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进的过程中,霍尔教官在不断的发布着冲锋的命令,大军行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
“来不及了……”看着战棋上的对弈,伯特教官的眉头,却是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这时战棋上,那密密麻麻的如同蚂蚁一般的士兵,几乎全部集中在了平原之上,一边是安洛·凯特的锋矢阵,而另外一边则是霍尔教官的数十个方阵,那些零散的骑兵到安洛·凯特的矢锋阵的距离,要远远的小于霍尔教官的大军与骑兵的距离。
所以说,对他们而言,安洛·凯特现在只需要发起一个冲锋,那么那三千骑兵便会彻底的被淹没,而被淹没的同时,甚至连一个浪花都不会被激起。
三千骑兵的覆灭已经成为了定局,而这时霍尔教官所下达的大军急行命令,在这时就是一颗毒药,没有一支军队可以做到,在全力冲锋下还能够保持稳定的队形,如果在狠狠的撞在安洛·凯特的锋矢阵上,那么便会成为一场悲剧。
虽然是五比一的数量,胜利永远在霍尔教官的一方,但是士兵的伤亡率却会大大的增加,增加到一个能让霍尔教官,被牢牢的钉在帝都的耻辱柱上的分量。
此时伯特将军的眉头,己经紧紧的拧在了一起,而另外一边,伊丽卡那双如同蓝宝石一样的眸子,却是变得越来越亮,其中闪烁着欣喜的光泽。
因为他知道,自家少爷的一个命令,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射马的命令,便让局势颠覆到这种程度,难不成,是身处战场中的安洛少爷,己经开窍了?
伊丽卡突地扭过了头,微微有些发怔的看着安洛·凯特,但是也只是一瞬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那原本还欣喜非常的目光,在刹那间便变成了颇有些无奈。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是一种非常好的战术,只是这种对付骑兵的办法……如果被凯特老公爵知道了,那少数是不是会很悲惨?凯特公爵可是一名正直的骑士,他所统帅的军队取得每一次胜利都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
战场上的冲锋,战术上的运用,光明正大到每一次所做的,都让哪怕是教廷的那些最正直的圣骑士团的将军们,也挑不出毛病来,可是少爷今天做的这一切……?
在伊丽卡看来,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悲剧】,安洛少爷再一次被悲剧了,在她看来,安洛·凯特一定会输,但是哪怕他是输的体无完肤,那么所换来的也只是几句斥责而已,但是现在如果射人先射马的命令,被老公爵所得知,那么就不是几句斥责那么简单了,一顿家法是绝对少不了。
伊丽卡目光闪烁了片刻,又变得如同水面一样平静。她已然决定,要将这件事情瞒下来,虽然她不知道安洛·凯特射人先射马的命令,究竟是从哪里得出的灵感,但是现在这个命令便是她教的。
想出了解决的办法后,伊丽卡那原本有些局促不安的双手,再次垂下放在了白色的碎花裙上,显得是那么的安定。
但是就在这时,“咦”的一声疑惑声,突地打破了那原本属于炼金空间的沉寂,只见伯特教官,那双原本总是半闭半合的眼睛,在这时突地全部睁开,异常诧异的看着战棋,似是看见了什么难以思议的事情。
随着这声疑惑声,伊丽卡的注意力,也在第一时间便向着战棋望去,在她看来,能够让伯特将军,这位与斯其伯爵齐名的将领,让他诧异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当伊丽卡目光投放在战棋上时,伊丽卡也如同伯特将军一样,心中升起了重重的疑惑,表现在身体上,那便是凝固,如同雕塑一样的石化。
三千骑兵,面对着已经变得零零散散的三千骑兵,安洛·凯特的锋矢阵,绝对可以轻松的吞下,面对着为了救援那些骑兵,而急行军阵型已经变得稍微有些凌乱的库斯帝国的军团,在撞上时,纵然安洛的指挥能力极差,连锋矢阵两星的战力也发挥不出,也足以狠狠的将对方咬下一块肉来……而这样的战绩,已经足以让安洛·凯特进入皇家学院,成为一桩“奇迹”了。
虽然是霍尔教官的疏忽,但是就战绩来算,就是那些现在就读的皇家学院的学生,都不一定会比安洛·凯特做的更好。
但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安洛·凯特却放弃了,己经可以算是唾手可得的“战绩”。
战棋上,那个由残军所组成的锋矢阵,在面对着那些重来的骑兵,面对着已经无法保持阵型的大军主力,突然掉转了头,向着包围圈的一边冲去。
而这时,因为方阵的靠拢,霍尔大部分的兵力,全部向着中间集中,分割在两边的包围圈变得异常的薄弱。
“不好,那小子想要逃跑?”过了良久,伯特教官的口中,突地徐徐的吐出了一句话,这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以现在的局势来看,如果安洛·凯特能够坚持原来的相撞,那么所获得的“战绩”完全是难以想象的,而逃跑所能够得到的结果,便要远远的逊色于原本的战绩,在他看来这根本不划算。
