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法庭也承认上帝的法律是有效的。我看到这里有一本你们吻过的书,我想是《圣经》或至少是《新约全书》。它教导我:要人怎样待我,我也要怎样待人;它还教导我:记着缧绁中的人们,就如同和他们被监禁在一起一样。我努力遵循这训条行事。我说,我还太年轻,不能理解上帝是会偏袒人的。我相信,我一直坦率地为上帝穷苦子民所做的事,并没有错,而且是正确的。现在,在这个奴隶制的国度里,千百万人的权利全被邪恶、残暴和不义的法制所剥夺,如果认为必要,我应当为了贯彻正义的目的付出我的生命,把我的鲜血、我子女的鲜血和千百万人的鲜血流在一起,我请求判决,那就请便吧!请让我再说一句。我对在这次审讯中所受到的处置感到完全满意。考虑到各种情况,它比我所料想的更为宽大。但是,我不认为我有什么罪。我开始时就已经说过什么是我的意图,什么不是我的意图。我从未想过要去破坏别人的生活、要去犯叛国罪、去煽动奴隶造反或发动全面起义。我从未鼓动任何人去这样做,却总是打消任何这种想法。
请还允许我说一句那些与我有关的人们所说的话。我听到他们中有人说我引诱他们与我联合,但事实恰相反。我这样说并非要伤害他人,而是深为他们的软弱感到遗憾。他们与我的联合没有一个人不是出于自愿的,而且他们中大部分是自费与我联合的。他们中间有很多人直到来找我的那天,我从未与他们见过面,也没有与他们交谈过,这就是为了我已经阐明的目的。现在,我的话已经说完了。
列奥·弗兰克尔(1844~1896年)
匈牙利工人活动家,第一国际委员,巴黎公社委员。出身于匈牙利布达佩斯市郊的一个造船厂医生家庭,青年时代游历德国、法国、英国,接受民族解放思想和马克思主义。1867年,参加第一国际巴黎支部。1870年,组织德国社会主义工人党法国支部,同第一国际的法国委员一起参加了巴黎的无产阶级斗争;5月,与其他37名国际委员先后被法国政府逮捕,以"组织秘密团体罪"受审。1871年3月,巴黎工人武装起义,弗兰克尔被选为公社委员之一,后又被选为劳动和交换委员会委员、财政委员会委员,投身社会改革和维护了人权益的斗争。巴黎公社失败后,他辗转到英国,与马克思、恩格斯一起领导了第一国际和弟二国际,刀建立匈牙利工人政党进行了不懈的斗争。1896年3月26日,病逝于法国。
本篇是弗兰克尔于1870年5月和第一国际的其他委员被法国拿破仑第三政府逮捕后受审时的庭辩演说。他义正词严地驳斥了法庭诬蔑"国际是秘密团体"的谣言,指出工人罢工是工人对雇主的自然的反抗,根本不是由国际人为制造的,从而把法庭指控的基础驳得体无完肤,长了无产阶级的志气,灭了资产者法庭的威风。
不能瓦解全世界无产者的联盟
1870年6月
……允许国内有英国那样的自由的法国政府,居然会把海峡对岸自由存在的团体。作为"秘密"团体而加以迫害,这是我的同志们所意想不到的。检察官的控诉除了蓄意诽谤,还能有什么目的呢?检察官就这一点来污蔑1868年6月6日的法律所允许的公开集会的讲演者,把这种集会说成所谓"发表千百次肆无忌惮的言论和发动荒唐暴行的场所",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呢?检察官只凭这一点就控告国际并声言法庭对在这些俱乐部宣传"有害教义"的人曾不止一次进行惩罚;但是,如果是这样,那就很奇怪,为什么我们在被告席上没有见到这些人?
最初发起公开集会的是一些享有名望的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正是他们在集会上讨论了"妇女劳动"、"资本和利息"等问题。然而即使这些公开的集会是在国际的影响下召开的,在会上发言最多的是国际的会员,也丝毫不能证明国际是秘密的团体!
检察官谈到了由于国际发动的罢工而在日内瓦、比利时引起的"流血冲突"。但是,为什么不同时提到里卡马尔、奥本、西瓦罗夫的流血事件呢?这些罢工……不是别的,而是社会的病态的症状,是在我们目前生产方式下越来越多的症状,因为由于这种生产方式,所谓的"国民财富"都逐渐集中到越来越沙的人们手里,同时,随着这个过程,无产阶级也就越来越多。把罢工归咎于国际,只能是由于不了解经济规律。罢工不是昨天才发生的,在前一个世纪就已经有了。只要看一下勒瓦瑟尔的《工人阶级史》对这个问题的叙述,就可以相信这一点;这位作者无论如何也没有国际会员的嫌疑!
雇主给工人规定的工资是这样的不合理,这样的随心所欲,以致各个时期和各个国家的经济学家都不得不承认,工资只能维持最低的生活需要。这不是国际会员的意见,也不是什么社会主义者的意见,而是杜尔戈在他的《论财富的产生和分配》(第6节)中的意见……工人对雇主的反抗是非常自然的,根本不是国际"人为制造的"……资本家在由于他们的贪欲而引起的罢工的问题上,首先责难国际,我对此并不感到有什么奇怪。他们的这种行为就像伊索寓言里的狼一样;它站在河边上责备在它下游喝水的小羊说,小羊"把它要喝的水给弄浑了"。尽管小羊辩解说,河水不会往上流,这也徒劳无益;什么办法都没有用:狼不过是为吃掉小羊寻找借口而已!
