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是谁?”盘牙问道,“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一伙个屁!”艾伦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实力下降那么多,靠偷袭都打不过你,不过几十年前,他可是当之无愧的大陆第一强者,在十几个最顶尖强者的联手围攻下依然逃了出去。”
“这么说我还捡了一条命?”盘牙想到自己竟被这么大的人物给盯上了,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当你想到那么厉害的人物都被你的爪子拍烂在地,心中会不会涌起一股无敌的信念?”艾伦问道。
“你这么说,我还真感觉自己无敌了,毕竟大陆第一强者都在我手中吃过亏。”盘牙说,“喂,你怎么掉头啊,我们不是要去圣母院吗?”
“危险都解除了,还去个屁,先去先贤祠。看能不能把那个老巫师给放出来,我可是一点把握也没有。”艾伦边走边说。
黑袍巫师和无头骑士并未远离,他们就藏匿在不远处的一片漆黑树林之中。看着艾伦和盘牙逐渐消失的背影,无头骑士首先不悦地说:“又是我当坏人,你当好人,我做笨蛋,你做智者。”
黑袍巫师嘿嘿笑道:“你体格太大,容易造成对方心理上的不安全感,加上没了脑袋,外形恐怖,根本就不适合扮好人,至于说智慧,我不是一向都高你一筹么,否则为什么是我先步入圣阶?”
无头骑士说:“那是因为每次打仗你逃得最快,受伤最轻,我每次打完仗都要休息好多天才能恢复实力,耽误了修炼的进度。”
黑袍巫师说:“你不可否认,善于保全自己本身就是智慧的体现。再说了,你是骑士,冲得最前,受的攻击也肯定最多,而我是巫师,只要远远地站在后面释放魔法、操控召唤物就行了,自然不容易负伤。”
无头骑士“哼”了一声道:“你凭什么把的暗影披风给许出去,你明知道那是我最珍爱的宝物。”
“我不仅知道那是你最珍爱的宝物,”黑袍巫师说,“我还知道它大有来历,其中可能隐藏着什么重要秘密,可那又怎样,这么多年你不还是什么也没研究出来?我们是要救回一个圣阶,圣阶,你明白吗,而且还是一个妄图制造瘟疫天灾、对人类进行公开挑衅的圣阶,不花点血本怎么行。你心痛你的暗影披风,你可知我要说服暗黑评议团通过二十年内不制造瘟疫的决议,又要付出多少筹码?恐怕搭上我全部的身家都不够。”
“实在不行,我们就把资料失窃的事情上报吧,这种大事没必要由我们两人硬扛。”无头骑士建议道。
“先看明晚有没有消息吧,报上去我们也没好果子吃,我这个暗黑评议团议员的席位,你这个暗黑骑士团骑士长的职位,好多人可是垂涎已久,就等着你我犯错呢。这件事如果能掩盖起来,那是再好不过了。”黑袍巫师叹了口气。
“你觉得那小子有这个本事吗?”无头骑士问。
“我们没有更好的人选了。至少他愿意和我们谈,也愿意去尝试,说不定还真能成功。就算最终不行,我们的筹码不是还没支付,也谈不上什么损失,到时候再汇报给暗黑评议团,不过是晚了一两天而已。”黑袍巫师道。
“暗黑评议团不是明令禁止与光明阵营的人有正式的接触和来往吗?”无头骑士又问。
“哼!”黑袍巫师冷笑道,“为什么要禁止,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暗黑评议团一直有人在与光明阵营做暗中交易,他们一是为了垄断这些交易,二是怕交易规模太大走漏风声,所以才设下禁令,不许其他人参与。不过既然让我洞悉了这个秘密,他们就得分一杯羹出来,否则大家一拍两散,一起玩完。”
“如果能和光明阵营做生意,好处简直难以想象。”无头骑士说,“别的不说,只要他们把每次战争中死掉的人和坐骑的尸体卖给我们,我们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制造出大批亡灵军团。只可惜普通士兵的尸体都是集中焚毁,强者的尸体则是统一安葬在公墓,我们收集起来特别困难,而光明神教对于尸体走私也一向查得很紧,抓住了就是灭门。如果那小子能利用他在光明神教的身份,为我提供一批高质量的尸体,我麾下的‘无头骑士团’将会比现在强大数倍。”
“光明神教对小规模的材料交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代表会对尸体交易坐视不理,毕竟尸体是他们手中极其重要的战略资源,正如灵魂是我们手中的战略资源,也轻易不会给他们。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我们先过了眼下这道难关再说。不过话说回来,作为一名亡灵巫师,我何曾不想拥有一头骨龙坐骑,可巨龙骨骸又何其珍贵稀少!”黑袍巫师叹道。
