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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六章]

第二天早上,和煦的阳光照进了房间,我被唤醒了。想想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好像只有一眨眼的工夫。睡眼朦胧的我挤好牙膏刷了起来。虽然我是站着,可几次都差一点儿睡着。

我用凉水洗完了脸,这才清醒了许多。依照惯例,我该吃早饭了。来到餐桌前,吃了一个果酱面包,一杯牛奶,然后,抓起一根火腿肠就塞进了口袋里。

今天上学有一些变动,由于公交卡上的卡费没有了,所以,就改骑自行车了。我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路上,我一只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拿着火腿肠吃了起来。一路“杂耍”般地赶到了学校。

一进班,就见苏开山正在向别人“追缴”作业。于是,我便主动将我的作业交给了他。

第一节课后……

轮到我这课代表向苏开山收作业了。他只掏出了两本作业,而且正是我和苏开山自己交的两本作业。

“其他的呢?你是在戏弄我吧!”我很生气地问他。

他不停地解释:“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收到你和我的作业。”

“那是你的事,向老师解释吧!”

“我向他们收作业,他们有的说‘忘家里了’,有的说‘没写’,还有的说‘咱们俩谁跟谁呀!放学请你吃炸鸡’,你教我该怎么办?”苏开山的话显得很无奈。

“我教你?我教不起你!你刚当组长就被‘贿赂’,学会网开一面了。你打算今天收多少本吧!”我更加生气了。我的话使他极度的尴尬。

“本身预计今天是‘绩优股’,可刚一张口,就变成‘垃圾股’了。”他苦笑着说。

我长叹一口气:“唉!收不到作业,我看就是上帝也救不了你!”说完我拿着这“垃圾股”向办公室走去。此时,我也感到胆战心惊。因为,收不到作业,不仅是苏开山,我也逃不掉。

忽然,我好像想到了什么,马上又回去追问苏开山:“像毛小豆这些人也不交给你作业吗?”

“我向他们收作业,他们死活不理我,还嘲笑我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不要脸’。”

完了!真是黑白颠倒,不!是世界颠倒,要是吴新天不交作业我还信,可如果毛小豆不交作业,你就算说破了天、说裂了地、说干了黄河、说塌了长城我也不会信的。

第二节课,小张老师一进班,就严厉地说:“昨天的家庭作业,第一组只有两个人交吗?”同学们顿时被吓得不敢出声了。

“苏开山!你这个组长是怎么当的?你来说说原因!”

苏开山先是一怔,然后,摇头晃脑地说:“唉!都怪我心太软,都是我心软惹的祸。明天谁不交我就‘格杀勿论’。”

听了他的解释,老师更是气上加气:“让你收作业,又不是让你‘杀人’。下不为例,否则,你就得下台!”

他连忙不停地点头哈腰:“是……是!”当我看到苏开山面对老师的举止,就像电影里的汉奸对“RB太君”似的,心中不免生出怜悯。觉得他也怪可怜的。随后,老师又把茅头对准了毛小豆:“你身为班长也不交作业吗?”

“我……我,因为……因为……”他顿时语无伦次。

“说呀!”老师继续追问。

“因为,我不想把作业交给他这样的人。”毛小豆自知理亏,所以,回答的声音很小。

“他是组长,为什么不交给他。站到外面去!”老师终于震怒了。

他在全班人面前,故作理直气壮地走出了教室。唉!这个不可一世的毛小豆终于还是出洋相了。在我的记忆里,老师对他发这么大的脾气还是第一次。大家都在偷偷地笑。

老师更加严厉了,加大了受力面积,把“箭头”对准了全班,准备万箭齐发。同学们个个瞠目结舌,似乎变成了哑巴,任由老师批评。当她吵得正凶的时候,苏开山却救了大家。但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吴新天。这是为什么呢?

