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文进了医院,打电话问了二婶具体的位置,但从未来过这里的思文依然找不到,于是二婶问清楚了思文的位置,索性来找他了。
当思文看到二婶的时候,同样二婶也看到了他:“思文,这里。。”
看着二婶疲倦的脸上黑色的眼圈,却因为见到自己笑的那么真,思文压抑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急忙上前:“二婶,我妈妈怎么样了?”
此话一出,笑容就从二婶脸上消失了,二婶不敢看思文迫切的眼神,低下头思量了一下,慢吞吞的说:“医生说,大嫂的病情很严重,有可能···”
思文心里咯噔一下,问:“那我妈妈得的是什么病?”
二婶叹了口气,说:“不是病,是摔的。”
“摔的?”思文从未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大惊不已。
“嗯,大嫂从二楼掉下来,摔倒了后脑,医生说可能过不去今晚了,现在还是昏迷不醒呢,医生建议让我们回家。”说着,二婶的声音开始哽咽。
思文想到过许多情况,这种情况也想到过,但却不肯承认过,此刻听到二婶的话,依然不相信这是真的,思文有些慌张的说:“那。。那现在要怎么办?”
二婶叹了口气说:“原来上午就该走的,但是大嫂昨日的手术费没有缴齐,所以拖到了现在。”
“多少钱?”思文问道。
“还差二万多。”二婶无奈的说。
思文楞了一下,有些生气的说:“是不是因为大哥和二哥不愿交钱?”
二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机有些自责的说:“你二叔正在借钱呢,你弟弟和妹妹上大学,家里的开支很重,平日里根本没有存下钱,这急当忙的时候就.。”
思文打断道:“二婶,我身上有三万,先把手术费交了吧,但是,我妈妈真的没有。。”
二婶摇了摇头,思文沉默不语,感觉天晕地旋,突然间就坐倒在了地上。二婶见了吓一跳,急忙蹲下问:“思文,你没事吧?”
思文摇着手,说:“二婶我没事。”
“真的没事?”二婶不相信的问。
思文勉强的站起来,说:“我只是长时间没有睡觉罢了,不碍事。”
思文说吧,就要拿出身上的三万块,而三万块也不少,一个口袋放不开,所以思文分三个口袋装的,随即掏出了两万,但是还有一万怎么也摸不到了,掏遍了所有口袋,确实空空如洗。
二婶看思文焦急的样子,也知道思文是把钱掉了,但却不敢吱声,而思文想到:自己下火车的时候,确认钱还在身上,那么只能是在挤车的时候掉的,或者掉在了出租车上,而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思文想了想问:“二婶,手术费是多少?”
二婶想了下说:“两万七千多。不着急的思文,刚才你二叔意见借到了三万。”
思文不悦的说:“怎么可以花二叔的钱呢?”
二婶勉强一笑:“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花的?”
这话把思文说的哑口无言,让他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但想到自己名义上的两个哥哥,思文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之后随着二婶到了重症监护室,大哥二哥和大嫂都在,二婶说二嫂在家看孩子,而看到思文的到来,仅有二叔亲切的问了一句,别人仅是抬头看了眼装作不认识。
二婶手里拿着两万块,交给了二叔说:“他叔,这是思文给的钱。”
一听到钱,三人又抬起了头,大嫂急忙的走了过来,看到二叔接过的两万块,问:“多少啊?”
二婶有些炫耀的说:“两万。”
大嫂听了一愣,随即责备道:“才两万,你娘将你养那么大,现在命都没了,你就拿两万?”
二婶见状忙解释:“思文本来带三万的,可能是来得急,掉了一万。”
大嫂却是笑了,讥讽道:“三万?哼~思文在大城市打工,一年怎么也不得赚个七八万的,就带三万回来,哟~说不准那掉的一万根本就是没有的呢?”
思文听了满心愤恨,但却是显示,如果没有意外,自己卡里的钱确实可以让她闭嘴,但现在只能忍气吞声。
二婶才想帮思文说好话,但是二叔却先结果了话茬:“怎么,两万也嫌少?你倒是拿出来一万看看啊?”
大嫂被二叔这么一说,顿时一愣,随即话音一转,委屈道:“还不是你那大侄子闹的,非得要三个娃,每年赚的钱养孩子都不够,平时吃的那些.”
“行行行,就别诉苦了,现在钱也有了,赶紧交了钱回去,别在这丢人了。”二叔没好气的说着,显然是不想听大嫂说话。
可大嫂却不愿了,得理不饶人的说:“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还有你思文,你个没良心的,一离开家就四年没回来,你娘以前都白疼你了,快说,你赚的钱都上哪去了?为啥就这两万?”
思文看着咄咄逼人的大嫂,忽然留下了眼泪,二叔见状,气急难耐,一把推开了大嫂:“小绣花,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二叔吗?我的话不好使了咋的?”
这二叔一动手,大哥二哥却是站起来了,大哥急忙拉住要动手的大嫂,二哥在一旁圆场:“二叔别生气,嫂子也是伤心才情绪激动,这也不能全怪嫂子不是,再说老三这一走就是四年,平时家里的吃喝用都是我哥俩来的,也没见老三拿过一分钱,大嫂抱怨两句也没错吧?”
思文抹了抹眼泪,之所以哭是因为自己错了,错不改因为自己的反感而不回家,即便是所有人都厌恶自己,但母亲还是一直挂念自己的,想到连她最后一面没有见到,思文内心满满的后悔。
但是听二哥说自己不曾给母亲一分钱,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大嫂说自己一年七八万,那是少的,平日自己加班多,一年十万也是有的,这四年来去除吹穿一应花销,每月给母亲打卡3000,四年从不间断。
本想说出口,但是大嫂却是挣脱了大哥的搀扶,说到:“二叔,是侄媳妇的错,这事都别说了,过去的都过去吧,先让俺娘回家再说吧~~呜呜~~”
说到最后,大嫂竟然哭了起来,但眼泪没掉让思文不由深思,为何一提这事大嫂就不愿吵了,显然里面有猫腻,或许母亲根本没有见到过这钱,平日连城里都不去的母亲或许用卡取钱都不会,显然这钱是被大嫂私吞了。
想到这里,思文一肚子气,但是二叔说:“还算你明白,这事都别提了,思文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大城市的花销也大,思青上大学,一年就得七八万。”
思文虽然没上过大学,但是一年七八万的花销,让思文有些错愕。但却没有提出口。
之后接了母亲出院,送回家里不到一个小时就没了气,思文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亲友都是抹泪送别,但唯独没见二嫂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