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壮瞧向走在前面的冷寒,只见她云淡风轻,仰首挺胸,给他一个绝傲的背影,瘦瘦弱弱,却是那般的撼动了蒋大壮。
这个女子,太不一般了。
虽然她说她什么都不会,可蒋大壮此刻恍然大悟,其实,她,什么都会,什么都懂。
心思也特别多。
想到这里,蒋大壮连忙跟上冷寒,走在她身后,怕自己走丢了。
亦步亦趋。
冷寒看了看烟雨楼,已经没有了多余的位置,偏偏二楼需要额外付费,若是以前,她肯定毫不犹豫的上去,可现在偏偏跟着一个小气吧啦的蒋大壮。
在大堂扫视了一圈,见一张桌子前,只坐着一个人。
心中大喜。
真是天助我也。
来到一个只坐了一个黑色锦衣的桌子前,折扇轻摆,看了一眼,他身后那个一见她和蒋大壮靠近,就寒毛竖起的随从,淡声问道,“公子,这里可以坐吗?”
男子闻言,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抬头看着冷寒,心在那一瞬间揪疼,“你……”
是人是鬼?
对于封锦瑟来说,这一辈子,都觉得,不可能在遇见的人儿,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却,不再认识他,而眼眸里,再也没有了曾经的火热,那般的平平淡淡,彷佛她前来,只是因为没有位置,简简单单想要拼个桌而已。
“公子请!”
说出这三个字,封锦瑟很吃力。
“谢了!”
冷寒谢过之后,坐下,对杵在一边的蒋大壮说道,“把花放在桌子上,你也坐吧!”
蒋大壮摇摇头,“不了,我站着就好!”
冷寒撇撇嘴,没有多说什么。
烟雨楼的店小二很勤快的上前看茶,然后笑眯眯的离开。
冷寒端起茶,轻轻衣袖。
哇,西湖雨前龙井。
好一个有银子的酒楼,居然连赠送的茶水都这般贵重。
只是不知道,今晚的兰花会,奖励是什么?
想到这里,冷寒含笑的喝了一口茶水。
不免感叹,好茶就是好茶。
而,封锦瑟却一直盯着冷寒看,直到冷寒回头,封锦瑟才狠真诚的说道,“这位公子,好生面善!”
“是吗,或许吧!”
冷寒说着,又扭开了头。
封锦瑟瞧着,不免失落,果然不一样,也绝对不是同一个人。若是他的悠然妹妹,是绝对不会这样子对他的。
端起茶水,轻嗅,却不喝,闻着味道,心都揪疼了起来。
好半晌,封锦瑟才手微微发抖,放下茶杯,收拾好自己的伤痛,看向冷寒,“公子也是来参加兰花会的吗?”
冷寒闻言,再次看向封锦瑟。
这个男子,很英俊,浓眉大眼,只是眼角眉梢,有着太多伤痛。
可是,他的伤痛,关她什么事情,他用得着一副,她睡了他,又不负责的悲痛样子吗?
嘴角抽了抽,才说道,“这位公子,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如果是,我现在立即就走?”
封锦瑟一听冷寒要走,慌得连忙站起身,“不不不,公子,你没打扰到我,是我,是我见公子和我一个故友十分相似,想起她的悲惨命运,心中伤痛,才一时间,乱了分寸!”
故友,十分相似?
冷寒倒有些愣住了,想了想才问道,“公子,你的那个故友,是男,还是女?”
“是一个女子,若是她还活着,今年都二十有五,若是,我不迟那么一步,我们怕是儿女绕膝了!”
“额……”
冷寒惊愕,会不会太巧了一些。
这个身体的本尊,碰到了曾经的认识的人,一个搞不好,还是情人?
“那真是抱歉,我这张脸,勾起了公子的伤心事!”
封锦瑟摇摇头,“不,公子,我应该感谢,若不是你,我怕是再也见不到和故人一模一样的面容,我……”
封锦瑟说着,顿了顿,却不在继续说话。
因为,说了又如何。
悠然是真的去了。
至少,她所有的亲人,都一致保证,她已经死了。
冷寒不再多说,而看台上,有人已经开始宣布兰花诗会规则,奖励,流程。
其实,也只是写一些兰花的诗句,让在座的人品,得到呼声最高的,胜利,并得到二千两银子的奖励。
所有人都摩拳擦掌。
二千两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不过,对于那些有钱的公子哥来说,二千两真的不多,他们要的,也不过是一个才子名声。
而对于冷寒这种,不要名声,只要银子的人来说,是极其多的。
封锦瑟见冷寒双眸晶亮,却不说话,信心满满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公子,似乎对今天的兰花诗会,颇有把握!”
冷寒闻言,摇摇头,“没啊,就是见大家都这么积极,兴奋,我被感染了而已!”
“哦!”
封锦瑟应了一声,招手把店小二唤了过来。
“公子,有何吩咐?”
“把这柴水撤下去,换一壶极品大红袍来,另外准备一些瓜果,干货!”
“是!”
不一会功夫,店小二端了东西过来。
封锦瑟亲自倒了茶水,推到冷寒面前,“公子,品品看,这大红袍如何?”
冷寒摆摆手,“不了,这龙井喝喝,就挺好!”
然后专心听着,那些公子自报家门之后,念诗。
那些,今年第一次来的公子哥,很是热情积极,那些以往来过的,倒是沉稳了不少。
当然,自报家门的好处就是,今晚你作的诗,等到兰花比赛的时候,还是可以使用。
只是,一场较量之后,那些人所说的诗句,并无多少反响,最多也就六七首,得到了大家的赞扬,夸奖。
“公子,你不来一首吗?”封锦瑟问冷寒。
冷寒想了想,才说道,“可我不知道,要说,我来自何处?”
说清屏?
那可是把自己的底全部暴露了出来。
“自然是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