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可怕?”艾伦变色道。
“所以不是我给你泼冷水,地狱界真的不是一般人去的地方,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萨博鲁见缝插针地劝说道。
“铛铛铛铛——!”
就在这时,远处的钟楼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撕裂了深夜的宁静。
萨博鲁侧耳倾听道:“似乎是在示警。”
“示警?这里会有什么危险,是不是你理解错了,这钟声或许是别的意思。”艾伦嘲笑道。
“和语言不一样,音乐是超越国度和种族的,这分明就是遇险示警的声音,我绝对不会辨认错。”萨博鲁肯定地说。
“那就奇了,难道是有人杀了进来?”艾伦琢磨道。
“艾伦,你听到钟声了吗?”可蓝在她房间二楼的阳台上隔空喊道。
艾伦走到阳台,也冲她喊道:“听到了,不过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这是报警的声音,钟声中传递的危险、紧张和不安我听得一清二楚。”可蓝急切地说。
“懂音乐的人就是不一样,一听就明白。”萨博鲁趁机贬损起艾伦。
就在此时,雪莱气喘吁吁地跑进了院子,站在阳台下方的草坪上抬头对他们大声说道:“出现了危急状况,你们快随我去地窖里躲起来。”
“雪莱,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艾伦朝下面的他喊道。
“我也不清楚,不过既然钟楼发出了仅次于最高级的次高级预警,我们必须马上躲到地窖里,房间里都不安全。”雪莱焦急地说。
艾伦和可蓝对视一眼,然后扭头就往一楼跑,雪莱也跑进了别墅,三人会和后,便在雪莱的带领下,掀起地板上一个隐蔽的窖盖,进入了地窖之内。
说是地窖,其实里面空间也不小,雪莱就要带着他们往里面走,艾伦却指着头顶提醒道:“咦,窖盖怎么不盖好,不怕被人发现?”
雪莱这才想起自己疏忽了,急忙按了下墙壁上一个开关,窖盖自己恢复了原位,把入口严丝无缝地盖起来。“这里通风不好,我们往里面走一点。”他抢先岔开话题,不过依然引起了艾伦的怀疑.
可蓝也奇怪地问:“雪莱,你刚才就在附近吗,怎么钟声一响你就出现了?”
“这个……”雪莱一时语结。按照原先的安排,他先来找两人彻夜长谈,长谈到一半时听到钟声预警,顺势带二人进入地窖。谁知还在路上的时候钟声就响了,为了保证计划不变,他只能快马加鞭地赶过来,但自己的现身就显得很突兀了。
“我有夜晚在河边散步的习惯,刚好走到附近的时候听见钟声,所以就赶来通知你们了。”他急中生智道。
“我给你们讲一个笑话,从前有个人很喜欢夜晚去河边……然后他就被打了。”艾伦故作神秘道。
“为什么?”可蓝好奇地问。雪莱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不过在地窖中别人也看不见,只是自己觉得火辣辣的,心里不停地喊道,快冷却下来,快冷却下来。
“因为他是去偷看妇女洗澡。”艾伦呵呵说道。
“下流!”可蓝立即啐道,继而又问,“雪莱,你不会是真的去……那个吧?”
雪莱予以沉默应对。可蓝忍不住嗔骂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雪莱虽然倍感委屈,却也暗自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不再怀疑自己刚才为何会出现在附近的河边。只是这苦肉计也太苦涩了,然而不付出足够代价,又有谁会彻底相信!
地窖虽然阴暗但并不潮湿,地板和墙壁上都铺着方形石板,干净整洁,通风口保持了空气的畅通。墙角整齐堆放着食物、净水、油灯、药品、座椅以及一大捆羊绒毛毯,说明设计者充分考虑了多人长时间潜藏的可能性。
雪莱拿起一个直径近半米的铜制喇叭听筒,接到从墙壁内延伸出来的铜管上,立即就有清晰的声音传过来。惊呼声、怒骂声、惨叫声、破空声、撞击声、爆炸声、轰塌声,嘈杂响成一片。
“是有人打了进来?”艾伦问道。
雪莱神色凝重地听了一会儿,然后摇头道:“我不知道,但似乎只有这一种可能,只是我想不出会是谁打了进来。”
“光明教会?”艾伦猜道。
“光明教会自诩为光明的代言人,要动手也不会选夜间,而且他们在白天的战力最强。”雪莱说道。
“暗黑神教?”艾伦又猜。
“历史上我们与暗黑神教并无太深过节。”雪莱又道。
“我明白了!”艾伦突然一拍脑袋说道。
雪莱被他吓了一跳,心虚地问:“你猜到是谁了?”
