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是夏美人的声音。
锦绣愣住,怀里的大饼窜了出去,绕到沈漾脚下,缠缠绵绵一声“喵。”
原是旧主。
九九一看是只白猫而已,不由松了口气,沈漾一身暗色长袍,盯着大饼眉头紧锁。
“此处不宜久留,你且回去吧。”沈漾语气仍是淡淡。
“你也万事小心。”九九转身离去。
锦绣听到远去的脚步声,不由松了口气。
“你怎么在这儿?”锦绣一惊。
“几日不见你又肥了。”
“喵。”
身后脚步声淡去。锦绣伸手一抹额头上的汗,原来是与猫儿讲话。
及到了琼华宫,却见沈漾也在。
“你怎么在这儿,后宫之中你..”锦绣颇为惊讶,原以为他不过偷偷进到揽月拂晓,没想到他竟能这样堂而皇之地坐在琼华宫。
沈漾一笑“今日奉命来给各宫娘娘送这钗环玉器的。”
藏仪也是一笑“沈公子在这儿都等你半日了,你这是去哪儿了?”
“我,我的猫丢了。”锦绣支支吾吾。
晚歌轻笑“小姐丢的可是它?”说罢扬起手中的大饼。
锦绣上前接过“是了,是了,叫我好找。”
“我这总容易就饿了,晚歌随我去小厨房看看。”藏仪有意让他二人独处。
锦绣抱着大饼坐下。
“怎么,还气那日殿上我未曾理睬你?”
锦绣不答,只伸手拍上大饼的脑袋,责骂这不听话的猫儿“爱怎么是你的事情,惦念着旧主你就别回来啊,亏了我还这般用心待你,早知道你个禽兽没心肝,叫你再乱跑。”
大饼可怜兮兮一声“喵。”
沈漾一笑“好端端你骂它作甚?”
“指桑骂槐你不懂啊。”锦绣狠狠回道。
沈漾便上前,玉扇敲上大饼脑门“你个禽兽,你不会说话就罢了,怎么还不知道听话,该打。”
大饼猫儿很是无辜,哀嚎一声,锦绣一笑。
“这深宫天晚,我也不便久留,你在这儿自己照顾好自己。”沈漾声音温和,不同于方才树林中的清冷。
锦绣抬头看他,这样的沈漾,或许真的是个认真的男子吧。
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玉扇,从荷包中取出一个银丝勾芡的扇坠挂上,半指长的银丝绞成的双股细柱,直直的坠着,下面坠着的正是当日沈漾送的南海珍珠,耳坠子改成扇坠,简洁大方,不像那些玉坠穗子的累赘。
沈漾接过,银柱连着珍珠,晃动时带着厚重的质感,不似编绳的拂软。
“这是?”
“当日你送的南海珍珠坠子,丢了一只,剩下这一颗。”
沈漾一笑“当日这珍珠天下仅此一双,今日这珍珠,天下仅此一颗。”
锦绣只知道这珍珠名贵,却不知如此稀有。
沈漾看出她的诧异“此对珍珠名为鲛泪,双颗形似滴泪,珠子若是沾上泪水便会莹润透明有如泪滴,珠子若是沾上鲜血,便会是血色通透有如红宝。”
锦绣突然就恨自己有眼无珠了。
“后悔也来不及了,现在这天下仅此一颗的鲛泪,是我的。”沈公子轻摇玉扇,珠坠晃动,锦绣公子内伤。
沈漾走后锦绣为此扼腕了一整晚,想不通,当时为什么就想着做了个扇坠,这样的奇珍,怎么就做了扇坠,就是打个簪子镶了也是好的啊,怎么,怎么就想起来做了扇坠。
“小姐这是怎么了?”晚歌看着锦绣嘶吼哀嚎不由有些担忧。
藏仪忍不住“别嚎了,真难听。”
锦绣情到浓时,上前抱住藏仪继而嚎哭“藏仪妹妹。”
藏仪觉得过于肉麻,肉麻得想吐。
于是藏仪就吐了,吐了整整一夜。
次日清早老御医捋着胡子隔着丝帕探脉“不打紧,只是害喜。”
言罢便开了药,锦绣总觉得这治病的都是一个德行,什么都洋洋洒洒开个药方子,然后就是汤药,老御医挥毫写方子的样子就和南宫一样一样的。
吐了半日,汤药灌进去又吐出来,锦绣看着遭罪。
这厢温文又送了几样点心来,见着一宫主位的昭容娘娘吐成这样,犹豫着要不要送进去,锦绣眼尖,就将温文领了去偏殿。
打开食盒一看,果真尽得胡无为真传,对这小小年纪的温文更是佩服。
锦绣尝一口“果真是嫡传弟子,就是强得多。”
温文憨憨一笑,连忙摆手。
锦绣吃着也堵不住嘴“你是一开始就不会说话的吗?”
温文眼帘垂下来,摇摇头。
锦绣喝口水接着问“可曾医治过?”
温文苦笑又摇摇头。
锦绣心里瞅着这温文伶俐,小小年纪这般倒是可惜,琢磨着不晓得南宫的医术比他师傅玉壶子的妙手回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