原来,苏开山向老师告发:“老师!吴新天说只要不收他的作业,且不向上汇报,放学请我打电子游戏。”

他的话更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老师的脸都给气“肿”了。于是,她急忙撤回了对我们的猛烈“攻击”。然后,又把火力转移,并且集中到了吴新天身上:“吴新天!这就是你开出的条件吗?”

吴新天见“罪行”被揭发,也只好乖乖低头认“罪”了。

“罚你两个星期作业加倍。放学后,留下打扫教室!”

他一言不发,此刻,他真成了那个“倒霉蛋儿”的化身了。苏开山却在偷着笑。总之,他这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而这个痛苦的人将会变得更加痛苦。

这时,我的一句话,让他也得到了报应:“苏开山自己只写了一半作业就交了!”当他听到我的话,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睛,好像在说:“你干吗拆我的台呀!”

老师仿佛庆幸自己又找到了下一个攻击目标:“身为小组长,你自己的作业都没写完,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我光想着收别人的作业,却忘了写完自己的作业了。”他说起话来吞吞吐吐。

老师笑了起来,这种笑真可谓是“笑里藏刀”。突然,她一脸严肃地说:“啊!官当大了,记性也不好了,是吗?你把没写完的作业抄50遍明天交给我,这对你的记忆力有好处。”

“啊!不会吧!老师!”他下巴拉得老长,都快能耕地了。

吴新天也开始暗暗地幸灾乐祸:“活该!轮到你小子了!”

“嘟!”苏开山对着吴新天,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最终,还是下课铃救了大家,使这节“受罪课”告别了我们。

苏开山把牙咬得“咯咯”响,走到我桌子前,“叭!”的一拍桌子,气冲冲地说:“为什么这样对我?”

“既然你可以这样对吴新天,我当然也可以这样对你呀!”

“你这不是拆我的台吗?”他气恼地冲着我说。

“想让我把老师的话重复给你吗?你给全班带了个‘好’头!”

“哼!你这是拐弯抹角地戏弄我,是吗?!告诉你!我苏开山不傻!”他叉着腰说。

“你不傻?你不傻还不写完作业吗?”我更加理直气壮了。

他无言以对了,只见他挠了挠头,说:“好你个王朕男!你等着!”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我继续嘲弄他:“喂!慢走啊!恕不远送。”

他气势汹汹地扭过头反唇相讥:“不必客气!好戏在后边呢!”此时,我不无得意地笑了起来。

上课铃声又向我们打“招呼”了。吴新天趁机跑到讲台上为大家讲笑话。可还没讲几句,就被大家不约而同地嘲笑声给轰了下来。

突然,林飞也跑上了讲台,说:“大家知道吗?不约而同的意思就是大人去游乐园玩的时候,总是‘不约儿童’。”“哈哈哈哈!”我们乐开了花儿。林飞讲得实在是太好笑了!

不知不觉中,小张老师已经来到了班上。而我们却没有察觉,她的声音立刻使我们的笑声停止了。当她走向讲台时,吴新天又是伸舌头,又是拉耳朵,向老师做着鬼脸儿。好在老师没有发现,不然,他就完蛋了。当老师环顾大家时。吴新天立刻停止了刚才的举动。周围的人都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我无意间扭过头来,却发现苏开山在用橡皮块砸别人。被砸的那些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挠挠头,然后看一看四周。每当被砸的人的目光扫到苏开山那里时,他就装做在看书,好像没事儿人似的。要怪就怪苏开山自己倒霉,砸到了我们班最娇气的女生—芦小薇。她毫不犹豫地告诉了老师。

老师厉声问到:“是谁砸的?”

“要是我砸的,原本想承认,可一见老师这气势,也早被吓晕了。苏开山,我‘帮’你一把吧!”想着、想着,我就不由自主地举起手,把实情告诉了老师。

老师气得咬牙切齿:“苏开山!又是你!明天给你单独开家长会。”此刻,他软绵绵地倒在椅子上大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老师却对大家说:“不用理他,继续上课。”

苏开山在桌子上一趴就是一节课。一下课我就跑去问他:“喂!你怎么样啊!”

