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杨北天的捣蛋,申时未到,詹士府就早早的放了学。
杨北天明白,这是詹士府四大学师集体去太后那里告状去了,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杨北天在思量对策。
行驶到一半的路程时,沈荣的马车追了上来,杨北天叫住马夫与家丁停车,让沈荣那个胖子上了车。
两辆马车并驾齐驱,马车上,沈荣搓了搓脸,玩味的道:“骨海老弟,今儿玩脱了吧!”
杨北天苦涩一笑,叹了口气,“玩大了,郑玉琦与韩国森一定会去太后那儿告状的,我家的家法很要命的,我在想怎么不受皮肉之苦还能完美的处理这件事。”
“完美?呵呵呵,没法儿完美收场了,你说你今儿个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说那样的话,你忘了我爸是李刚的段子了?”沈荣一脸的你无药可救了的神情说道。
“这不是那个年代!”杨北天又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李启铭是成年人,咱是不满十岁的黄口小儿,况且,这里没有网络,不会闹得民愤难平,别忘了,这异世是奴隶制国家。”
“啧啧,也是,但你今天为啥说这么混蛋的话?以你的心性没有特殊的必要,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你是不是早上没刷牙?”沈荣开起了玩笑。
杨北天揉了揉眉头,无奈的道:“为保命!”
“保命?”沈荣云听得云山雾里的。
“詹士府是新战场,从咱们入学詹士府起,后宫的触手已经伸过来了,我和你不同,我们将军府是世袭爵位的,所以我不需要多好的表现,表现再好也没用,因此,我要摆脱帝都神童的光环。”
“还是不懂”
杨北天捏了捏自己的小下巴,沉思了一会儿道:“枪打出头鸟你懂不?”
沈荣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但片刻后又摇了摇头。
“过于的锋芒毕露会成为对手的眼中钉,让对方认为威胁很大,必须除之而后快,相反,平庸与笨拙才是活命最好的保护伞。”
“那你当初为啥成为帝都神童?”
“当初没想到会入学詹士府,读伊洛大陆通史时我发现自己家势力很大,世袭爵位,不应该趟这趟浑水,所以也没在意。但现在的形势很微妙,我不得不亲力亲为,其中牵扯太多,我一时也跟你说不清楚。”
“哦”沈荣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继而问道;“那你想好怎么应付太后的责难了么?”
杨北天摇了摇头,小小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沈荣呵呵一笑道:“多简单啊!你在太后面前痛哭流涕的嚎啕大哭装熊孩子啊!这世界上,还有比女人和熊孩子更无理取闹、难以理喻的物种么?”
杨北天一拍脑门,随即对着沈荣竖起大拇指,兴奋的道:“女人,对啊!女人,肉山大哥你太有才了。”
沈荣一惊,脱口而出道:“****,你要干嘛?你别想不开自宫啊!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丫的别想不开啊!多大点儿事儿啊!”
杨北天神秘一笑,道:“肉山大哥你等着看好戏吧!”
酉时,定远将军府,杨北天的房门外。
杨北天的贴身小丫鬟雨馨端着铜盆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在杨北天的房门外停下了脚步,敲了敲门,用极其温婉的声音道:“小少爷,该用晚膳了。”
没人应答,雨馨眨了眨眼,自言自语道:“难道小少爷没回来?不对呀!申时就回来了呀!那就是不在房间喽。”
雨馨刚要转身离去,却听见房间内哐当一声木椅倒地的声音,她凑到门前,低声道:“小少爷,该用晚膳了,你在房间内吗?”
一直无人应答,雨馨推门而入,却见杨北天吊在一根白绫上,脸憋得通红,一个小舌头吐得很长。
咣当一声铜盆掉在地上,随即,传来女子尖锐的叫声。
“不好了,小少爷寻短见了。”
此时吊在白绫上的杨北天心中不断的咒骂,雨馨你个小白痴、小蠢货,喊有个屁用,赶紧把你家主子放下来呀!救人要紧啊亲!
杨北天暗暗想到,看起来,今后很有必要给自己这个贴身丫鬟的智商冲冲值了,这么蠢的贴身丫鬟,早晚得死在她手上。
不多时,整个定远将军府炸了锅,杨府小少爷寻短见的轰炸性新闻响彻整个将军府。
就在杨北天觉得自己的肺快要憋炸了的时候,将军府内的家丁把他放了下来。
干咳了几声后,杨北天假装晕了过去。
不一会儿,老太君拄着拐杖在杨三夫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老太君一看自己的孙儿倒在床上不醒人世,用手在杨北天的鼻子下一探,嚎啕大哭了起来。
“天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啊!有什么事儿不能解决啊!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啊!”
杨三夫人赶忙拉过身边的府医,对着老太君道:“太君,先别慌着难过,赶快让府医给天儿把把脉。”
老太君万分疼爱这独苗孙儿,此刻有些慌神过度了,这才反应过来,忙让开位置,对府医格外严肃的道:“无论用什么代价,一定要救活我的天儿。”
府医把了把脉,抚了抚胡须,长出一口气,道:“太君及少夫人莫担心,小少爷脉息有些紊乱,应该是气血不通,并无大碍,过会儿我去熬制一碗凝神定心的汤药,喝下去就完全康复了。”
“那你还不快去?”
“老奴告退”
“天儿啊!你怎么了?你不要奶奶了?这孩子怎么这么想不开啊?”老太君紧握着杨北天的手,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杨北天微微的睁开了眼睛,见到眼睛通红的老太君和自己的娘亲,忙用被子捂住了头。
老太君拍了拍杨北天的肚子,和蔼可亲的道:“天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会如此想不开,要寻这短见?”
杨北天不理会老太君的问话,躲在被子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老太君有些着急了,忙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在詹士府内受了欺负?别怕,有奶奶给你撑腰,你说,是谁欺负了你,奶奶帮你讨回公道!”
杨北天继续埋头痛哭,不理会老太君的问话。
老太君猛地掀开了被子,声音严厉起来,怒喝道:“我杨府内的男儿是流血不流泪的,你受了欺辱,却选择寻短见与躲在被子内痛哭,这等懦弱无能,你还算是我杨家的男儿吗?”
杨北天双臂紧紧地抱着双腿,垂着头,低低的道:“奶奶,你让我死了算了,我不想再让将军府蒙羞了。”
“你这是什么话?”
老太君狠狠地一踱龙头拐杖,愤怒的道:“你告诉奶奶,你怎么让将军府蒙羞了?”
杨北天低低的抽泣道:“奶奶,你让天儿死了算了。”
老太君怒不可揭的道:“你告诉奶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樊雨花这辈子从没怕过人,只要你在理,奶奶为你讨回公道。”
“奶奶,我不想再去詹士府了,我真的不想再去了。”
就在这时,府内的家丁通传,宫内文公公来传太后懿旨。
老太君怒从心来,怒喝了一声,有请。
老太君踱到将军府的正厅时,文公公正端坐在正堂内品着茶,老太君猛跺了一下龙头拐杖,冷哼了一声。
文公公一看这架势,分明是在气头上,忙起身对老太君躬身道:“传太后懿旨,有请老太君和杨北天去长乐宫面见太后。”
“樊雨花接旨,正好,我也要去找太后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