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毕竟是大事,加上皇甫非离也在这,这下子,何氏、柳姨娘连带着夏清凝和夏清雨都过来了。
另有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胆大丫鬟仆从,装模作样的来救火,可那眉眼啊,却是不停地去瞄夏清幽手里把玩着得香囊。
“这是怎地回事?堂堂夏家大小姐的住处,怎么突然就起了火了?”率先出声的是何氏,她见夏清幽安然无恙,心中很是不爽,却也知道,这一遭想拉夏清幽下马已不太容易,如此先解决夏清雨也是不错的了。
“是啊,真是奇了怪了,这怎地就起火了?”夏清幽反问道。
何氏见夏清幽不接话,心里暗恨她狡猾,只得自己问道:“幽儿你手里拿着的香囊,我瞧着眼熟的很啊。”
此时,恰巧柳姨娘和夏清雨一起赶到。柳姨娘见夏清幽拿着自己佩戴的香囊,很是奇怪地“咦”了一声,“这不是我的香囊吗?怎地在大小姐手里。”
夏清雨却是狠狠掐了柳姨娘一下,一副张皇失措地模样道:“姨娘莫要乱说话,你不是昨儿就跟我说,你那香囊找不到了吗?”一副帮忙掩饰的模样。
柳姨娘起先还有些不明就里,随即才发现旁边人的眼神都有些变了,才回过神来,讷讷道:“确……确实如此……”
“你的香囊,怎么会掉到这里来?”何氏厉声问道,“我记得你也有些火系的修为,想来制造这样一场大火,并不是什么难事吧。”
柳姨娘脸色刹那间煞白起来,急忙道:“妾身绝没有加害大小姐之心。”
“对,姨娘性子软,向来是深居简出的,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夏清雨一副回护生母的样子,眼角喊着点点泪光,还时不时的拿眼角去瞄皇甫非离,见他瞧着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立时便脸颊绯红,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这时候,夏清凝也赶来了。她之所以晚到一步,自然是为了处理她脸上的伤痕,借用灵力和脂粉,她勉强把自己脸上的青紫遮住,却未料到一来就看到夏清雨这个小贱人在勾引魔尊。
“雨儿姐姐还真是欲盖弥彰啊,这若当真是深居简出,这香囊又是如何掉落的呢?这不是前后矛盾吗?”夏清凝到底年轻,轻而易举上了夏清雨的当。
“凝儿妹妹可不要含血喷人啊。”夏清雨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像是骤然间意识到自己在跟嫡女顶嘴,立时又有些心虚地用手绢捂了捂嘴,泪眼涟涟地看向夏宗正,柔声道:“父亲,您倒是说句话啊,姨娘怎会是那样的人。”
这副小白花的形象,当真是要把夏清幽的隔夜饭都呕出来了。
“我也觉得柳姨娘不是这样的人。”夏清幽轻笑着将那香囊夹在手里晃了晃,又闻了闻那香囊的味道,轻笑道,“这香囊这样新,落在火场旁边,却只沾了丁点的灰尘,而且我发现,这香囊上固定用的锦带是被扯断的。只不过那扯断香囊的人恐怕不清楚,这香囊里的香料又称百花香,是集无数干花碾碎制成,味道最似春日花丛,接触过香囊的手上也会沾染了花香,只要弄几只蜜蜂来,是谁人纵火,真相立现。”
此话一出,诸人表情皆是诡异起来,到底是谁想要烧死夏清幽,又是谁能栽赃这事给柳姨娘,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话说到这份上,又有贵客在场,夏宗正当真是追究也不是,不追究也不是,不禁深恨夏清幽给他惹麻烦。然而,若是出了这等事,夏宗正都不查个真相出来,别说皇甫非离不会高兴,传出去,夏家的脸面,也就跟着丢尽了。
于是下宗旨只好吩咐身边的小厮:“去,给我找几只蜜蜂来。”
柳姨娘纵然是个傻子,此时也是反应过来了,她到底是爱护自己孩子的,是以率先开了口,“不必了。这火确实是妾身纵的,老爷也不用这样兴师动众。妾身闯下这样的大祸,是给府里丢了脸,这就以死谢罪,还请老爷不必再追究了。”说着她竟伸手一抽,就将夏清雨腰间别着的匕首拔了出来,抵在脖颈上。
夏清雨脸色惨白地将柳姨娘拦住,又喊了一声:“姨娘!”随即又跪下去求夏宗正,哭得梨花带雨。
“只要爹肯饶姨娘一命,女儿愿终身不嫁,侍奉夏家左右,求求您了爹。”
“晚了,雨儿姐姐,你扯断柳姨娘香囊的时候,就该料到,这事情一但败露,柳姨娘那是必死无疑。也说不定,你正高兴呢。柳姨娘死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认到夫人名下,从庶出变成嫡出。”夏清幽嗤笑起来,“可是你千算万算,却没算准一样。那就是你的手上沾了百花香的香气不说,媚蝶身上的粉也沾到了这香囊上。”
“你,你血口喷人!”夏清雨愤愤道,“媚蝶与我朝夕相处,我与柳姨娘今日也见过面,便是沾上了点粉,又能说明什么?何况我若是扯断香囊,柳姨娘又怎会不知?难不成这火根本就是你放的,然后故意陷害给柳姨娘,其实是为了害我!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你嫉妒我,嫉妒我哪怕是庶出,也比你灵力强多了,你一直都嫉妒我,所以才做这样的事情。爹爹,你看,夏清幽其心可诛,你不能放过她啊。”
何氏未料到这种时候,夏清雨竟还能翻盘,心下也是称奇,转而道:“老爷,这事确实有些蹊跷啊,若说柳姨娘当真要纵火烧死幽儿,怎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呢?难保……”
一时之间,这局势似乎对夏清幽不利起来。
然而夏清幽却仍是淡定,笑道:“原来柳姨娘与姐姐今日见过面啊,却不知今日你们在哪见了面,又去了何处?”
“姨娘是我生母,我们私下里见个面又如何?大小姐也是没有娘的人,难道就不懂这骨肉亲情吗?”夏清雨哭着说道。
“奴婢,奴婢今日确实瞧着柳姨娘和雨儿小姐一起来过大小姐的院子。”这时候,一个弱弱的声音从外围响起,但见一个瘦弱的小丫鬟颤颤巍巍地举了手。她是洗衣房的丫鬟,为人老实木讷,又干瘦干瘦的,不得主子的喜欢,所以才被派去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