他抬起头,沮丧地说:“被你拆了两次台,气愤啊!”我也叹了口气:“你这叫咎由自取!活该呀!”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咬文嚼字了。快走吧!”说这话时,他显然烦透了。

“哼!跟自己老主贵似的!”我边走边说。

这时,阿飞跑到我身边,说:“你昨天看《探索与发现》了吗?讲的都是外星人,可精彩了!”

“你不是不喜欢外星人吗?”

“昨天,我爸爸给我买了一架天文望远镜,这可激起了我的兴趣。你的天文知识在咱班是出了名的,所以,以后请多多指教了!”

他看起来很激动。不知是因为买了天文望远镜,还是拜到了我这位老师。我故意说:“以后我就是你师傅了?”

“对!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我也像个师傅似的,连声说:“好好好!徒儿请起!”今天真高兴啊!收了个徒弟,我“天文小子”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呀!我又多了一个粉丝,只是苏开山这粉丝,现在开始造我的“反”了。

这时有人对着全班大喊:“上课啦!”

大家立刻都安静下来。我看了看表,说:“他骗你们呢!还有一分钟!”一分钟对我们来说太短暂了。可如果什么事都不做,在那里干等着,就会觉得很漫长。如果你在做一件事,又会觉得一分钟太短暂。终于熬过了这苦苦的一分钟。上课铃声一如既往地响了起来。

又是“恐怖”的体育课。不过,也让我们不由地想起了上节体育课那搞笑的情景。林飞的裤子都跑叉了。马上跑今天要和林飞新账、老账一块算。我们倒想看看他是如何算的。

我们列成方阵,等待着马上跑的“检阅”。他终于来了。林风竟“大义灭亲”,主动揭发了他哥哥上节课所犯下的“罪行”。

马上跑满意地点点头,丝毫也不手软:“的确有这回事,林飞绕操场蛙跳10圈!”

林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言自语道:“啊?!10圈呀!老师,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什么?敢骂我‘脑子进水’了?那我再多进点水。再加10圈!”林飞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使劲打了自己一巴掌,拍疼了自己又揉了揉。这才是典型的“自作自受”!

“好小子!你不顾兄弟情谊揭发我,你还是我弟弟吗?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与敌同眠’。咱们骑驴看账本儿—走着瞧!”显然,他对他弟弟林风恼怒到了极点。

林风自知理亏,继续狡辩道:“谁叫你不请假,就跑回家换裤子呢?我大义灭亲也是情有可原的!”

因为,这两兄弟今天早晨又吵架了,林风就公报私仇,故意在马上跑面前整他哥哥。林飞无奈,只得围着操场跳了起来。他身上的肥肉一晃一晃,就好像你手里拿着一块凉粉儿来回晃动一样。

此时,马上跑又冲我们大吼:“跑步走!”我们立刻跑了起来,谁也不敢怠慢,绕着400米的操场跑了三圈。林飞可就没那么幸运了。用20乘以400,我知道他整整要跳8000米。这样下来,他不变成青蛙才怪呢!至少也能减掉不少肉。他跳了一会儿,很快就跳不动了。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儿,就好像空气不够他呼吸似的。

终于,他又站了起来,由于太肥,所以,一次只能跳大约10厘米的距离。当他跳完第一圈,就已经花了大半节课的时间。还有10分钟,照他现在的速度,一节课下来,最多也只能跳一圈半,比蜗牛还慢呢!

