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中由这才明白他们是故意来寻衅惹事的,把手中的行囊往地下一放说:“你们想受伤是吧?这个我很愿意帮助你们,过来吧!”
那几个青年人叫嚷着冲过去打孟中由,孟中由几下拳脚,他们全都趴在了地下,他们爬起身来,相互对望一眼说声:“好小子,你小心点!”扭头就跑,而那个先前就滚落在孟中由脚边装受伤的青年人更是早就不见了踪影。孟中由得意地笑了笑,从地下捡起自己的行囊,向汽车站走去,旁边的那个过路老头却摇头叹了口气说:“你也真是个蠢人,争什么争,被他们给耍了都不知道。”
孟中由直到了汽车站才知道那个老头说这话的意思,因为他掏钱买票的时候,发现自己行囊里的那几千元钱已经荡然无存。他傻傻地站在那里,听着中巴售票员在活蹦乱跳地放肆拉客:“淡阳,淡阳,十元一个,十元一个”他却连买个五角钱的包子都做不到了。
一个老太婆走到他的面前,看了他半天,激动地说:“儿子呀,这些天你都到哪里去了?想死我了!”
孟中由根本就不认识她,一甩手要走,她却死死地拽住不肯放手。还说什么家里只要有口稀饭吃,也不要到外面去为非作歹呀孟中由只怕是又遇到了魔道中的骗子,发火说:“我既不是你的儿子,也不认识你,你如果再不放手,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有人在一旁连忙拉住了老太婆,对孟中由说:“小伙子,你也别怪她,她的确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儿子而有些精神不太正常了。她儿子从小好吃懒做,这做妈又娇惯他,结果长大以后一事无成,还把个家业败得一蹋糊涂,妈妈也老了,再没有能力给他好吃好穿,前不久居然把家里仅有的一点东西都换了钱,然后离家出走,有人曾经看见他在街头与无赖们混吃混喝,还吃了饭不给钱,把饭店老板打得鼻青眼肿,奇怪的是,后来这帮人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再也没有人看到唉,儿子不孝,父母也有责任啦!只可怜了这个老太婆,如今看到与她儿子年龄相仿的人就拉住叫儿子。小伙子,你没什么急事吧?遇上了她,可能要被耽误一些时间了。”
老太婆仍然要把孟中由往家里拉;“儿子呀,你就跟我回去吧,虽然没有大鱼大肉,我还可以做面饼给你吃”
一听到“面饼”两个字,孟中由的口水都要掉下来了,他肚子马上有反应,咕咕叫了起来:“哎呀,不行了,管她是不是我亲娘,是她拉我去的,先吃饱了再说。”他跟着老太婆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乌衣巷发生的一幕幕:“不行,这世上白吃白喝的事情我怕是受不了,芸芸老说我是伤疤没好就忘了痛,以后可真得多提醒自己。”他连忙把犀牛钥匙拿出来在胸口揉了揉,情绪慢慢冷静下来,他看了看眼前这个可怜的老太婆说:“妈妈,要不您先回去,等我去赚点钱回来,我给你买好吃的,咱们一起吃,好吗?”
那个老太婆听了这话一愣,马上放开了拉着孟中由的手说:“你说什么?你给我买好吃的回来?还我们俩一起吃?不对,不对!你不是我的儿子,我儿子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你骗我,你这个骗子!”她伸手给了孟中由一个耳光,转身快步离去。孟中由捂着脸,哭笑不得,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又有一只手搭在了孟中由的肩膀上说:“你好!”
孟中由正气不打一处来,返过头说:“又是认错人了吧?”却是袁三清笑嘻嘻地看着他:“孟中由,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你帮助乌衣巷对付我,还好意思来这里见我。我就不知道,到时候你怎么向马兵交待。”孟中由冷冷地甩开他的手,根本不想看他。
“什么交待不交待的,我们魔道中人向来就是在这样的迂回曲折中成长让你多受点磨难,以后发展会有好处的,马叔叔怎么会怪我呢?嘻嘻。”袁三清狡黠地看了他一眼。
孟中由说:“你这个家伙鬼头鬼脑说什么都有理。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从今以后,咱们分道扬镳,知道了吗?”
袁三清说:“分道扬镳?哪这么容易,你是我马叔叔的徒弟,又在一起同甘共苦了这么多天,咱们也算是兄弟。”
“我们算是兄弟?算了吧。”孟中由瞅了他一眼说:“就象那句话:有酒有肉多兄弟,危难何曾见一人。这些天你跟我同甘是同了,有苦可就连你人影也见不着。”
袁三清打着哈哈,仍然跟着孟中由往前走。孟中由原本是顺着大马路往淡阳方向走的,看着一辆辆中巴车从身旁鸣叫着开过,他想:“总不能就这样靠两条腿走到淡阳去吧?”抬头看看漫漫前路,心中充满了惘然。
再走了不多会,前面忽然起了大雾,迷迷茫茫的。袁三清捂着肚子说:“中由,你肚子不饿吗?”
孟中由回过头看了看他,停下脚步说:“饿得连走路都没力气了,你有什么办法?”
“你就别骗我了,那天汪浪走的时候,明明给了你好大一把钱,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哼,我还听见他说要你到淡阳去找他,怎么,有好吃好住的地方就不想带兄弟去了?”袁三清果然耳聪目明。
“你的耳朵真是够灵的。可是,你知不知道就在半个小时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孟中由笑了笑。
“半个小时前?哦,我听见你好象跟人打了一架可是,听声音你好象很高兴,应该打赢了呀?”
“唉,不错,架是打赢了,可是钱却被一群无赖全都偷走了。”孟中由拍了拍肩上的行囊。
袁三清问了事情的经过,这才相信孟中由确实已经身无分文,皱眉摇头:“这可怎么办,刚才追你追得急,我身上也没带一分钱看来只有在这里做一单‘业务’了。”说着话就跑到路边去捡砖头找木棍,翻了几下,还真给他找着了一把别人砍柴废弃的铁刀。
孟中由知道他说做“业务”的意思就是抢劫,于是站着没动,因为经过这些日子的磨难,孟中由对偷抢之类的事情已经有些厌恶了,而且他脑海里此时居然真的想起了十三丫头说过要他牢记的话。
远远地,有两个人匆匆走了过来,袁三清见他还在发愣,就催促说:“快点呀!你还不动,想灰飞烟灭是不是?”
孟中由下定决心,迎着那两个人走了上去说:“你们别过去了,那边有人抢劫。”
那两个人听了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你这个家伙可真够坏的,那边明明有家饭店吃饭喝酒都不要钱,你为了自己吃饱喝好,居然来骗我们有人抢劫。算了吧,都是道上混的兄弟,跟我们来这一套。”说完绕过孟中由,快步向左边的道路走去。
袁三清气急败坏地跑上来,本想大骂孟中由,一听这话,眉开眼笑,把柴刀往怀里一揣,拉着孟中由说:“还有这样的好事,快,我们也去看看,能白吃就白吃,不能白吃咱们就抢连店老板带顾客,咱们全部都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