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之上,牙望向陈风等人坠落的方向,呆立了许久。“该死,看来这一次的任务,是失败了。早知道一开始就应该拿那两个小鬼要挟,是我托大了……”想至此处,牙下意识的回头望向身后,表情瞬间呆滞。地上空空如也,原本昏死的大头二人,也是不见了踪影。
牙的后背泛起一阵凉意,环顾四周,希望能看出点什么。大头二人被他用重手法打晕,没有五六个时辰,是不可能醒过来的,牙对自己的手法绝对有信心。那么,究竟是什么人,能够在他毫不察觉的情况下将二人带走呢?
“这一次的任务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啊,看来得立刻向组织汇报。”身影闪烁,片刻之后,牙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又是一日,那深不见底的鬼头谷依旧云雾缭绕,宛若吞噬万物的巨口,令人胆寒。在这山谷之中,一处茅屋独立,如果有人能看到,必会觉得惊奇,难道这山谷之中还有人居住?此刻,陈风便躺在其中。
昏迷了两日,在身体传来的剧痛中,陈风逐渐清醒,“这是哪,我居然还没有死?”忍着疼将自己撑起,陈风环视了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房间,一张行军床,一张桌子,一条长凳以及零零散散的茶杯,脸盆,便是整个房间所有的摆设。
“这山里居然还有人居住,对了!小遥……”一想到易遥,陈风整个人坐了起来,刚欲起身,房间的门吱一声打了开来。
一位衣着朴素,身材瘦小的老人走了进来,见到陈风的动作,前者脸上也是略带责备,“小家伙,受这么重的伤,还不好好躺着。”
“老先生,是您把我救到了这里?”听到老人语气中的关心之意,陈风也不好意思再有动作。
“恩,叫我梁老吧,老先生听着别扭。前几天在山谷的湖边把你捡了回来,虽然费了点功夫,不过总算还是救活了。”说话之际,梁老已经走到了床边,一手搭在陈风肩上,为他检查伤势。
“梁老,那您有没有看见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
“哦,你说小遥吧,她倒没受什么伤,就是在湖里受了点凉,在我这喝了几碗热汤就好了。现在在外面煮饭呢。”随着梁老的手在肩部捏揉,陈风疼的嘴角不住咧动,而梁老的脸上却泛起了古怪的神情,“小家伙你的身体很奇怪啊,才三天时间,你断裂的骨头已经开始有愈合的趋向了。”
听到易遥没事,陈风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随即听到梁老的话,也感到十分的奇怪。“这样么,是不是梁老你给我用了什么特殊的药了?”
“这荒郊野岭的,要能有这么厉害的药就奇怪了。”摩挲着下巴,梁老不禁提起了兴趣,“这么奇怪的体质,难道是他?”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风。”
“姓陈啊,那兴许是我弄错了。”听到陈风的回答,梁老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小声嘀咕道。
“那,我这样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你这身体,坏处没有。换成别人还得偷着乐呢”
“这样啊,那就好……”
这时,门外易遥跑了进来,“梁老,该吃饭了。”当她的眼睛望向坐在床边的陈风时,欢喜的神情顿时流露,“陈风,你醒啦!”
“这小丫头,男朋友醒了,就高兴成这样。对着老头子,可没见你这么笑过哦。”一旁的梁老趁机开起了易遥的玩笑。
听到这里,易遥的脸刷一下通红,“讨厌啊梁老,乱讲什么呢。”
即便如此,易遥还是忍不住走向前,抓住陈风左臂,关切的问道,“怎么样,受伤的地方还疼么?”
“额,本来还好,现在被你抓的有点疼……”陈风被抓着左臂,牵引到了肩膀的伤口,不由得尴尬的说道。
“啊,不好意思,我……”陈风的话让易遥赶忙松开手,向个做错事的小孩站在一旁。
“哈哈哈……”
空旷的谷底,茅屋内传出梁老爽朗的笑声。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易遥很主动的照料起了陈风的生活。从洗衣做饭到铺床叠被,乃至于吃饭,都要亲自喂给他。初时陈风对此很不习惯,毕竟让一个与自己同龄的少女如此彻底的进入自己的生活,多多少少有一些别扭。但在多次拒绝依旧无果之后,陈风也就默许了这一番美意。或许真是因为这无微不至的照顾,短短两个星期之后,陈风的伤势居然奇迹般的痊愈了。
这一日,陈风独自在山谷中游走。受伤的这些日子,对于身体训练也松懈了下来。如今身体痊愈,陈风寻思着找个地方重新开始训练。“要是让爸爸知道我这些天在偷懒,恐怕饶不了我啊。”念及此处,对于父母的思念也涌上陈风心头,“我失踪了两个多星期了,爸妈,老师他们一定很着急吧,得找个时间想办法回去。”
思索间,陈风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当日被梁老发现的湖边。望着这一汪平静的湖水,陈风不禁感叹,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如若不是运气使然,恰好落入湖中,只怕此时他也是早已粉生碎骨了吧。
“对了!贪狼!”想到与自己一同掉下来的贪狼,陈风开始在湖的四周搜索。对于牙和贪狼二人,陈风也是极为了好奇。这两个人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来抓自己,他们又是谁?
