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柳姑姑,是我爹让你来的吗?”
王校喜出望外,刚还有过的紧张神情,随着细柳的到来,变得更加嚣张无比。
“细柳,原来你……去了城主府?”张平铁血的眼睛,罕见的出现一丝缓和,语气带有一丝的内疚。
张平事后,还是多多少少了解到细柳,本是不知什么地方派来的奸细,而且拥有修为高深,身法更是矫健绝伦,家族两大高手福伯、红须长老都没能追上。
“你俩住手,张少爷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细柳平淡道,脸上看到感情波动,手指王校,“城主让我把他带回去,还望你不要阻拦。”
张平见到细柳平安无事,心中的内疚还是有了宽慰,不过当看到王校时,嗜血的长眸再次燃起炽热杀意、怒火。
“他今日必须死,”一字一句出自张平的口。
“我不想与你为敌,”细柳长睫毛一眨,残影晃动,拎起王校的衣领向后疾驰退去。
寒光乍闪,三枚枚银镖方向不同,蕴含的气劲之力不同凡响,撕裂空气,爆出噗嗤嗤的音响,彻底封锁住张平追击的所有可能性。
咻咻咻!
八枚银镖再度飞来,将原地巡查的七个浑圆大汉的喉咙尽数穿透,就连那名叫豪哥的高个子长眉男子也同样被穿透银镖。
破碎的喉咙口处,流淌浓黑如墨的血液,沾染到铁楸上,发出嘶嘶的响声,冒着热气。
当张平躲过银镖时,遥望街道四周,早已失去了细柳与王校的踪影,空荡荡的街道之上,只徒留下细柳话音,“张少爷,其余冒犯你的人,都已向你赔罪。”
张平戒备握着拳头,背后冷汗涔涔直冒,浸透衣衫,心中后怕不已,如果不是横云渡的身法秘笈。艳绝惊世,迈动的每一步都蕴含着五步以上的退路,恐怕张平同样必然身中毒镖,念道:“恐怕细柳修为至少八重甚至更高层次。”
“嘿嘿,我家少爷被带走了,你这拥有俏美脸蛋的身子,就成我的了。”一个龌龊充满恶心的男人声音,打破了张平宁静的思考。
“谁?”张平转身看到,一个瘦弱似风的女子,一身缟素但仍旧无法遮掩她那倾世的容貌。
被脏兮兮的浑圆大汉,也就是先前王校带来的下人,紧紧抓住手腕。
这女子任凭用尽力气,也难以脱逃大汉的手掌,急的都哭了。
路人纷纷指责这一流氓的行为,却没有人敢去阻拦,打狗还看主人,更不用说是这岩石城,横着走的王校走狗。
“在我面前祸害这么好看的女子。”张平这时酒早已醒了,本已经憋了一肚子气。
开山拳挥出,跳动的青筋,突兀手背之上如同山包,拳头撕裂的空气嘶嘶炸响。
砰!
一拳轰在了浑圆大汉的脑门上,当场脑浆涂抹遍地,张平顺势,一跃之间,搂住惊魂未定,呆若小鸟的女孩香肩,附耳柔声道:“别哭了,坏人被我打跑了。”
女孩木讷的轻轻点头,停住了哭泣,静静伏在怀中,出神凝望。
“驾,驾驾!”
骏马奔扬。
为首的一冉红须胸前飘扬,身后带着六七人骑着骏马,驶到张平面前,跃下马来,“平儿,你没事吧?我是刚从家中得到消息,急速赶了过来。”
“没事,我们回去吧。”张平暴怒的气息恢复了平静。
“这是什么人击发的毒镖,专选人体最细微部位的喉咙,看来水平不咋地啊。”祖辉趴在地上,仔细验看躺在地上的大汉伤口。
“是细柳。”张平整个心神都被怀里的女孩吸引,随口一言道。
“细柳?”祖辉整个人如遭雷击,他至今清楚记得,那个娇弱的女子一脚,根本来不及反应,将他这五尺大汉踹飞。
……
啪啪啪!
王猛手握着书卷,阴沉着脸,左右对着王校开弓,大怒道:“你小子知不知道,差点儿坏我大事?”
“我也不知道他就是张平啊,模样长得猥琐还躺在一个女人的怀里。”王校两腮帮子鼓鼓的,双目通红委屈道。
“你整天满大街晃荡,知不知道早晚会惹出大祸。”王猛对这朽木不成器的儿子,痛心疾首道。
“谁敢惹我,京都都有我叔伯做官,岩石城您权势遮天,我不就是玩弄几个女人吗?”王校满脸不屑道。
啪,王猛扔下烂成一团的书卷,仰天一叹道:“你啊!以后做事别太过,我就你这么个宝贝儿子。”
“哈哈,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王校温顺的伸过小脑袋,蹭在王猛的腿上。
王猛怒意的脸上,顿时消散一半,无奈道:“你这样早晚会给咱们王家带来麻烦。”
“城主,不好了。”
细柳门外禀报道。
“又怎么了?”
