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的话,他明天不但变成罪大恶极的剥削者,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还得担上“顾家不孝子”的罪名。
况且,他还真不敢笃定,童冬月不会在大年夜或者大年初一,堵在家门找他要钱。若是如此,他这城主的脸面真是丢到舅舅家了。
“对了,你还是抓紧查查,为何上次被狐妖所害的尸体,没有按照命令火焚。到底是谁阳奉阴违,必须一查到底,决不能姑息养奸!”顾向黎将茶杯置于桌上,不怒自威。
“是!属下遵命。”
“等等,先去通知青离明早来顾府。”
“是。”
待李晟睿消失后,顾向黎传了顾管家进来。
片刻,一位身着灰色绸衣的富态老伯进了门,此人便是顾府的大管家,顾全安。
顾全安年六十八,本姓李,是顾府的老人。从顾向黎祖父任城主时就在顾府当差,后来凭着才干和忠厚老实,渐渐爬上了顾家大管家的位置,并被赐了主人的姓。四十余年一直兢兢业业,将顾府打理的仅仅有条,因此也深得顾向黎信任。
“少爷,有何事吩咐?”顾全安弓着身子,毕恭毕敬道。
虽然顾向黎已经任城主之位七年有余,但他总觉得对方还是从前他疼爱的小少爷,因此并未改口。顾向黎也尊重他的想法,也未曾纠正。
“顾叔,你到钱庄取两万两银子出来,我明日有用处。”顾向黎嘴角堆起一抹奸笑。
顾全安微微吃惊,心道:“好端端的少爷为何要如此大笔的现银?”
“是。”
顾全安虽然心有疑惑,但并未表露出来。他深谙为奴之道,主人家的命令只需要听从便是了。
……
雷舒麟追出府外,童冬月已经坐在马背之上,他也跟着上马。
两人并马而行,不疾不徐,他见童冬月久久不语,神色颇为不自在,问道:“冬月,你怎么了?”
童冬月若有所思,转头望向他,不答反问:“舒麟,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虽然她知道顾向黎对自己有所不满,但他藏在心里就好。就算他不说,她也心知肚明,何苦要次次言语相激,让她下不来台,在众人面前落她的面子。
至少现在,她对顾向黎来说,还是但有用处,他如此明目张胆的得罪于自己,就不怕她撂挑子走人吗?
然而,一万两银子,真不是一笔小数目。若不是顾向黎欺人太甚,她也不会这般狮子大张口。
刚才激愤之余,头脑一热做出那般“疯狂”举动,现在静下来想想,不禁有些后悔。
雷舒麟明了,知道她是为自己的“失礼”而懊悔,安慰道:“不必自责,表哥钱多着呢。何况这是他应该的。”
他又伸手指了指自己,故作严肃道:“瞧,相公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等着娘子你赚钱养家呢。因此多收些银钱,这也是应该的。”
他的滑稽之举,惹得童冬月噗哧一笑,自己也咧嘴笑。
童冬月怪道:“嬉皮笑脸,没个正经。”语毕,还假装生气瞪他一眼。
他见童冬月脸上愁云散去,心情也大好。见她盈盈美目,蕴含薄怒,好似秋波涤荡,动人心弦,“呵呵”“呵呵”乐了好一阵。
童冬月瞧他一直傻笑,以为是在嘲笑自己。思及此,脸色又渐渐暗下来。
雷舒麟见此情景,赶紧适可而止,敛容正色,道:“冬月,别跟表哥计较。他从小就这怪脾气,要么不理人,要么就总埋汰别人。”
童冬月哼一声,道:“才不和他一般计较,不值得。”
心中补充道:“我是和你计较呢,傻子。”
永远不为不值得的人较真,此乃童冬月人生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