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叶抬头看着墨羽宸,淡淡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纱窗透进来,显出空气中细小的微尘。晦暗之中只见墨羽宸的面色有些憔悴,眉宇间带着深深的痛苦,心中似乎有什么哽住了一般。
“阁下醉了,师兄替我将他送回去。”
弦叶紧了紧怀中的孩子,想到她此时要受寒毒的痛楚,不知道此生都能不能在好,心中不忍。痛苦又怎样,道歉又如何,有些事情是能够原谅的,而有些事情用一辈子也不能够弥补。
“夜王殿下,请。”
侯赛因将一切看在眼中,只是对着墨羽宸说了这五个字。弦叶抱着孩子向着内侧缓缓的躺下,没有再理会墨羽宸。
此生此世他们都不会再有交集,上官弦叶已经死在大雪山的深涧之中,死在了墨羽宸的手中,而此时的她是忘川。奈何桥下的一道流水,喝一口便忘记一切。
“多谢师兄了。”
听到墨羽宸的离开的脚步,两行清泪从弦叶的颊边留下,弦叶强装镇定的开口说道。屋子里的人都渐渐地退去了,就连王蔷也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弦叶的背影,最终阖上了门。
“忘川,多歇息几日在走吧,孩子还小更何况你这几日身子依旧弱着,虽然修仙界不与人间女子产子之后需要静养一月,但是到底不要伤了根本否则,往后修炼起来就麻烦了。”
王蔷对着门轻声的说道,她又如何能够不知道弦叶此时的心中所想,如今身边多了两个孩子,更何况其中一个还害了寒毒,弦叶是愈发想要变得强大,否则便不能保护这两个孩子。
“多谢师姐,忘川明白了。”
弦叶纤手轻轻拍着一旁的孩子,眼神之中却是透着坚定。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身份能够隐瞒多久,墨羽宸不是傻子,也许现在陷入痛苦之中会忽略了某些疑点,但是过不了多久便会觉得奇怪。
弦叶很明白幻影的效率,幻影本是九千年的树妖,只要是有花花草草的地方就没有它不能知道的事情,所以到时候只要墨羽宸想要差,她必定躲无可躲!
就在这计较之中,弦叶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折磨了许久的困意袭来,终于阖着眼沉沉地睡去。
等到弦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了,王蔷正坐在床边喂着孩子喝些米粥,修真界的孩子不需要奶水什么的,长得也比普通的孩子来得快。
“你终于醒了,师叔跑去给两个孩子准备礼物了,你还没有给他们取名字吧。”
“就叫左左、右右吧,希望他们能够永远在我的左右陪着我。”
弦叶温柔的看着两个孩子,淡淡而笑。大半个时辰之后,百草仙抱着两个蟠桃回来了,将蟠桃塞进两个孩子的手中笑得十分灿烂。
“这是给两个孩子的礼物,忘川可给孩子们取名字了?”
“就叫左左、右右。”
弦叶看着两个孩子捧着蟠桃似乎很开心的样子,而左左已经张开嘴巴,开始啃了。蟠桃的汁水流满了他圆滚滚的小脸和肉嘟嘟的小手,可爱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
忽然,一道金光包裹着两个孩子,金光乍破,散射出万道锋芒,原本还在襁褓之中的孩子已经有四五岁那样大了,左左正看着弦叶咯咯的笑着。而一旁的右右沉静些,抱着只咬了一口的蟠桃好奇的看着周围。
“师傅,这是?”
弦叶惊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刚刚生出来的孩子怎的就变成这样了?倒是百草仙捻须微笑,其中带着一抹邪肆。
“看来这蟠桃的确不错,竟然帮着两个孩子脱去了婴儿之身。之后这两个孩子修炼便要事半功倍了。”
“师傅是想要有人陪着你玩儿吧。”
弦叶早就猜透了百草仙的心思,现在已经长大了的左左右右最是有趣,也变得愈发可爱,百草仙自然是喜欢。
就连王蔷看着左左也不由得喜欢,只见左左转动着滴溜溜的眼睛,露出好奇的模样,最终目不转睛地盯着弦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跌跌撞撞的走到弦叶的身边,蹭在她的怀中,在她的脸上“吧唧”一下印下一个口水印子。
“师妹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留在这里一段日子。想必师兄也不介意留下来陪着我吧?”
王蔷眼中露出慧黠,抱过张了张嘴打了一个哈欠的右右,回头对着侯赛因妩媚一笑,侯赛因颊上泛起一片微红,什么都没有说就转身走了出去。
“看来是师兄同意了。”
看着怀中有些困倦的揉了揉自己的的眼睛的右右,王蔷对着弦叶温和一笑。弦叶淡淡回应,心中却是一暖,这样也好至少左左、右右都有人照应着。而师父虽说是想要有人陪着,但是却也是为了不让自己太过操劳了。
转眼之间一时流火七月。艳阳高挂着,带着酷热的暑意,弦叶张开手中的弓,射出今日的第四百根剑。接过一旁的右右地上的毛巾,笑着轻点她的鼻子。
因为右右身子太弱,所以弦叶不过是教了她些画符和炼药的技巧。虽然正派众人将这些看作是旁门左道的东西,但是在弦叶的眼中不管黑猫白猫只要是能抓老鼠的都是好猫。有时候旁门左道的东西可是比正派的东西来的更加有用。
“右右,哥哥回来了吗?”
“还没有,哥哥跟着师伯出去练剑了,师伯说这一回要带着哥哥走几天。”
左左平日里就跟在弦叶的身边,而右右则是跟着侯赛因修习剑术。然而听到侯赛因竟然要带着右右出去几天,弦叶的脸立马阴沉了下来。
“这个臭冰山整天霸占着我的儿子也就罢了,还要带着他出去几天,万一到时候我的左左变成也变成冰山怎么办!”
一想到原本见谁都笑道萌正太变成了冷着脸的冰山,弦叶就气得想要一口吃了侯赛因。而一旁的左左扶额无奈的看着弦叶,冷静的回答。
“师伯就是怕你不肯,所以先和我说了带着哥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