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的两个客人,外表看上去很好的,不是孟老二那样的人,听他们在屋里跟叶辰说话说的很热闹,声音却不大。
送了茶水进去,椅子上一边坐着叶辰,另一边是一个客人,炉台边烤手的那个人看上去极眼熟,赫然是大春!
花儿把茶壶放到桌子上,显然大春已认出了她。“花儿妹妹,没想到这是你家!”
很多次设想过与大春的相见,不过都是在梦里。多少人传来的口信都是大春在一次战役里当了炮灰,那时与他一起去当兵的人,十个里有八个都死在外面,这样的信儿传来,有鼻子有眼儿的,没有理由不信。
花儿不知该说什么好,叶辰猛然回过味来,“哦,我说呢,看上去那么眼熟,你是大春,咳,真是,这几年过来跟以前确实不大像,结实许多。”
以前的大春没有现在长的方正,那时还是个少年,现在留了小胡子,骨架也大了些,胳膊腿粗壮,瞅上去已是成年人。
“大春哥,喝水吧!”花儿忍着泪花笑了。不管怎么样,活着就好。到炕角被子下面摸出两块银元,到外面叫小妹,“把两个孩子给我,你到外面买些猪头肉和牛肉吧,今天咱们打牙祭。”接过钱,小妹欢欢喜喜去了。
叶辰走过来,抱着一个,拉着一个,到屋里去玩,花儿在灶间看着火做饭。这火有弯弯曲曲的道儿连着小妹屋里的火炕,做着饭,那边的土坯炕也就烧热了。
大春不知什么时间提着茶壶过来,说要加点水。灶边温罐里有水,是烧开后放在里面的,很烫,随时可以加。
“花儿,你们这个小院不错嘛!”
“咳,这算是什么,不是自己家,胡乱住着在外面教书,家里另有房子地,他爷爷在家管着呢。”
“我知道,叶家是好人家,远近闻名的仁心仁术,小时候也给我看过病呢。”
“没想到你也是叶辰的朋友,你们怎么走到一起的?”停了一下,花儿小声说,“以前有人捎过话来,说你在外面那啥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那时我的确倒下了,不过老天爷不收,说我这么个人,能吃能干的,死了怪可惜的,又给放回来了。”
“后来你做什么?怎么一直也没消息?”
“后来我换了一个队伍,怕给你们家里惹麻烦,就没再捎信过来。”
大春不怎么说话了,茶壶里的水添的太满,溢出一些。花儿笑笑,斜一下壶嘴,倒出一点儿。
“能见到你,真好。”大春说了一句。
好什么呀好,真是个呆子,都成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他才出现,黄花菜都凉了好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