国际是一棵在世界各国深深扎了根的树。想砍断这棵树的某个枝子,从而使它的根内浆汁干涸,只能是天真的妄想。对那些不理解时代现象的人和认为用这种审判就可以中止社会运动的入,我要用伽利略的话来回答他们:"地球总是在旋转的!
全世界无产者联盟是既成的事实,任何力量也不能使它瓦解。
路易丝·米歇尔(1830~1905年)
法国女革命家,巴黎公社女英雄。出身于律师家庭,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农妇。年轻时曾当过教师,以诗歌为武器,谴责拿破仑第三的独裁统治,崇尚无政府主义,同情工人斗争。积极参加71871年3月的巴黎公社起义,组织群众与凡尔赛反动军队进行殊死战斗,曾化装潜入敌营,了解敌情,被誉为"蒙马特尔的红色姑娘"。巴黎公社起义失败后被捕,受尽折磨,始终坚贞不屈。1871年12月,凡尔赛军事法庭以"帮助公社委员会","提议刺杀总统","煽动群众情绪、鼓吹战争"的罪名对路易丝提出起诉,她被押送太平洋新喀里多尼亚岛服苦役,1880年获赦释放回国。1883年,因组织失业工人游行,再次被捕,监禁6年。晚年致力于宣传巴黎公社妇女们的英勇业绩,鼓动推翻资本政权,1905年1月,在贫困中谢世。本篇是路易丝在1871年12月16日在军事法庭受审时发表的演说,表现了她坚贞不屈的革命意志和大无畏的英勇气概。
我的一切都属于社会革命
1871年12月16日
我不想为自己辩护,也不接受别人为我辩护。我的一切都属于社会革命。我对自己的一切行动负完全的责任!你们指责我与杀死两位将军的事有关系吗?当你们叫人向群众开枪的时候,假如我在蒙马特尔,我会肯定有关系的。我会毫不犹豫地亲自向发布这种命令的人开枪,因为他们下令枪杀人民。但是,我也谴责对他们的枪杀,因为当时他们已经失去了权力。至于巴黎纵火问题我的确参加了。我想用火的障壁来抵御凡尔赛分子的进攻。在这方面没有同谋者,我的行动是我自己发起的。也有人说我是公社的同谋者。当然,这是因为公社致力于社会革命,而社会革命正是我朝夕思慕的志向。我因参创立公社而感到骄傲。
我要求你们这些自称为军事法庭和自命为我的审判官的人,把我处死在萨托利旷野,我的战友们牺牲的地方。看来,每一颗为自由而跳动的心,从你们那里只能得到一种权利--一颗铅弹的权利。我要求给我这个权利。假如你们给我留着这条命那么,我决不会停止呼吁报仇,我将号召我的战友们向"赦免委员会"的刽子手报仇。
(庭长叫嚷:我不许你发言!)
我已经说完了。如果你们不是胆小鬼,那就杀死我吧!
威廉·李卜克内西(1826~1900年)
国际工人运动领袖,德国社会民主党和第=国际的创始人之一。出身于一个学者兼官僚的学者,曾在吉森和柏林大学学习神学、哲学和语言学。1846年,因同情波兰革命,被驱逐出柏林,流亡瑞士。1850年到伦敦,从事教学和新闻工作,与马克思、恩格斯建立亲密友谊。1862年回国后,传播马克思主义,从事工人运动的组织领导工作。在议会斗争中,坚持维护无产阶级的利益。1869年,与倍倍尔共同创建德国社会民主工党(爱森纳赫派),反对王朝战争,支持巴黎公社。曾任党中央机关报《人民国家报》编辑和《社会民主党人报》、《前进报》总编辑。1900年,在柏林逝世。
1870年7月,为争夺欧洲大陆的领导权,普鲁士与法国爆发7普法战争。倍倍尔和李卜克内西在议会揭露俾斯麦的进攻性的侵略战争,12月17日,李卜克内西等被捕。1871年7月21日,检察官以"阴谋叛国罪"对他们提起公诉。1872年3月11至26日,莱比锡刑事陪审法庭对此案进行公开审判。本篇就是在这次公审中,李卜克内西的自我辩护词的摘要。他把被告席作为讲坛,揭露了敌人所制造的各种诽谤诬陷,坚决捍卫于自己所信奉的理想。他襟怀坦白,坦陈了自己的生平和经历,宣传扩大了社会党的影响,从根本上否定检察官的指控,赢得了社会的同情。
"请你们称我为革命士兵!"
1872年3月对刚才宣读的那份吉森警察局的材料,我不得不作一些批评性的说明,同时面对这种对我形象的丑化,我也至少要为我的生平大致勾画出一幅真实的图景。这份证明材料本身就是一个古怪的例子,从中可以看出,事实是如何从警察的头脑中反映出来,并且被歪曲得面目全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