在湖边一处碎石堆中,陈风果然发现了一具尸体。这具尸体早已开始腐烂,蛆虫遍布,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不过从他的装束来看,当是贪狼无疑。强忍着胸口传来的阵阵反胃,陈风在贪狼的尸体前搜寻,希望能够发现点什么。但是令他失望的是,经过一番搜查之后,除了在尸体的脖子上找到一条金属吊坠之外,再没有其他发现。
随意弄了些湖水将吊坠之上的污垢洗净,陈风看到,吊坠之上刻着这样几个字:军刀生D贪狼。
“军刀,生,D?”现在的陈风显然还不能理解吊坠之上的信息。而此时,身后传来的一阵巨响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那是什么?”好奇心作祟,陈风寻找巨响走去。
声音来自与湖对岸的树林中,随着陈风走近,响声也越发的震耳。走到最后,陈风不得不用双手堵住了耳朵,而此刻,他也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一道瘦小的背影站立在树林之中。只见他右脚向前收拢半步落于左脚后,同时右臂稍向前伸直。随后上体向左回转,左脚稍向前移,脚跟着地,双臂屈肘合抱,右手与左肘相对,掌心向左。一击,打向了身边的参天大树。
这一下看似缓慢,实则迅若疾雷。一快一慢的极大反差落入陈风眼里,令他胸口一震,几欲吐血。而随着这一击落在树干之上,那瘦小的身影之中似乎传出了千钧之力,巨响骤然爆发。
此时的陈风想起了关于鬼头山的传说,每到下午,鬼头山林的深处就会传出巨响。许多人以为这是鬼怪所致,现在看来,居然是眼前这道身影练功引起的。
“哈哈,小家伙,看够了么?”面前这人突然转身,待得陈风看清其面貌之后,却是大吃一惊。
这人竟然是梁老!
“梁,梁老,怎么会是你,你……”心中的惊骇还未平息,陈风的口齿也变得不灵活。
“怎么啦,这很奇怪么。来,过来坐着说吧。”
二人席地而坐,陈风平复了情绪,此时他心头有无数的疑问。为什么梁老这样一个暮年老者,会独自生活在这深谷之中?而且这看似平常的老人,却居然是个不世高手。
“梁老,您在这山谷里呆了多久了?”
“粗算下来,也该有14年了吧。”回答的同时,梁老看向前方,眼神闪烁,似是在回忆什么。
“14年,这么久,是为了什么呢?”
“唉,当年一念之差,我做了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所以才来到这里,想忘记以前的事情。”
见梁老没有细说,陈风也不便再追问,“您刚刚用的那个拳法是?看上去好厉害!”
“那是我这几年才开始练的一套拳,名叫太极。威力颇是不俗,不过它还有一个作用,就是修身养性,这也是我练它的原因。”说话间,梁老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怎么样,小家伙,是不是动心啦?要不要我传授给你?”
“您愿意教我?”听到这里,陈风一阵狂喜。他知道,自己空有一个不错的体质,但却乏于技巧。如果当日在对上贪狼只前,他能习得太极这样的拳法,那么结果也不会如此狼狈。
“教你又有何不可。中国武学博大精深,但是流传到现在的又有多少?就是因为有太多的门派固步自封,定下了那些什么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的规定!”说到此处,即使梁老也忍不住长叹一声,挥出一掌。身旁的树干之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掌印。
“梁老,我是很想学您的拳法,可是我怕没有多少时间了。”虽然面对太极的诱惑,但陈风想到已经离家多时,父母必然是十分挂念,“如今我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我想尽快回去,免得我父母担心。”
“恩,看不出你这小子也有一份孝心。”闻言,梁老轻笑道,“不过太极这门拳法,重在拳意而不在招式,我能教给你的也只能是个皮毛,其他全得靠你自己来领悟。看你也算不笨,估计一周时间,也能学个大概了。怎么样,学不学啊?”
面对梁老的这番说辞,陈风再也抵挡不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