而且纵然是逃了,又能怎么样?以当时平原战役来看,纵然三国残军逃出了平原地区,也免不了被覆没的命运,通过那悠长的山脉,便会被汉口要塞被堵个正着。
当然更重要的是,即便此时霍尔教官的帝国军团,在急行军下已经变得非常凌乱,但是,那也不可能会被他,简简单单便能够突破的。
两翼虽然十分的薄弱,但是在短时间内根本没有可能突破,而时间一旦拖得长了,那么中路的大军和另外一翼,便会将安洛·凯特的锋矢阵合围,到那一刻,安洛·凯特的一万残军便相当于陷入了沼泽之中,想要脱困不能,想要再创造出光辉战绩,便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现在无论在伯特教官,又或者是伊丽卡的眼中,安洛·凯特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只有白痴加笨蛋才会犯的错误。
伊丽卡的蓝色眸子,再次变得暗淡了下来,而另外一边处于战棋之中的安洛,却在沾沾自喜着。
“汉口要塞?我呸,老子管你是什么要塞,反正在战棋上又看不见,这次老子只要能毫发无伤便足够了。”安洛一边挥舞着小旗,口中还一边絮絮叨叨的说道。
安洛·凯特的想法很简单,逃出去,毫发无伤的逃出去,汉口要塞的确存在,但是他根本不会穿越那山脉,因为这是战棋世界,又不是真实的战役,更不用考虑几万大军的吃喝,所以只要冲出了这个包围圈,那么便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安洛·凯特会率领着一万残军,和霍尔的五万大军,在平原上来一次赛跑,而且霍尔那边已经没有了骑兵,所以无论怎么样,都是绝对追不上他的。
所以只要冲出了这个包围圈,那么接下来便是他和霍尔的比拼,谁能撑得更久一些,那么谁便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当然对安洛·凯特来说,能够毫发无损,还有一点疼痛都没有,那就是胜利,因为对他而言,自己现在只有欺负别人的份,要不然还怎么做官三代。
至于眼前正要迎面撞上的,将近一万的步兵和弓箭手,安洛压根就没有当回事,三倍的大军他都可以突破中军,那么这里只有将近一万的军队,想要突破便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头脑中还在意淫的安洛,此时手中的令旗一举,他那原本那张憨态可掬的胖脸,稍微的绷紧了一些,在他眼里,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逃,只要逃出去,那么便是胜利。
“呼啦……”随着令旗的变动,已经掉转过头的矢锋阵,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像是一根羽箭,向着霍尔教官的左翼,狠狠地撞击了过去。
锋矢阵最前面的是五百护卫,就是整个锋矢阵的箭尖,而霍尔教官的左翼,最前面的则是成堆成堆扎在一起的步兵,两方相撞的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当安洛大军锋矢阵的箭尖,狠狠的扎入了霍尔教官的左翼之中的时候,护卫的身上升腾起五颜六色的光泽,那光泽笼罩在兵器上,笼罩在铠甲上,竟是让那五百护卫成为了一座座坚不可摧的堡垒,无论是对方步兵手中的长枪,还是那些弓箭手的羽箭,都好像是撞击在那些铠甲上就如同撞击在钢铁之上,只能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看着这一幕,安洛的眼睛亮了起来,那双圆圆的小眼睛之中,散发着一些绿油油的光泽,就如同一只饿了许久的狼,猛的看见了一群羔羊。
“这便是这个世界的“精锐”?”扫了一眼那五百护卫,又看了看身旁的守护者,安洛闲着的那只拳头,也是紧紧的攥了起来。
羽箭黑压压的如同乌云蔽日,无论是霍尔教官那一方,还是安洛·凯特这一方,那“嗖嗖”的响声,汇聚成了一道洪流,压的整个战场都透不过气来。
目前安洛·凯特的军队,暂时的占据了上风,五百护卫突入对方的阵型,就如同五百只狼闯入了羊群,在肆意的屠戮着对方,再加上安洛那一方弓箭手和弩手的压制,让这一万残军,很快地便突入了对方的大军之中。
但是突入,并不代表能够马上突破,当霍尔教官的死守的命令,传达到左翼之中,那一万人如同疯了似的,向着安洛·凯特的锋矢阵,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呼喊声如同波涛一样,在战场中一浪高过一浪,兵器的撞击声,汇聚成了一股钢铁洪流,轰隆隆的响起在天地之间。
在此时,处于中军之中的安洛,所能够望见的,就只有无数人头的攒动。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蔓延,安洛·凯特的一万残军,已经突破了霍尔教官左翼的方阵的一多半,如果能够保持原先的冲势,那么用不了多久,安洛·凯特便可以成功地逃跑,不过要是安洛自己的说法,就是成功“突围。”
可是胜利的天平,不可能永远在倾向于安洛·凯特的一边,随着时间的地蔓延,安洛一点点的,也陷入了不利的境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