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奎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道:“只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或许是小女自幼不在身边再加上久和江湖中人相处的关系,心中自有自己的主见,根本不似寻常人家的女子那样愿意接受父母的安排。所谓女大当嫁,我是好说歹说才终于勉强说动她,但她却也提出了一个条件,说是就算要嫁至少也要嫁个不仅在相貌人品过得去而且武功方面能够胜过她的人,因此马某人无奈之下才会举办这个比武招亲擂台赛,料想这桐城青年才俊这般多,总有一个两个能够满足她的条件。”
众人见马奎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一时间还真难从他的表情上看出端倪,只能在心中暗自琢磨着这句话的水分究竟有多少,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众人猛然听到下面众人的喝彩声,有些飘忽的精神顿时被拉了回来。众人转眼看去,发现此时擂台上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那十来名上了擂台的各派弟子,在他们几人对话的时候,已经在马三凤的语言攻势下竟然忍不住真的联起手来。
十多个大男人联手围攻一个女子,这种事情不论放到哪里都是一件足以让人脸上无光的事情。见到这种情况,木楼上这些掌门的脸立刻拉了下来,要知道擂台上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是九大派的弟子,其中尤其以那五个身为大师兄所属门派的掌门,脸色更是铁青了起来。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说不定就要起身进到擂台上将自家门下的弟子一脚踹下擂台了。
这几位掌门板着脸色,场中的气氛立时尴尬起来。片刻后,只见端坐在椅子上的白拳门掌门楚长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轻笑道:“呵呵,不成气候的弟子,倒是让诸位见笑了!”
“哪里哪里,楚掌门言重了。”众人自然了解楚长风的心思,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触他的眉头,何况自家门下的弟子又何尝不是如此,大弟子和精英弟子差别并不是很大,做这种走五十步笑百步的事情没什么好处,而且会因此得罪其他四位掌门,这种事情叫他们又怎么好说出口呢。
“倒是马老板,令嫒的确不愧是名门出身,实力果然是非同凡响,年纪轻轻地就有如此武功智计,看来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也该是急流勇退的时候了,这天下,到底是年轻人的。”楚长风看着擂台上在众人的围攻中依旧攻守有余的马三凤沉声说道。
众人沉默不语,他们自然是听得出楚长风这话并非出自真心,而是一招以退为进,想要从马奎的回答中探听出更多的东西,好加以分析,拨开眼前的迷雾。
只是马奎也不傻,自然听得出楚长风这话的弦外之音,当然不会如他的意了。只见他露出一副惭愧的样子道:“楚掌门说笑了,马某虽然不懂得武功,但至少脑子还是不糊涂的。虽说小女的确学了几分的本事,但哪里及得上诸位掌门门下的高徒呢。楚掌门别以为马某看不出来,此时双方虽然看样子打得不可开交,似乎谁也胜不了谁的样子,但这全是诸位掌门教导有方,这些小子正让着我家凤儿呢,要不然的话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可能和这么些大男人打成现在这副模样。至于楚掌门方才这急流勇退一说却也是言之过早了,若真要论起的话马某人纵横商界这么多年,如今在这桐城内也算到了顶点,是该挪挪位子的时候了。”
“呵呵,马老板说笑了!”楚长风干笑两声,对于马奎这样的回话,一时间他也想不出该怎么回答。
虽然马奎这话表面上像是很为众人考虑的样子,让人说不出半点不是,但却也在无形间粉刺众人徒弟的无能,临了还不痛不痒地挑拨了一下众人。什么叫在桐城内也算到了顶点,是该挪挪位子的时候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难道不是冲着自己那急流勇退这四个字而来的吗,分明是暗中点明想要急流勇退可以,但至少要像我一样达到桐城的顶点再说吧。