“巨龙骨骸就别想了,龙族是要在龙之墓园下葬的,就算偶尔流落在外,龙族也会派人寻回去。”无头骑士说,“而其他种族的尸体,精灵族要树葬,兽族要露天火葬,矮人族要投入岩浆或火炉,根本就不会保存下来,相比之下,人族尸骨还是最容易获得的,起码他们有为死者保存尸体的习惯。”
“行了,我们都别做不切实际的美梦了。不远处就是巴黎圣母院,而我们身上的死气又太重,为了不被教会的人发现,我们还是先潜回地下吧。”黑袍巫师说完,两人化作一团黑烟,钻入了地下消失不见。
先贤祠主管密特朗正在自己的房间内独自喝着闷酒。作为巴黎近些年冉冉升起的一名新贵,声名远扬的先贤祠的看护者,兼之为蓬巴杜夫人的亲弟弟,此时的他本应在灯火辉映的凡尔赛宫中受尽阿谀奉迎,可自从昨天押送暗烬大师到了先贤祠,他就被大皇子勒令不许擅离职守。他知道大皇子对姐姐作为皇帝陛下的情人很是不满,也知道他是在借故打压自己,但却无可奈何。姐姐再得宠,也只是一名情人,成不了皇后,无法与作为帝国继承人的皇子们相抗衡。如果现在把皇子们得罪狠了,仗着姐姐的庇护,自己确实不怕什么,可一旦陛下病故,无论是哪位皇子继位,自己都难免被流放或是囚禁的命运。
“鲁曼因,老子和你没完!”密特朗刚灌完一瓶红酒,大声咧咧地骂道。
“大人!”这时一名侍卫推门而入。
密特朗瞪着通红的双眼朝他骂道:“谁让你不报告就进来的,给老子滚出去!”
守卫嚅喏着说:“大人您不是吩咐过,你可能在休息,让我们如果有重要的事情,就直接进来叫醒您么。”
“重要的事情?”密特朗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是昨天押来的那个圣阶逃走了?”
“不是,大人。”守卫说,“外面有人求见。”
“屁大的事,也来打扰老子休息!我看你是这身制服穿腻歪了。”密特朗骂道,“不见,谁也不见,大半夜的求见,懂不懂规矩。”
“大人,那人前几天才来过,叫艾伦,您不是说他被卢梭大贤接见了么,这次他又来了,还是说要拜见卢梭大贤,属下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不敢拖延,只要来打扰您了。”守卫满腹委屈,硬着头皮说道。
艾伦?密特朗完全从酒意中惊醒了过来。卢梭大贤这次外出归来,除了艾伦谁也没接见。外界一直盛传狮心家族的索菲亚小姐得到了他老人家的真传,甚至索菲亚也在昨天的成年礼上亲口承认了这一点,可前几天她也是沾了艾伦的光才见到卢梭大贤。事后自己还被卢梭大贤埋怨了一句,说尽管他吩咐过不单独接见索菲亚,可自己拒绝她的方式也太过粗鲁,不懂得体贴女士。这已经算是卢梭大贤对自己的工作表现隐隐不满了,幸亏当时没有第三人在场,否则只要这句话传出去,自己这个先贤祠主管就干到头了,在巴黎的晋升之路也要划上一个无情的句号,连姐姐都帮不了自己。索菲亚都惹不起,比索菲亚来头更大的艾伦,自己更惹不起了。密特朗只觉浑身冰冷,他连忙对守卫说道:“快请。”不等守卫离开房间,他又说道:“不,还是我亲自去迎接。”
密特朗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大步走出先贤祠,看到站在台阶下的正是艾伦,急忙快步迎了上去,满面春风道:“公民艾伦先生,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分抱歉。”
艾伦也笑着握住密特朗的双手道:“深夜打扰,是我冒昧,还请主管大人不要见怪。”
“艾伦先生,您太客气了,您什么时候来我都双手欢迎。”密特朗语罢,又面向盘牙说,“盘牙先生,您也来了,您昨天的英姿可着实令我仰慕不已。”
盘牙也微笑着向密特朗打招呼,然后三人在相互礼让之中一同走进了先贤祠。
坐定之后,密特朗首先问道:“艾伦先生可是来拜访卢梭大贤?”
艾伦点头道:“没错,我有很要紧的事情。”
密特朗面露难色道:“按理说我不应该多问,可即使是坐在我这个位置,如果没有十分充分的理由,也是无权去打扰卢梭大贤的。”
艾伦心念一动,问道:“主管大人有多久没见卢梭大贤了?”
“自从上次你们造访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老人家。”密特朗答道。
“昨天也没联系他?”艾伦又问。
“没有。”密特朗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