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对自己不甚和善,但有不曾实际伤害自己的人,她才懒得在乎。若是成天为这样的人闹心,那真是傻到家了。
比如季夫人,比如顾向黎,都属于她不在意之人。可若是雷舒麟惹到她,那就一定不会轻饶。
童冬月突然唤一声“雷舒麟”。
“啊。”
“雷舒麟你记着,若哪一天你伤了我的心,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在乎你。只当你死在我心里,我会把你的‘遗体’扔的远远地,今生今世,再也不瞧你半眼!”
雷舒麟收到她警告的眼神,虽然觉得此番言语有些莫名其妙,但瞧她语气极为果断无情,丝毫不拖泥带水。不由得既心中一惊,既紧张又害怕,只好连连称是。
“好好好,我发誓,若那一天伤了童姑娘的心,不消你说,我自己就会滚得远远地。”
“哼,这可是你说的。”
“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童冬月不再说话,雷舒麟也不知是哪点惹到她了,以至于她言语如此反常,当下不再开腔。
与此同时,童冬月亦是十分纳闷,她何时也变成自己一向不屑的怨妇?
她认为撒娇是一件很掉价的事儿,因为父亲从小就教育她,女子当自立自强,切不可成为自怨自艾的深闺怨妇。
从懂事起,她也都是这样告诫自己的。即使和爹爹与大哥在一起时,也绝不会向他们撒娇。为何现在会向雷舒麟这样做,她心中大感不妙,好像要大祸临头。
她心中不畅快,是以,不再言语。
其实,童冬月年幼时受童父言行影响极大,年纪轻轻便经历诸多打击磨难,逐渐养成了清冷淡漠的性子。
但这样只是一味拒绝导致的冷漠,并经不是那种饱尝世间百态后,慢慢领会于心的看破红尘和超然。她又怎能真正做到无心无情?如若不然,她也不会短短数月就深陷情网,不能自拔。
因此,那种小姑娘的性子,被人撩拨后就显露了出来。只是她不懂,所以在短暂失态后,尽想着要如何恢复常态去了。
雷舒麟细细品味着她对自己与顾向黎态度,心想:“她对自己要求严苛,对表哥却满不在乎,那说明冬月心里装的确是我啊。”
心念及此,不禁眉开眼笑,洋洋自得,一个劲瞅着童冬月傻乐。
……
季府侧厅中。
季夫人靠在椅子上,一手支头。
时值季雨雯丧期,她穿戴格外素淡,不似平常的雍容华贵。保养得宜的脸上,微微倦意。良久,缓缓开口。
“你说,这事都被顾向黎压下了?”
堂中垂首的男子,毕恭毕敬道:“是。我的人刚有所动作就被巡守发现,当场以散播流言之罪,尽数逮捕。”
没错,雇人城中散布流言,刻意败坏童冬月名声的幕后之人,便是窦鸳。
她本就对童冬月不喜,当初只不过碍着童冬月对季雨雯有益,所以才耐着性子曲意逢迎。
后面两人由于柳树精的之事撕破脸皮,晚上她的脸颊莫名红肿。除了童冬月,她再也想不到还有谁会对她动手。她才不会相信什么“鬼打脸”无稽之谈。
不管季纨珠会不会嫁给雷舒麟,童冬月她是恨定了,她铁了心不让童冬月在明城待的舒心。
季夫人以为童冬月会因为那事,记恨于她,因而在夜里偷袭,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且,现在任谁给她解释,她也不会相信此事不是童冬月的主意。
顾向黎好心办了坏事,无意之中又给童冬月树了一个劲敌。若是被她本人知道了,定会呕的吐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