我想:“他心里现在一定在骂自己的弟弟六亲不认,揭发自己的罪行,害得自己背上这么个‘包袱’。”

这时,牛犇对大家小声说:“我来为大家做点贡献,下课后,我去查查还有几节‘受罪课’,好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可这句话偏偏就像刮风似的,“刮”进了马上跑的耳朵里。

“牛犇,你去跳5圈!”马上跑的“镇压”,可一点儿也不含糊,说惩罚谁,就惩罚谁。牛犇不敢再说话了,生怕哪里再说错了,会和林飞的下场一样,跳5圈已经算便宜了。

只见牛犇很快就超过了林飞,进入了第二圈儿。可见牛犇的运动神经有多么发达。10分钟很快就过去了,牛犇跳完了5圈,而林飞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才跳了一圈半。这时,两人同时走过来,站在马上跑面前,就像被审讯的“罪犯”似的不敢抬头。

“下节课,林飞接着跳!照这样的速度,就是跳到毕业,你也跳不完。下课!”马上跑的态度,真是盛气凌人。

下课后,林飞和林风两人则站在操场上僵持着。我们在旁边观看。林飞开口说:“既然你六亲不认,那就决一死战吧!”

不知林风是得意,还是不愿当大家的面和哥哥吵。于是,便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林飞仍旧蛮不讲理:“少废话!开战吧!”

这时,苏开山像以前的报童似地大喊:“号外!号外!‘胖子与面条’的终极PK现在开始!”他的喊声,引来了许多人驻足观看。

“既然你执意要玩,那就陪你玩玩吧!”林风也气恼了。

此时,前来观看比赛的人,自动分成了两派,一个是胖子林飞派,一个是面条林风派。我们本以为他们俩要互相大干一场,谁知,结果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他们常用的决一死战的方法,竟然是石头、剪刀、布。

“耶!我赢了!”林飞疯狂地大叫。没想到牛犇竟有板有眼地当起了裁判:“第一回合,胖子赢!”

可不知何时,又蹦出来个反对派。不用说你们也知道,那一定就是毛小豆、叶小明和曹云了。毛小豆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你们这些人成天惹事生非,唯恐天下不乱!”

“你们居然干起了挑拨离间。”曹云也接着说。

我立刻反驳:“你少在那儿贼喊捉贼啊!”

叶小明也附和着他俩:“你们想趁火打劫呀!”

一向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周小东,却一语惊人:“要打劫也打劫你呀!”这句话,却引来了那些爱捣蛋同学的响应:“对!就打劫你!”

吴新天站出来说:“凭什么管我们呀?你是我爸还是我妈呀?”

苏开山和王强对着吴新天同时说:“你不是不知道你爸妈是谁吗?我们来告诉你。”

王强首先说:“曹云是你妈!”苏开山接着说:“毛小豆是你爸!”

吴新天却说:“有这样的爸爸妈妈,我还不如下地狱呢!”

曹云气得两眼冒金星:“荒唐无聊!”叶小明也很气愤,他一边劝曹云,一边说:“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们去告老师,告死他们!”他们其实也没什么招,杀手锏也就是告老师。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忽然,我想到下节课是我喜欢的书法课。便自言自语道:“下节书法

课,我得赶紧回去准备了!”结果,让旁边的人听见了,他不解地问:“书法课有什么好的?”

我边跑边回头,说:“没时间跟你解释了,你是不会理解的!”

回到班里,正好上课,于是,我就准备好了大字本、毛笔和墨汁,静静地等着老师的到来。我左等右等,终于把老师等来了。大家可能会好奇,我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书法课呢?

其实,在我看来书法也只不过就是写字。琴、棋、书、画这四样才艺,为什么把书法和画放在一块呢?我觉得是因为画画可以画得五彩缤纷,而书法也可以写的遒劲奔放,或许它们有着共同点吧!

虽说我喜欢书法,可完全是因为我喜欢画画,而又认为书法和画画异曲同工,所以,我才渐渐地爱上了书法。可尽管如此,我写的毛笔字还是不好。龙飞凤舞、眼花缭乱,可以让你认不出我写的是什么字。现在开始写了,“唰唰唰”我疾笔如飞地写了起来。

老师正好走到我身边,不解地问:“你写的这是什么呀?这不是乱画吗?重写!”