顶点,什么是顶点?对于武者而言顶点自然是第一无疑。可是这些人中谁想获得第一,将会和其他八派交恶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第一,哪怕只是桐城第一,同样作为一个武者,这些掌门不论是谁都是非常渴望的。因此即便他们能够听出马奎这话中所夹带的挑拨离间的意味,却也不得不将这句话放在心里。
眼见在口头上占不了便宜,根本谈听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这些掌门所幸也不再穷费心思去苦恼,在他们想来,不论马奎如何打算,想要撼动自己如今已暂时结成联盟的九大派而言是不可能的。除非他真的疯了去请一些流浪的武者过来,否则自己根本不需要太过担心,因此一个个当即不再说话,将目光投向了擂台。
等到这些人将目光放在擂台上后才发现,原本上场的十多名弟子居然已经有人被清出了擂台,此时台上只余下十个人还在联手攻击马三凤。
众人虽然早料到了马三凤既然能从云澜门艺成归来,手上的武功自然不俗,但也没料到她居然这么快就开始将人清出擂台了。虽然那几个被清出的人并不包括那五个大弟子,但这份身手,却也不得不让他们动容。只是之前这些人都把心思放在别处,并没有注意到这边,因此根本不晓得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间一个个微微皱起了眉头。
原来,之前几人在一起相互试探的时候,那十多名九大门派的弟子终于在马三凤的语言攻势下联起手来。
别看这些人所使用的兵器各不相同,武功路数也全都不同,但因为以前也时常为了争夺势力不同的门派彼此间多有纷争,因此对其他门派的人所使用的武功也有着不少的了解。所以这一番联手下来,虽然谈不上完美,但至少也是攻守有度,威力比单个人所使出来的时候直翻了好几倍。
虽然受到空间的限制使得这是多人每次最多只有四五个人能发动对马三凤的攻击,但还是在刚开始的时候逼得好不准备的马三凤腾不出时间还手,只能被动地招架着。
只是好景不长,过了一会后已经习惯了他们招式的马三凤便慢慢扭转了局势,到底是大派出身的人物,所修习的武功之精妙哪里是桐城这些半吊子的武者可以比拟的。
虽然九大派的弟子竭尽全力,几乎将自身的实力发挥了个十成十,但还是在马三凤精妙的招数下渐渐落在了下风,若不是马三凤长剑仍未出鞘的话,早已有数人挂了彩。
十多个大男人围攻一个女流之辈,居然被反向压制住了。即使这个女流之辈出身于江湖大派,更是一派掌教的亲传弟子,这种女不如男的耻辱依然深深地刻在众人的心里。
他们化悲愤为力量,将原本十成的功力发挥到了十二成的地步,一些悟性较高的人所使的招数甚至比之前更为精妙。然而即便他们如此地努力,依然无法挽回颓势。
眼见情况如此,众人为了胜利终于放弃了内心里仅剩的那点自尊,十来人自发地分为几个小队,每个小队分别有三四人不等,居然轮番向马三凤发起了攻势,第一队的人刚刚出手,第二队的人已经准备接上,想要采取车轮战的方式让马三凤疲于应付,最终败下阵来。
车轮战的战术一出,正如众人所料那般,面对滚滚而来几乎永无止境的攻势,原本在防守得滴水不漏的同时还能反手攻上几招的马三凤终于露出了不支的样子,手中的剑势慢慢变得婉转畏缩,只是一味地防守,再也没能发动进攻。
见到车轮战生效,众人不敢怠慢,连忙再度加紧攻势,顿时早已被逼得只能防守的马三凤招法逐渐有了慌乱的迹象。
几招过后,眼见马三凤的剑法已经开始跟不上进攻的节奏了,一名铁爪门的弟子终于好不容易抓住了马三凤的一个破绽,顿时手臂猛地向前推动,一只光亮的铁爪直直地抓向马三凤的胸口。
果然,他的确没有看错,面对他这突如其来的一爪,马三凤根本没能进行有效的防备,只能勉强扭动身子想要避开,但却哪里能够,眼见就要被对方的铁爪抓到胸口了。
面对场中出现的这一惊险一幕,外面的观众并没有惊呼出声。倒不是他们的心理素质够硬,而是因为他们根本看不真切。这是因为马家建造的擂台虽然不小,但此时容纳十多个人在擂台上竞技,这些人一动作起来影影幢幢的,再加上距离较远的关系,那些普通的观众哪里看得真切。
而擂台下的众人就不同了,因为距离较近的关系,再加上好歹也是练过武的,眼界自然要比那些观众高明一些,此时已经有不少人看到了这一危险的形式,脸上慢慢露出了惊色。
他们惊的自然不是马三凤此时的形式,旁人虽然看不清楚,但他们却是看得分明,别看这名铁爪门的弟子攻势汹汹,但十分的前冲之势里却早已隐含了三分回收的力道,这样一来就足以让这名铁爪门的弟子在最后关头收住招式。他们惊的是这名铁爪门的弟子眼光居然这么高明,可以在旁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窥破马三凤的破绽并在适当的时机发动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