奔笑道:“长史大人,回复主公,我夏侯兰自觉没有对不起他,只是主公若是不容我,我也只好弃他而去。告辞了。”转过头来对着周一说道:“共有多少位兄弟愿随我而去?”
周一赧然道:“只有三百二十五名兄弟,都是我们白马义从的老兄弟,剩下的那些新人就……”
“够了。”罗奔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继续说下去,“只是要委屈兄弟们了,我可什么都不能保证给大家。”
“还用保证什么,只要跟着将军,就足够了。”接着周一又纷纷一砸大腿,叹息道:“太可惜了,两千多的老兄弟三个月前被赵子龙带走了,看来主公是早就对将军不满了,当真是好心计。”
周一摆摆手,对着厅中众人说道:“这次是我夏侯兰对不住大家,我身无一物,什么也不敢保证,但我和众位兄弟同甘苦,共患难,只此一生,不离不弃。”看着厅中激动地众人,罗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缓缓道:“说起来,也是主公喜欢白马,因此最初送来的三千批白马,三千副铠甲,成就了今日的白马义从。却不想这三千人中两个统领却一个人穿黑甲,一个人穿白甲,使得我兄长赵子龙不如我名声显耀,成就了我‘黑煞神’的恶名,想起来这恶名却都是我自己种下的恶因,得到的恶果而已。”
众人皆是大笑,离别的伤感也略微冲散一点,罗奔接着道:“虽然我们现在只剩下三百二十五名兄弟,可是每一个都是我的亲兄弟,每一个我都叫得出名字,白马义从,从成立那天起本打算为国尽忠,为兄弟尽义,但现在连主公都抛弃我们了,那只剩下一个‘义’字了。白马义从,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好!”眼神从一个个弟兄身上扫过,不见半点担忧害怕,这便是信任的力量,罗奔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指着众人道:“上马,白马义从,出发!”
身后众人整齐划一,齐齐上马,大喊一声:“白马义从,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