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姐儿想了想,又出去拿来一些东西很快跑回来说:“我曾经在游览天山的时候偷偷溜到翠竹林听西圣婆说过法,她说完法后,有一个泥猴向她请教变成真人的方法,西圣母说:‘你所说的真人是肉身真人还是圣心真人?’泥猴问这两种真人有什么区别。她说:‘你变成肉身真人只需要向勇敢的人、善良的人和爱你的人各要一滴鲜血滴在心上就行了,而你如果想要变成圣心真人就需要向能布施、能持戒、能忍辱、能精进、能禅定、能般若的人各取一滴血滴在心上’我看,你也可以用这个方法,使你胸内的这颗泥心变成真正的心脏。你说是不是?”
孟中由听了这个方法,大喜过望说:“好是好,不过我觉得我已经够勇敢和善良,不需要他们的血了。喏,刚才被那个什么郭大南剖开胸腹,我叫都不叫一声。”
翠姐儿说:“那不一样,即使你现在勇敢和善良,也是无心的勇敢和善良不发自内心的勇敢和善良,是虚幻的、靠不住的。何况你刚才其实色厉内茬,一定非常害怕,是不是?呵呵,比起你们柳班长来,你还差得太远了!对了,既然西圣婆有这么一说,你不妨按照这个法术去试一试。”
孟中由有些惭愧,点头说是。
于是翠姐儿又说:“我想过了,如果你决定用这个方法去获得真心,那么你的这颗泥心就会经常要拿出来滴上别人的鲜血,嗯,不如我用拉链给你缝上,你要取出来的时候也方便一些,怎么样?”她摊开手掌,果然是一条拉链和针线包。
孟中由见她这么细心,念头一动,就说:“翠姐儿,照你的说法,不如先将你的鲜血滴一滴给我吧,依我看来,你真的是个十分善良的姑娘。”翠姐儿摇摇头说人类的心就得用人类的血,咱们不同类的,用不了。说这话的时候,孟中由瞧见她脸色一下变得晦暗了许多,又不好多问,就说:“今天还要多谢你弄法术骗他们说我长了什么翅膀,不然可能真的把我的头给拧下来了。”
翠姐儿微微一笑说:“不,这是真的,我并没有使用任何法术,况且,我如果使用法术,即使能骗得了其他人,还骗得了我爸爸吗?唉,看来,你对自己的情况真的还是一无所知也好,在你明白记起前生之前,昆仑小千公他们暂时还不会对你采取什么行动。”
翠姐儿替孟中由缝好了胸腹间的拉链,带着他走出村落,指明方向,又再三叮嘱说:“这些天情形一定会十分地凶险,记住,你回去以后无论如何也要与柳班长睡在一个房间里,他会保护你们的!”然后就掉头而回,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孟中由回到哨所营地,柳锡华为了找他正焦急得一晚没有睡觉。孟中由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跟他讲述了一遍,只是省去了自己剖胸和照镜子的情节。末了说:“这个翠姐儿,临走时象个老太婆似的啰里啰嗦,老是叮嘱什么要我们跟你睡在一间屋子里,难道说就柳班长你英勇过人,而我们几个当兵的全都胆小如鼠,怕成了这副德性?笑话”
柳锡华却二话不说,当即面色严峻地命令大伙:“把床铺全都搬到会议室,那间房子面积最大,快!”等全部安顿停当,他又补充说:“从现在开始,不但值勤巡逻,就是吃饭、睡觉、上厕所我们都一起去,你们不要离开我七步以外。”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模样,柴永刚和王春诚连忙都备足弹药,把自己的枪支擦了又擦。柳锡华却没去管什么枪支弹药,伸手从行军包里掏出一个木匣子,放在了他睡在窗前的枕头旁。
孟中由说:“班长,那是什么宝贝?”