我心里想:“老师,你上课需要我们尊重你的劳动。可为什么你不能尊重我的劳动呢?”接下来,我又想:“我画画,为什么不能像达·芬奇呢?我的书法,为什么不能像柳公权呢?我写的作文,为什么就不能像鲁迅呢?”

不过,幻想终究还是幻想,你想得再多,还是不能实现。没办法,只能重写了。我一边唱着《从头再来》,一边写着大字。现在,没有什么能比歌声更能表达我的心情了。

这回,我用毛笔写下了“老生常谈”这几个字。然而,我感觉写得还不够好,于是,又重写几遍,可都诸如此类,没什么大的变化。

忽然,不知什么缘故,王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把我的桌子震得晃动起来。可更倒霉的事情也随之而来。墨汁瓶晃晃悠悠地掉了下去,只听“扑嗒!”一声,正好掉在王强身上,然后,又滚落到地上。

我低头一看,玻璃渣子遍地都是,王强的身上和地上也散落着一片墨汁。更糟的是不仅衣服上,连他嘴里也沾上了墨汁。

“老师,墨汁进他嘴里了!”芦小薇赶紧报告老师。

“噢!你陪他去洗一洗吧!”老师指着我冷冷地说。

我立刻就拉着王强,来到了学校的洗手池,他漱了漱口,然后说:“今天真倒霉!被墨汁浇了一身,还让我磕着头。”可我却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真扫兴,走吧!”

“那你这身儿衣服……”

“哎呀!不管它了,先回班里……哎哟!”王强脚一滑,又摔倒了。他捂着屁股,呲牙咧嘴地做了一个奇怪的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说哭吧!光听到打雷没见下雨,说笑吧!可摔这么疼还笑得出吗?

于是,我便问:“你这是哭,还是笑呀?”殊不知,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这是什么表情。你们觉得这是什么表情呢?对了,唯一的解释,只有哭笑不得、啼笑皆非了。

他在地上趴了一阵子后,才慢慢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水,然后说:“走吧!”现在的王强和之前的那个王强,简直是判若两人。噢!废话就不多说了,我们俩很快就进了教室。

墨汁都被王强浪费光了,我现在想写也写不成了。为了不让我在时间的长河中迷失自我,我决定以画画的方式不虚度光阴。说干就干,开动喽!我专心地画着画,渐渐地忘记了时间以及周围的事物。

忽然,老师指着我画的画:“这是你练的书法?”周围的人也都好奇地将脑袋凑了过来,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大。

我急了,就故意冲他们说:“比你们想象地画的要好吧!”这时,他们才把目光收敛了起来。然后,我又扭过头对老师说:“王强把我的墨汁浪费光了。没办法,才开始画画……”

可没等我说完,王强也扭过头来和我当“堂”对质:“你把墨汁倒在我身上,还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又不是属狗的,反咬一口!”

看到我俩的争执,全班开始骚动起来。他们肯定觉得“大戏”开始了,有谁不愿意在看着好戏中度过这无聊的书法课呀!

书法老师开口说:“王强,你刚才说的话像机关枪一样,这到底是幽默还是骂人呀?”王强却红着脸,像个白痴一样傻笑起来。

“如果是幽默,那也是黑色幽默!要是骂人,也是出口伤人。”大家循着声音望去,一看又是周小东。他总是在关键时刻,不痛不痒来上几句,而且每次都正中“命门”。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接话了,你们两个也不要再打口水战了!一群猴崽子们!”老师显然不乐意地说道。听到老师的话,我们都笑了。这时,下课铃声正好打响,而这节课也在笑声中结束了。

放学后,我来到了午托部。一中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想多玩一会儿也不行,下午又要上学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时间好像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一眨眼就上课了。

这节课是语文,可看到的却是一张新面孔。

“今天下午你们老师有事,所以,这节课由我来代。下面开始点名。”老师不停地点着每个同学的名字。当点到叶小明时,出现了一段小插曲。

“蔡小明!”

