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对视着,谁也不知道两个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一个坐在石磨上,一个站在训练场,这样的对视仿佛是对峙,谁也没有移开自己的眼神,黑教头好像是要直视韩奇的内心,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韩奇没有说话,自觉地走向训练场内,拿起了平时训练的工具,开始拉伸着自己身体的肌肉,不再关心其他事和黑教头的眼神。好像这些都与他无关,他的心思只在训练上。
黑教头也没有说话打断韩奇的训练,看着韩奇和以往一样的一举一动,看着他背着上百斤的负重绕着训练场奔跑。韩奇丝毫没有因为背上重物而有什么影响,反而步履很稳,奔跑着。
十圈,二十圈,当韩奇已经气喘吁吁的停下时,黑教头走到他的背后,接下了他的负重,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韩奇坐下,韩奇擦了擦满脸的汗水,也就坐在了黑教头旁边。
“黑大叔,为什么我不能凝聚战力呢?是我不够努力吗?”韩奇双手捂着脸,哽咽的对身旁的黑教头说道。
这已经不知道是韩奇第几次这样问他了,他对此也无法做出解释,以前还可以对韩奇说是你不够努力,还组要好好坚持,现在已经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难道给他说:你不适合修炼,放弃吧!这样会让一个坚持了这个梦想十年的少年崩溃的,当他将一辈子都放在了变强,变成英雄时,那样一句:你不适合修炼,会将一个再坚强的人都击垮的。
“小奇,想听一个故事吗?”也不等韩奇回答,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以前也有过一个人,他和你一样,很勤奋,每天都坚持着训练,每天都梦想着可以很快凝聚战力,成为一元者,然后学习武技,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守护自己想守护的,有能力去阻止一切。不会再挨饿,不会再每天都恐惧的生活在下一秒就会被其他村子抢夺了失食物,也不会再害怕妖兽的攻击却毫无还手之力。”
“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不管他怎么改变,用了很多方法,他也无法凝聚战力,便无法开始修行的脚步。”
“儿时的梦想仿佛在一夜之中白了头,不再有期待,不再有奋斗,整日的消磨时光,不再挣扎,随波逐流,丝毫不介意自己哪一天就会被浪打翻。不知道下个路口遇到的是不是妖兽的血盆大口,还是被拯救,被改变。”
黑教头说道这里,叹了叹气,也不等韩奇发问,又继续说了下去。
“他觉得希望破灭,他烂醉如泥,家里的积蓄也被挥霍而光,这都不会让他有何改变。直到有一天,他的村子被妖兽攻击了,三只四级妖兽地魔熊,村子里最厉害的村长也只是刚好达到三才雄,没来得及转移,村子里的人都没有逃脱,全部惨死在熊掌之下,他因为去城里讨酒喝才逃脱一劫。当他回到村子时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了,酒气熏熏的他摇摇晃晃的走到村门口时,发现村子的大门已经面目全非,模糊的神经清醒了,迷糊的双眼也清晰的看到残垣断壁的一切,他甩开了手中的酒壶,急忙向自己家冲去。”
黑教头的声音有点沙哑了,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低沉缓慢,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村里面到处都是尸体,甚至有不少都是缺胳膊少腿的,他心里极度害怕,好像什么把心脏攥的紧紧的,心里生出了不敢面对的害怕。他很快的来到了自己家门口,发现门已经破了,不少熊掌的印记散乱在他家门口,他小心翼翼的推开半掩着的门,看见七零八落的一切,还看见了他无法接受的一切,破碎的家里没有丝毫生命的气息,地上的血迹,墙角的尸体,他几近崩溃。跌跌撞撞的走到父亲的的尸体旁,跪伏着嚎嚎大哭。然后又在后房看到了母亲的尸体,看到了自己妻子的尸身。这血淋淋的事实生生的刺激着他的内心,他不知道要怎么做,一个在前一天给他银钱去喝酒的家现在没了,一切都没了。”
韩奇听着黑教头的故事,自己也变得有些苦涩,自己也没有父母,却在村长等人这里感受到爱,感受到亲情,所以他想变强大守护这一切不会被伤害。
“黑大叔,后来呢?”
“他哭累了,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的他昏死在了他父亲的尸体旁,第二天醒来时才知道先让他们入土为安,暗自给了自己一耳光,嘲笑自己脆弱与不孝。”
“忙碌了一整天,终于将整个村子的尸体全部掩埋了,这是他父母妻儿的,这是村长的,这是隔壁的二铁一家,这是,这是,一个一个的埋好,将尸首缺少的部位也找回来了大部分。然后立下了墓碑,杨家村之墓,立下了一生的诺言,不再堕落,不再沾酒。”
“他离开了这个让他一生无法释怀的失忆之地,转身的一把火葬下了整个杨家村,葬下了他曾经所有记忆的地方。从此他开始流浪,那年他二十岁,他还是无法凝聚战力。不管走到哪里,他都是受欺负的一个,他在这些欺辱中开始成长,少了曾经的不羁与轻狂,多了坚忍不拔的刻苦。”
“在太多的经历中,他游历到了北漠,在那里他得到了一个改变他一身的信念—炼体,这种修炼方法依旧可以变强大,依旧可以成功。”
“北漠是一个以炼体为主的修炼地,乾丰大陆是一个奇妙的世界,它不只是要凝聚战力才可以成功,还可以通过其他方法做着自己想做的事。那时他便开始像苦行僧一样的修炼,虽然得不到特别好的那些炼体法门,但是北漠流传的那些法门也已经足够他成长了。”
韩奇听到这里,心里突的一下,连忙对黑教练道:“黑大叔,你有炼体的方法吗?我什么苦都能吃,我不怕磨难。”
黑教头也不在意被韩奇打断了话,拍了拍韩奇,笑骂道:“臭小子,修炼不要这么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道理你不知道吗?”
韩奇也才注意到因为着急而打断了黑教头的话,脸上发烫,也不知道是运动会后的发热,还是因为害羞。
“辛苦了两年后,他不管怎么修炼也只相当于战力两仪将的层次,然后重新寻找更高的炼体法门时,却没有办法获得,这些都被北漠的各大宗门严严死守着,没有流传出来。而且对宗派子弟的招收也是特别严格,他不但年龄已经不符合,而且也没有太大的天赋,便离开了北漠,几年的时间后,来到了南云,来到这个他开始存活的地方。”
看到黑大叔没有再说,但韩奇感觉这故事还没有结束,只是没有深究,只是一路追问如何炼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