柳锡华打开木匣子,从里面取出了一柄木剑。
大家围上前看了看,孟中由说:“这没什么特别的,我小时候也从附近的木头加工厂拿废料做过一把。”
柳锡华说:“这可不是一般的木头剑。它是我家祖传下来的,名字叫做‘古柳剑’,是用丰都鬼城外一颗千年柳树精的根桠做成。当初,我的祖上练这把剑的共有两兄弟,他们为了对付世上为非作恶的鬼魅,向柳树精借木,然后各自切下左手手掌,将鲜血滴在木剑上面,剑才最终炼成了。每当附近有鬼魅狐妖活动的时候,这把剑就会在木匣中自己跳动,提醒主人快点把他拿出来这一点很象我们的军犬,鼻子灵得很,绝不会错。当然,也不是所有的鬼魅狐妖都会对人不利,所以祖上给这把剑的主人立下了一个规矩,就是使用前必须先将自己身上的血滴一滴上去,否则剑即使出鞘了也会失去应有的作用。这样的规矩一来提醒使用者不要轻易存有杀戮的念头,二来也符合杀人一万,自损三千的古训。”说着话他咬破自己的左手食指,滴了一滴鲜血到上面去,只见鲜血立即浸入木剑之中,木剑的剑身也随之变得鲜红,上面的木头纹路似乎象波浪一样流淌起来。柳锡华将剑放回原处说这样就可以三天之内随时出鞘杀死来犯的鬼魅。
孟中由听了当即想:“这把‘古柳剑’应该叫做‘古怪剑’才好。哈哈,我是用不了的,不然只需要一次我全身那点血就都被这剑给通吃了,鬼还没被杀死,我先报销完蛋。”
入夜,柳锡华侧身而卧。柴永刚睡一会儿醒一会儿,不时警觉地凑到房门口向外观看。孟中由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自然睡着更加香甜。而王春诚正鼾声如雷,但只营房外传来几声嚎叫,他翻身一跃而起,顺手就操起了早已经准备在床头的枪支。
柳锡华摆了摆手说:“不用忙,我的剑还没动。”四个人穿上衣服,一起出到门口一看,都吃了一惊。只见营房门外来了十几条狼,有的蹲卧有的站立,一头灰褐色大狼见了他们出来,仰天发出两声长啸,于是,趴在最前面的两头狼慢慢起身,向营房里面踱了过来。
柴永刚端起冲锋枪就射,一串连发出去,那两条狼却在瞬间闪身躲过,它们身旁被打得尘土飞扬,转眼又走近了数米。柳锡华拿过一把八一式全自动步枪,齐眉举高,大声说:“我数到三,不站住的话,你们今天就走不回去了。”
“12”那两只狼仍然在前进。
“3!”随着两声清脆的枪响,那两只狼的前爪分别中弹,瘸倒在地上。它们回过头来,喉咙里发出阵阵哀号。那只灰褐色的大狼见状立起身,迅速朝这边奔了过来。孟中由只觉得它浑身被一团白光裹住,奔跑时象一阵寒风飕飕刮来,窗边那把“古柳剑”也开始卟卟跳动不止。孟中由连忙对柳锡华说:“班长,这家伙很不一般。”
柳锡华点了点头,把步枪放到一旁,回身取了“古柳剑”在手,迎着灰褐大狼跑了过去。到了近前,灰褐大狼止住了脚步,盯着柳锡华看。那柄“古柳剑”颤动着直扑大狼的面门,被柳锡华掣在手中。
灰褐大狼突然前爪离地站起身来,对柳锡华说:“我姓涂,你就叫我涂郎吧。首先,我要感谢你手下留情,没有把它们两个置于死地。不然,今天我就得抬着两具尸体回去了。其实,你枪法之准,我们早就知道,嘿嘿,平时看你拿些瓶瓶罐罐作钯子练枪法,从来就没有浪费过一粒子弹。”
柳锡华说:“你知道就好,那还来找不痛快?我当兵驻防在阆山上几年,从来就以保护这里的一草一木,一鸟一虫为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你半夜来攻击我们,这算什么意思?我不怕告诉你,平常的狼呀獾的,我的枪一打一个准,至于对付你这种成精成怪的嘛,我手中的‘古柳剑’也能够出鞘就夺命。到那个时候,真是可惜了你修炼这么多年才得来的成果。”
“唉,这些我都知道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你听我说,我们根本就不想与你们为敌,只不过最近‘野战兵团’回到咱们山上来的事情,柳班长你一定也是知道的吧?”
柳锡华点了点头说:“听说了,他们很多年以前就是驻防在这里的军队,据说英勇善战,厉害得很,那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