“叶!”

“蔡小明!”

“叶!”

老师生气地说:“别人都喊‘到’,为什么只有你说‘耶’?想在我的课上出风头吗?”

叶小明显得很委屈,也开始壮着胆子顶撞老师:“我姓叶!难道非要让我承认姓蔡吗?”

此时,老师觉得很狼狈:“噢!是叶小明,对不起!我一时粗心把‘’读成‘蔡’了。”不知怎么搞的,点名册上的叶变成了繁体字,或许是打印出现了错误,代课老师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叶小明顿时平静了下来:“噢!没关系的,老师。”这时,大家都异口同声:“切,伪君子。羞!羞!羞!”

叶小明一听到“伪君子”,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他气势汹汹:“我若是伪君子,那你们又是什么君子呢?”

我眼睛转了一下,大声说:“我们是正人君子!”

“就你们几位想做伪君子还不够格呢!”叶小明瞪着眼睛说。

苏开山也见缝插针:“我们要是伪君子,那你就只能当小人。”

“那你就是苏大腚。”叶小明说不过,开始人身攻击了。

苏开山听到他的话,也开始耍起了无赖:“你别叫叶小明了,还是叫‘叶小人’吧!这样的称呼更亲切,也更贴切。”

“你……你!”叶小明的肺都快气炸了。马上请来援兵毛小豆。只见他轻装上阵,对我们呼噜呼噜说了一通。

我也毫不相让:“毛小豆一回头,吓死一头牛。叶小明二回头,长江从此倒着流。毛小豆三回头,‘叶小人’从此变皮球。两人同时四回头,警察把你俩当小偷。”我的话就像唱儿歌一样,唱的毛小豆也没办法了,只得请出了曹云。她的话和毛小豆如出一辙。

“拜托,有点创意好吗?听听我的。我在家里吃瓜子儿,毛小豆在挨枪子儿,我在家里吃馒头,叶小明在挨拳头,我的馒头吃完了,曹云的小命玩完了。”

他们三个人已经愤怒到了临界点,毛小豆气得大声喊叫起来:“你们这些成天耍嘴皮子的人,将来长大干马戏团吧?”

“马戏团我喜欢!你除了像只‘乌鸦’会大叫两声,还会什么?”苏开山简直就是他们三人的克星。

“你!”毛小豆说着就要动手,可又被叶小明拦了下来,随后,说:“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君子动口不动手!”

苏开山却在一旁煽风点火,挑衅毛小豆的耐心:“来呀!有种来呀!胆小鬼,喝凉水,妈妈来了吓断腿。气死你!”

叶小明更生气了,指着苏开山说:“你会受到应有惩罚的。看你那样子!”

这时,王强腿儿一蹬,也大声说道:“我的样子怎么了?我的样子我做主,我骄傲呀!”

叶小明和王强又犟起嘴来,他气愤之极地说:“虚心使我进步,骄傲使你落后。”

大仨这时却傻笑着说道:“叶小人,你个白痴!就连‘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这句话都能背错,还不如哥哥我呢!”

叶小明气得头上直冒火:“你听不懂,不能说是我的错,只能说你是个蠢货!”

大仨瞪大了眼睛,连眨也不眨,仿佛要一口吞下叶小明。这时,班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似乎时间也停止了。几分钟后,大仨又莫名奇妙地笑了起来,除了毛小豆、叶小明和曹云,全班同学都被这笑声所感染,跟他一起笑了起来。

叶小明感到纳闷:“你们笑什么呢?一群神经病!”

大仨边笑边用手指着毛小豆:“他刚才那样子有点像天线宝宝!”叶小明回头一看,立刻也笑了起来,并不由自主地说:“像!太像了!”

“哼哼!”毛小豆哼了两声。叶小明立刻止住了笑声。

“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你们的样子你们做主,我的样子我做主!我还可以说你们长得像花园宝宝呢!”