“府前的两颗烟萝树,被张家的人偷了。”
“……”
王家父子面面相嘘。
……
“这件衣服挺合你身的嘛。”张平坐在真皮沙发上,吞咽着口水,双眸放着独特的绿光,一眼舍不得落下的,盯在背对着他的女子,一袭曼妙粉红镶着青蓝色兰花刻线花边的长长罗裙女子。
勾勒高挑身材淋漓尽致,裙子刻意露出的香肩,更是可以清楚看到肤若凝脂,白皙肌肤,长发泼墨倾斜而下。
让张平真的无法相信,这竟是个十六岁女孩子就有的身材。
女孩轻轻转过身来,四目空中相对。
“少爷,你不要这样看着梅儿,”少女脸颊红晕,害羞的低着小脑袋。
“咳咳,不好意思,好久都没近女色了。”
“啊?”少女惊呼道。
“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好久都没看到你这么漂亮的女子了。“张平脑子飞快转动,磕磕巴巴解释。
“少爷,我来的时候就说了,只要谁能够安葬我的养母,我李梅便伺候他一辈子。既然您帮我安葬养母,我愿意做您一辈子贴身丫鬟,不离不弃。”少女说话的时候,眼珠再次泛红,几度语气哽咽。
“唉,李梅。我这帮你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嘛,我堂堂一个正人君子,怎么会让你付出这么昂贵的代价。”张平双目依旧一刻都舍不得的离开少女的波,峰上。
“啊?”李梅惊讶,半张的小嘴,清澈的眼眸充满了不相信。
张平抬头一看,外面的夜色彻底落下,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这样毫无遮掩的聊天太过尴尬,又无法体现尊为一家之主的身份,清清嗓子,老成的话语问道:“那你家中还有其他人吗?”
“梅儿自小无父无母,是被养母大街上捡来的,抚养至今……呜呜。”
勾起了少女的伤心事,泪珠扑扑直落。
张平同样百般纠结,暗自气恼,自己堂堂活了二十多岁的大男人,怎么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就不会正常说话了呢。
“侧房就给你住吧,明天我让福伯再给你置办些行礼。”张平看着这么落落的女孩,在自己面前哭的梨花犹带雨,心里很不舒服。
“少爷,把侧房给梅儿了,您去哪儿睡啊?”李梅止住了哭泣。
“……”
夜总是一如既往的深沉,床榻之上,来回滚动的张平,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只要闭上双眼,总是回荡凄惨的话语,“妈妈,我受伤了,快救救我。”
噗咻!
随即脑海形成,一股片天盖地的金黄色利箭,破空而来,披靡天下无物不斩刺进识海,如同身子坠入地下十八层阿鼻地狱,遭受诸十酷刑。
每一次的响起,随后便如同梦魔的经历。
一遍遍的鞭挞张平每一寸的神经末梢。
“这究竟是怎么了?”张平仔细回忆白天的经历,感觉总有不对劲的地方,自己喝醉了,感觉有几十个人给自己捶背按腿,再然后……然后,酒醒了,自内心深处就有种喷涌而出的恨意。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恨意,要把王校生生撕碎,才解恨。
张平透过明亮的月光,看见椅子之上,放着的灰烬密布长袍,“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
张平想要知道这期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兽胎内的雪莲鹤定会知晓。
设法联系了几次雪莲鹤,没有得到丝毫的回音。
睡觉这是张平知道的最后一个办法。
“睡不下去,也得睡。”张平连夜找到张家的医师,寻来蒙汗药,兑着白酒,一连服下三包。
“我还不信,睡不着。”张平刚走进屋门口,就瘫软地上。
明亮的月色凝聚一团,照映在张平的身上。
化成荧光,密密麻麻,幻化成一个雪白的实体,晶莹剔透,看不清本来面目,只能看出一个上半身为人世间女子的造型,下半身是鹤的形状。
目光落在张平的脸庞,轻轻喃喃道:“既然那么想知道,我就把这段记忆,连同本尊的记忆传承,一同给你吧。我受伤了,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以后的路,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雪白的实体伸出一根发亮的手指,朝张平的眉心一点。
手指尖端,扩散出一束祥和光辉,融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