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保婴女神
其次,“换锁”之祭究竟祭的何神?《兴京县志》在祭祀条申说,“树柳枝祭”是为“佛多”(佛朵、佛托)而设,并认为“祭柳枝”、“插佛多”和“避灯祭”均为同条一神,县志中仅寥寥数语,并没说明祭“佛托”之缘起。但在清代《满洲祭神祭天典礼》中独为“佛立”一神而祝,其序称此仪乃“为婴儿求福”。那么,“佛托”其职究竟是不是专为“求子”或“为保婴而祀”呢?因各文献均未作缘起说明,我们只能作如下分析。
满族民间的“换锁”之仪俗称祭佛托妈妈,并有“前不栽杨,后不栽柳”之谚,因柳枝要受祭拜,就不能栽在院后,祭佛托妈妈时必少不了的是“柳枝”。其仪是,祭祀时将索绳口袋(满族民间亦称之为“妈妈口袋”)打开,请出索线(亦称子孙绳),一头拴在神板挂索绳口袋的斜余子上,另一头扯到屋外祭祀用的柳枝上。子孙与柳枝联系在一起是什么用意呢?我们知道,满族在其形成过程中的200年时间里,尤其进入辽沈地区,最后人主中原的南征北战、东征西讨的马上战争的历史长河中,满族人民世世代代处于战争状态,男丁多死于战争。而满族人民为了维系民族生存,只有重视生育繁衍,才能延续民族血统,保持民族兴旺,兵强马壮,以便开基立业。满族早期处于游猎生产生活时,居无定所,又常年与山牲野兽打交道,幼儿的生命无保障。因此,满族人民对生育和保婴是极为重视的。这样,在创造保护神过程中,自然就创造产生了佛托妈妈保婴女神。
满族的图腾崇拜中有柳树崇拜。柳树生命力强,不择生长条件、环境,只要水分充足,即可插枝成活。满族人民希望能像柳树一样,生育繁殖众多的子孙。这样,满族又将对柳树的图腾崇拜和子孙繁衍联系在一起了。因此,在祭祀保婴女神佛托妈妈时,要保护像柳叶一样多的儿孙。这恐怕就是祭佛托妈妈的缘起吧!
满族人在清明上坟时,不同于汉族,汉族是在坟头压半张烧纸,在坟门口烧纸钱。而满族则是在坟头插“佛托”。佛托就是在一根一米五左右长的木杆,串上苞米骨(即玉米棒子的核),在苞米骨上扎一团五彩色纸,纸团下飘逸着一圈五彩纸条,长约半米左右。据说苞米骨代表裸体女性,而扎缠的一团子五彩纸条代表子孙,一团纸团包住苞米骨,五彩纸条飘垂其下,说明或者说是满族人企望子子孙孙,世代繁衍,相传不息。这里我们不妨来个大胆推理,当子孙绳,即索绳,从妈妈口袋中“请出”时,是一团子布条,红色布条代表男性,蓝色布条代表女性,其形正似坟头上插的佛托头,将这一团子孙绳擎起时,恰好子孙绳外的彩色布条飘逸下来,这样,手臂似佛托支杆,一团子孙绳似佛托之头,一团子孙绳飘下的各色布条(每个布条代表一个子孙)恰好似佛托头当啷下来的五彩纸条,而从妈妈口袋中“请出”子孙绳的是主持祭祀的父、母亲,上坟插佛托,正好是寄希望于父祖辈,保佑后代昌盛,子子孙孙,绳绳继继。因此,我们说佛托妈妈是女性,不是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