此刻,教室里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战火”已经开始到处蔓延飞扬了。这时,老师倒成了消防员,充当起灭火器来灭火了。

“同学们!都别再吵了!我观察了半天,没有人做到友爱和尊重,只有相互攻击。别让你们的理智都溜走了。”

“我们没办法跟这种人和平相处,必须战斗到底。向你们宣战!”苏开山的情绪显得异常激动。我方全体人员也都激动地跟着他大叫:“对!宣战!宣战!”

毛小豆、叶小明、曹云他们也毫不退让,直接就应战了。不过,在对付他们三个人时,我们从来都是团结一致的。

可老师却被逼得使出了杀手锏:“谁要敢开战,班规处置!”想起那抄课文的滋味,我们就直冒冷汗。于是,就暂时休战。老师想从根源上平息这场风波,于是,便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同学们!我们首先都要学会尊重、关心、帮助他人,更要学会相互理解。看到你们这样子我很痛心。”

这时,苏开山开始了诡辩:“这话对毛小豆这三个冷血动物,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他们三个是相互包庇、相互勾结、狼狈为奸!”他的话音刚落,大家似乎心有灵犀,像是商量好的一种默契,都鼓起了掌。苏开山平时除了耍无赖,很少说出像样的“人话”。可今天的诡辩,仿佛说到大家心里去了。此时的毛小豆、叶小明、曹云也无奈地被淹没在了这掌声中。

老师打断了这掌声,阴沉着脸,生气地说:“这位同学,如果你能把刚才的话变成美好、赞赏、尊敬的语言,那一定会把同学关系变得更加和谐。”看来,这位代课老师显然还叫不出苏开山的名字。

苏开山头一歪、眼一闭,满不在乎地说:“让我跟他们说好话,不光门儿没有,连窗户也没有!”别看苏开山平时学习不好,作文也奇差无比,可真要说起话来,他就是我们肚子里的蛔虫,什么事儿都知道。然后,再把我们的心声倾诉出来。这么好的知音去哪里找呀?

毛小豆再也忍不住了,气得暴跳如雷,犹如一只凶残的老虎。而叶小明耍着无赖腔调,也开始不讲理了:“总之,千错万错都是你们的错!”毛小豆、曹云不停地点头附和,只差给叶小明跪下了。

牛犇站起来,摆了个很奇怪的动作,然后,说:“恰恰相反!应该是千对万对我们对;千错万错你们错。”

正当毛小豆、叶小明准备再次用“语言炮弹”反击的时候,却被老师及时制止了。

大仨把手指头放在嘴边,自言自语地对大家说:“真奇怪!老师为什么‘不坐山观虎斗’呢?这么好看的一场‘霸王别姬’被老师给拆散了,她不看我们还想看呢!”

老师正想对我们说教,突然,有人来找她,她径直走出了教室。我们和毛小豆他们又打上了“眼神战”和“心理战”。

大仨忽然站了起来,同桌吴新天被他吓了一跳:“喂!你干什么呢?一惊一乍的,想吓死我呀!”

可他根本不理吴新天。却摇头晃脑地跳起舞来。他那舞姿真像一头“驴”在跳芭蕾舞。而且,跳得愈来愈难看,头也愈摇愈猛,手还不停地上下挥动。趁老师不在的空当,他真有点手舞足蹈、得意忘形了。忽然,他那举止怪异的舞蹈终于停住了,可他又改唱歌了。他的歌声比他那舞技更烂。

“行了!行了!算我求您了,别唱了!”我心烦地说。大仨虽然点了点头,可继续接着唱。刚唱两句又被吴新天打断了:“你还是再换一首吧!”他清了清嗓子,又尽情地唱了起来。我们都捂着耳朵,尽量让自己听不见这嗓音。终于,我忍不住了,大喊道:“别唱了!”他反倒越唱越起劲儿。我们无奈的只能等老师来收拾他了。而其他人则该说的说,该笑的笑。