“嗯,”艾伦点头道,“不是有组织的势力,那就是神秘而又强大的个人或小团伙了,他或者他们看中了你们的什么东西,来偷来抢,被你们发觉了,于是就打了起来。”
雪莱的第一反应是你这完全是在瞎猜,可转念一想,个人或小团伙,事情可不就是这样么。你究竟是已经知道了真相还是在诈我呢,他盯着艾伦直看,脑中不停地思索着。
见雪莱盯着自己的脸,艾伦还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于是目光闪烁地问:“是不是我说的不对?”
“我不知道,说不定就是你说的那样。”雪莱敷衍道。
“我们要一直在地窖里待下去吗?”可蓝问。
“如果是最高级别的警报,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幼都要参战,而这是次最高级的警报,只要求所有人都藏入地窖或地下室,说明危机还在可控的范围内。我们只需要静待警报解除即可。”雪莱说道。
艾伦指着卷成一捆的羊绒毛毯说:“这是不是用来睡觉的,我可以打开吗?”
“你现在还有心思睡觉?”雪莱惊讶地问。
“你都说了危机在可控的范围内,既然没事,又这么晚了,不睡觉做什么?”艾伦反问道。
“也许危机会升级呢。”雪莱说道。
“那就更应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再说如果危机升级,会通过钟声或其他方式通知我们的不是么,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艾伦说道。
“你要睡就睡吧,我和雪莱都睡不着,就坐在这里等消息。”可蓝说道。
“那好。”艾伦说完,把羊绒毛毯铺在地上,跳到上面翻了个滚,下一刻就仰天呼呼大睡起来。
雪莱把铜喇叭听筒卸了下来,地窖中又恢复了宁静。他悄悄地问可蓝:“他一直都这样没心没肺吗?”
“是的。”可蓝非常肯定地说。
“他就没什么害怕的事情吗?”雪莱又问。
可蓝回想了一下自己和艾伦被鲜血葡萄酒吓晕的经历,略带尴尬地说:“他可能晕血。”
“晕血?那是见的少吧,见多了就不会害怕了。”雪莱说道。
“其实任何令我们恐惧的事物,都是因为接触少的缘故。我以前一看见毛毛虫就浑身发软,脸色苍白,忍不住想要呕吐,后来在魔法学院与植物系的同学经常来往,发现有些毛毛虫还是挺可爱的。”可蓝说道。
“讲一讲你们魔法学院的故事吧,我挺好奇的。我看过一本根据历史上一位名为哈利?波特的魔法师在魔法学院的求学经历改编的小说,书名叫《哈利?波特在魔法学院》,可有意思了。”雪莱兴奋地说。
“你也看过?”可蓝也来了兴致,“不过我们老师说作为魔法师的哈利?波特在历史上并无其人,书中所描写的建筑布局和生活场景在任何一所已知的魔法学院中都找不到原型,因此几乎可以断定是一本幻想小说。”
“难道小说里说的都是假的?枉我憧憬了那么久。那你说说看,真实的魔法学院到底是什么样子。”雪莱懊恼道。
“你想先听查理曼魔法学院的故事,还是先听狮鹫魔法学院的故事?”可蓝的虚荣心再次发作,忍不住炫耀起来。
“我知道这两所魔法学院都很强,可到底哪一所更强呢?”雪莱问。
“毫无疑问,查理曼魔法学院。”可蓝毫不犹豫地说。
“查理曼魔法学院最天才的学生有多惊艳?”雪莱又问。
“查理曼魔法学院历史上涌现出的天才如满天繁星,数不胜数,当前在校生中第一天才是法兰克帝国的玛格丽特公主,她在成年礼之前已经晋级为中级高阶魔法师。”可蓝说道。
“十六岁成为中级高阶,虽然比我快一点,但优势也不是很大,毕竟她是在底蕴深厚的魔法学院中接受教育。”雪莱拿自己比较了一下,又问道,“那狮鹫魔法学院最天才的学生是什么情况?”
可蓝一下子愣住了,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雪莱见状,表情凝重地问:“难道比玛格丽特公主还厉害?”
“厉不厉害不好说,不过他比玛格丽特年龄小,玛格丽特却要喊他师兄。”可蓝非常谨慎地拿捏着用词。
“什么!”雪莱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难道那个人是魔法神童?”
可蓝越发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干脆说道:“其实那个人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雪莱奇怪道。
“嗯。”可蓝点了点头,然后把手指向在地上呼呼酣睡的艾伦。
“他?”雪莱问。
“嗯。”可蓝道。
“作为一名光明教徒,他难道不是应该就读于光明教会下属的圣光魔法学院?”雪莱又问。
一段难以释怀的经历再次浮上心头,可蓝悲愤交加且无限惆怅地说:“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