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老先生,难道你就不担心干家的剑会折在鱼肠之下?那可是砸牌子的事噢!”杨锋丝毫不在乎,毕竟当初自己和阿牛搏杀时已经见识过鱼肠剑的锋锐了。
“哈哈,杨小哥说笑了!不论哪一方胜出,还不都是出自干家匠人之手吗?更何况我们经过了百多年的锻铸工艺改进,先辈所制鱼肠能否取胜还未可知呢!”老头见杨锋没有出言反对,心里很是高兴,随手在身旁的木架上摸过一柄短剑,对准锻造所用的铁条削了下去。
紧跟在干布身后的姬丹迅速把身子一歪,嘴角咧开,眯起眼睛,等着那令人牙齿发酸的摩擦声响起。杨锋心里也莫名一紧,仿佛干布握剑手掌受到的反震都转移到了自己手上,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气。
“噗”,一声不大的闷响过后,老头手中的剑竟然轻松砍入了铁条之中,足足有三分深。
“哇。。。。。。”众人尽皆惊呼起来。难道形容宝剑削铁如泥指的就是这个吗?老头刚才可并没有仔细挑选,只不过随手抓了一把,瞧这剑厅少说还有数百柄,这宝剑。。。。。。也太不值钱了吧?
“怎么样?还过得去吧?这间厅所铸的剑一般都是各地大户订制的,很少进入市面交易,价格一般在两千铜左右。”老头边说边费劲地把剑从铁条中抽了出来,呈到几个年轻人面前:刃口完好无损,依旧锋利如常。
“确实是好剑,只不过价格贵了一点。两千铜可不算少,一般的百姓根本买不起。军队要是全部装备这种剑,那更是一笔庞大的花费了。我看你们干家比燕王宫富有多了,先前我还说要送块地出来,实在太唐突了啊,哈哈。”姬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王子说笑了,我们可与集市的铁匠铺子不同。就这样一柄短剑,必须三到四名熟练的工匠配合,花费半月的时间才能铸成。材料,人力等等各项消耗都要大了不知多少倍。算下来,一柄剑能得利三百铜就不错了。再加上整个宗族的日常开销,余者无几啊!”老头子马上开始算账,诉起苦来,至于这番话其中有几分真假就没人知道了。
“老师傅,我开始是真没想到你们铸的剑能达到如此水准。现在我还真对鱼肠没什么信心了。嘿嘿。”杨锋有些为自己先前的托大感到难为情。因为历史上冶铁技术是春秋后期才开始出现的,直到战国的中早期才开始大量应用并逐渐取代了青铜器。他觉得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发展出多么高超的铸剑技术来。
“比试就是要双方实力相差无几才有看头嘛。这样吧,我拿点东西出来增加一点刺激。”姬丹惟恐看不成好戏,立即从腰里解下一块玉牌,接着说道:“这是象征大燕王室人员的腰牌,凭它可以在各国境内的任何燕商那一次支取不超过五万铜的钱款,产生的欠项由王宫承担,此牌还可以让持有者在燕国境内免于地方官府的管制。嘿嘿,我就押干家剑胜出吧!杨大哥你若输了,只要再给我一颗狼牙就可以了!”
人老成精的干布闻言两眼一亮,生怕占不到便宜,慌忙掏出一面黝黑的铁牌道:“杨小哥,虽然我不知道王子所指的狼牙有什么作用,但老头子也愿意用这块长老令牌和你搏一搏,如何?”
杨锋干咳一声,正待推辞,郑鱼儿早已抢着道:“杨先生,小女子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要不就把自己作为赌注吧!也压在干老爷子那边!咯咯。。。。。!”
“看来你们没一个看好我啊!行,要赌就赌把大的。赢了以后就不怕没钱花了,而且还白白得了这么个大美女,嘿嘿!”说着,杨锋用力地咽了一下口水,两手搓个不停,色迷迷地盯着面前女孩傲人成熟的身段。这副急不可耐的模样让一向大方的郑鱼儿都忍不住羞红了脸。
“爽快!跟我走,选剑去!”老头干布显得有些兴奋,连手中的短剑都忘了放下,就招呼众人往山洞深处进发。大约又行了二十米,里面出现了一个稍小些的空间,工匠不多,大约只有三四十个。
“此处铸造的剑比刚才那里要高一个品级,价格也高了十倍,基本都是根据那些达官贵人自己的要求而量身定制的。每年只能产出二十来柄成品。”老头的介绍让杨锋一个劲儿苦笑:比刚才那削铁如泥的剑还要好一个级别?难怪他刚才有恃无恐!自己取胜怕是无望了。
不料干布竟然停也未停,领着大家还往里走。经过了两道有卫士严密把守的铁门卡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三间独立的穴屋,每间里面只有一个铸炉,六七个汉子就围着那一个炉子忙乎。杨锋简直要崩溃了,想都不用想,这地方出来的货还会差吗?
此刻,干布似乎也谨慎起来,打个手势让几人在外面等待,他自己则轻手轻脚走进了一间小屋,恭敬地对一个枯瘦的老头行了一礼,但那个老头毫不理睬。而身为宗族长老的干布竟然如一个乖巧的小孩般站着不动,众人只能看见他的嘴唇微动,却听不到话语----叮叮的锤打声盖住了一切。
突然,那个瘦老头猛地转过头,顺着干布所指的方向盯住了杨锋。鱼肠啊鱼肠,看来你又遇了一个梦想超越先辈的老家伙!杨锋暗暗叹息道。
很快,枯瘦老头手提半截断剑跟着干布走了过来。
“小伙子,干布说你有我们干家先祖所铸的鱼肠,要来一试高下。不巧,这个月出来的两把成品都已经交付了买主。暂且就用这断剑比一比。你也不用怕我们吃亏,此剑的坚硬锋利已经合格,只是韧性差一丝未到最佳,所以才准备毁剑回炉重铸。”老头开门见山对着杨锋说道。
“老前辈,贵家族的铸剑技术确实太高明了。刚才干布老爷子已经在外面让我等开了眼界,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我想这。。。。。。”
“干布,怎么回事?”枯瘦的老头不容杨锋接着说下去,转头冲干布道。
“叔叔,我就是在大铸厅里随意给他们演示了一下。看,就是我手里这柄。”干布说着连忙把从外头带进来的那柄短剑呈给老头过目。
“干布小子,你就会在外人面前丢宗族的脸。这也算干家的剑?别污了我老人家的眼。”老头张口就是一通训斥,左手一把住抓过干布握着的剑,右手扬起半截断剑直劈了下去。一点轻响过后,那柄削铁如泥的短剑此刻竟然被齐整地砍掉了一段。
杨锋看得心脏一阵揪疼,太夸张了吧,这不是和激光剑一样厉害了吗?
“小伙子,别磨蹭了。快把鱼肠拿出来一试,老人家我可没多少闲工夫!”枯瘦的老头催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