这时,老师像“鹰”一样突然降临,并叼到了大仨:“你很喜欢表演,那就站到后面继续表演吧!”他只好慢吞吞地站到了后面,等着被老师收拾。

“全校闻名的调皮捣蛋班,果然是名副其实呀!我现在真盼望着早点下课。”说完,就离开了教室。可还没下课老师就走了,看来,她真是被气糊涂了。这也意味着这节课自由了。我们开始商讨如何去“对付”书呆子毛小豆他们……

圈套已经设好了,只等这几个笨蛋来钻了。

一阵急促的上课铃打响了,毛小豆他们三个连忙跑回座位,看也不看的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我们都偷偷笑了起来。准备趁机好好戏弄他们一番。我在一张纸上面写到:“毛大笨蛋!捐一架飞机给你,以表心意。”然后,把它叠成飞机扔了过去。这纸飞机果然就称心如意地落在了他的桌子上。

打开一看,他顿时火冒三丈,他知道是我写的,就把“毛大笨蛋”这几个字改成了“王朕男大笨蛋”。当他准备扔过来时,我大叫一声,把老师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他的动作正好被老师看到。你们猜,结果是可想而知的。第一个靶子毛小豆被打中了,叶小明成为了我们的下一个靶子。按计划林飞捏着鼻子学叶小明的叫声:“老师吃大蒜!带头来捣乱!”

老师一听,被气得七窍生烟:“放肆!谁叫的?”我们都指着叶小明。曹云举起手本想替叶小明辩解,可被我们看穿了,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大家一起说:“别听她的,他们是一伙的!”

老师震怒了,又同样罚叶小明到走廊里去陪他的“难弟”毛小豆了。老师被我们蒙骗了。想一想我们的不择手段,让我感到有些不安。也真是害苦了毛小豆和叶小明这对“难兄难弟”。

两个计划都成功了,第三个计划的目标也就是曹云。当这个计划正准备进行的时候,突然,一个虎背熊腰的人出现在教室门口。王强看到后惊慌失措。他紧张的表情没能逃过我的眼睛。原来,是王强的“父亲大人”驾到了。从他的年龄、表情看,不像他爸爸,倒像他爷爷,沧桑的无法形容。

随后,老师出去了,但很快又回来了。他爸爸紧随其后。不知是何缘故,老师居然把他爸爸带到了众目睽睽的班里。这不是羞辱王强吗?看着他爸爸一副粗俗不堪的样子,老师不等他开口,就直截了当地说:“语、数、英再加上副课一共八门儿,你儿子八窍通了七窍。”

他爸爸不假思索,随口便说:“一窍不通!”虽然,他有点惊讶,但心里却暗暗自喜:“八门儿功课通了七门儿,只有一门儿不通,真是想不到。”

老师用的是一种歇后语的形式,是想告诉他爸爸,其实王强学习很差,一窍不通。无奈,他老人家把意思给理解反了。

“让你爸爸进教室,大家等着看你的好戏,没想到你爸爸替你把‘戏’给演了。他老人家可真会抢戏。”我不免有点儿幸灾乐祸。

苏开山也耻笑地说:“你爸爸是真听不懂,还是不懂装懂!真可谓鼻子里插葱装大象,狗啃麦苗装羊呢!”

王强回敬道:“再说把你鼻子揪掉!”

“有本事把我鼻子揪掉,安在你爸鼻子上,那我可真成你爸爸了!”苏开山说这话时,显得很顽皮。

从老师冷漠的态度看,王强的爸爸终于明白了。他使劲瞪了王强一眼,看得出心情沉重。然而,他有点不知所措地离开了教室。

我问王强:“你今天晚上该惨了吧?”

“哎!今晚的皮带炖肉是躲不掉了。”说完,他低下了头。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看到王强伤心的表情,心中不免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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