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他面上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实则心里是烦透了那些见到了他就犯花痴的女子!
再一个,苏夏至做饭菜的手艺比他姐姐一点不差,若是凭良心说:似乎闵家的饭菜花样还更多些呢……
抛开心里那些使人不快的东西,姜温躺在里面三新柔软洁净的被褥上,翻了个身,决定就在闵家安家了!
“影……”吹熄了灯的宽敞房间里,他的声音几不可闻。
“大人!”几乎姜温的声音才一发出便有人应了。
这让明明只有床上躺着人的屋里立时显得诡异起来!
“回趟府里,明儿一早把浴桶,还有我的换洗衣服都送来。”
“是!”一声过后,房间里重新归于平静。
躺在床上的姜温又翻了个身,脸朝着外,看着从窗中映出的朦胧的月色出了神:“那些老顽固要是再敢给我提亲,我就真给夏夏当小妾去!”
给隔壁睡着的那个女人当小妾?
这话一说出来姜温自己的脸便火烧火燎地红了起来!
尽管知道屋里没人,他还是将头整个蒙到了被子里:“气死那个姓闵的,我就是老大啦……”
寅时才到,听着外面更鼓响的苏夏至便摸着黑起来了。
“还早吧?”闵岚笙困得有些睁不开眼,直觉娘子是起早了。
“你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饭,等会儿我叫你……”回手给秀才的被窝掖好,苏夏至开门出了屋。
外面的天色将明不明,正是夜里最黑的时候。
苏夏至小心翼翼地进了二进院子。
要说这个新家还有什么地方不可心,就是厨房的位置了。
新家的厨房在二进院子的西面,这房子的原主是个使奴唤婢的商人,厨房在后院,做好了饭菜往外端的时候自有丫头婆子。可闵家就不行了。
现在几个丫头还小,高越他们到厨房出来进去的倒还将就,再过几年,小丫头长成了大姑娘,高越和小武再这样进进出出的便说不过去了。
在井边打了桶水,洗了把脸,苏夏至进了厨房,点火烧水。
昨天就打好的肉馅现在已经入了味,她切了两根大葱进去,加了芝麻油拌好,调成了猪肉大葱馅,又淘了半碗粟米煮了粥……
半个多时辰后,前院正屋里亮起了灯光,闵岚笙没用娘子叫自己起了床,不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了小武和高越说话的声音。
苏夏至把才出锅的一笸箩馅饼和一盆子熬得黏糊糊的粟米粥端上了正屋的桌子,解了围裙准备回屋睡回笼觉:“都吃饱了再走……”
姜温打着哈欠迈步进了屋,一副愁眉苦脸没有睡够的模样,不情不愿地第一个坐在饭桌子边上:“早朝!早朝!这么早就要出门,看看……这么好的肉饼哪里有胃口吃……嗷呜……”
早饭摆上桌,干的稀得都有,他们几个都是大人,也用不着苏夏至再盯着,只要她家秀才出门不饿着肚子就成……苏夏至不理国舅大人的牢骚,径自回了屋补觉。
待到天光大亮,她精神饱满地起了床,院子里早就恢复了清净。
秀才不在,家里就剩了她们娘儿几个,苏夏至便觉得一天挺长。
慢悠悠地穿衣叠被,又拿了梳子梳了头,看了看天色,她迈步出了屋,打算将院子打扫一遍就把孩子们叫起来吃饭。
才拿起了扫帚,院子还没有扫,大门便被敲响。
苏夏至站在门里,猫小白趴在门口,都警觉地听着外面的声音:“是闵大人府上吗?”
“正是。”确认没有听错的苏夏至把手里的笤帚立在墙边开了门,猫小白先窜了出去!
门口站着的面白无须的中年人明显被悄无声息出现的大黑狗吓了一跳。
他眼睛一眯眉毛一扬,拢在袖中的手已经握成了拳……
“别怕,我在这里,它是不会咬人的。”苏夏至赶紧迈步出了门,回身将猫小白赶回了院子。
再一回身,看见自家门口停着的两辆马车,不禁问道:“您是?”
“小人是姜丞相府里的管事,奉了丞相大人的命令将这些东西送给——闵大人。”
姜府管事说的语气很奇怪,最后还不经意的皱了下眉。
但苏夏至已经顾不上观察别人脸上的表情了,她已经完全被来人的一番话砸晕了……
“!”她知道姜温的官不小,比秀才大了很多,可没想到居然是丞相!
丞相啊……苏夏至的脑子里想的上一世看过的古装剧里那些狡诈奸佞的白胡子老头的造型,怎么也和心情不好就多吃两碗饭的姜温重合不起来。
“夫人,请问这些东西都放到哪里?”中年管事见她失了神,又候了一会儿才问道。
“啊?什么东西?”从吃惊中缓过神来的苏夏至这才望向来人。
然后她就明白姜温的管事为何用了那种奇怪的语气说话了……
“呵呵,您说这个是你们姜大人要送给我家秀才的?”
苏夏至要笑不笑地看着两个壮汉抬着的崭新的浴桶问道。
“我家相公,就是您说的那位闵大人。”怕对方没明白自己的身份,苏夏至又多话解释了一句。
姜府管事的表情如今看来有意思极了:也是强自忍着震惊,保持着平和的姿态,但苏夏至看得出来,这男子心里一定已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没法不吃惊!
谁会想到一个独身了二十多年的青年才俊会给另一个已经娶妻生子的青年才俊送浴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