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罗殿,阴森森的天罗殿。
在数节台阶之上的石椅之上,铺着一张由百余张白狐狸皮所精心缝制成的皮毯子,洁白而干净,没有一丝的瑕疵。
与之相映的,是铺在椅子脚下面的一整张虎皮,老虎虽死,余威仍在,尤其是那只刻意留下来的虎头,正好冲着大殿的下方,使那些前来参见天罗殿主人的人,正好面对着这只虎头。
而天罗殿的主人花洛雪,此时正赤着脚,斜卧在石椅之上的狐狸皮当中,她手握酒杯,****半露,展现出她最完美曼妙的曲线,轻轻的摇晃着那条悬空的玉腿。
裙摆上扬,纤细修长的小腿裸露在外面,脚趾好似一颗颗水晶葡萄一般晶莹剔透,这宛如白玉雕成的美腿在白狐狸皮的衬托之下,更像是一件艺术品。
她拥有着一张光滑白皙的脸,灿如春华,皎如秋月,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不着一点粉妆就足以惊艳天下。
但是,在她的眉宇之间却抹有一忧愁,那种淡淡的、无奈的、不甘的忧愁,是什么让这绝世美人会有如此寂寞萧索的情绪?
大殿的阴影之处,一个挺拔的黑影静静的欣赏着这几近完美的女人,目光不曾离开她片刻,虽然在他的眼神里早就已经没有了昔日的那般痴狂和火热,却多了一分温柔和情意。
“娘亲,我回来了!”潭奇大步从殿外走了进来,单膝跪倒在地,深施一礼,说道。
花洛雪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波动,就连身体的姿势都没有改变,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淡淡的说了一声:“起来说话。”
“是!”潭奇在花洛雪面前,不敢有半点的违背,恭敬的站起身子。
“可留有活口?”花洛雪自然知道潭奇不会失败,他也从来没有失败过。
潭奇低头说道:“孩儿只杀了薛良一人。”
“难道你不怕他的儿子以后会来找你报仇么?”花洛雪的声音依然如古井无波。
“孩儿不怕。”潭奇的心中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很好,这本《密宗慈悲十三式》便是你此次任务的奖励。”花洛雪将手一挥,将一本薄薄的书册丢在了潭奇的脚下,显然是早就已经就准备好了的。
潭奇俯身拾起,施礼说道:“孩儿多谢娘亲。”
“下去吧。”至始至终,花洛雪都没有正眼瞧过潭奇一眼。
直到潭奇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中,花洛雪这才坐直了身子,将手中的那杯端了很久的酒一饮而尽。
“这孩子,越来越像他了。”花洛雪喃喃自语,思绪飞舞,陷入了记忆的漩涡之中。
大殿角落里的黑影暗叹了一口气,心如刀绞,身影退入更黑暗的角落,消失不见。
在花园之中,潭奇打开《密宗慈悲十三式》,认真的阅读起来,这是一套掌法,西藏密宗的至宝,不知道花洛雪是从哪里获得的,而花洛雪的宝贝却不计其数。
这也是潭奇所获得的第七件奖励,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去执行的任务,是去刺杀一个土财主。
那个土财主为富不仁,与官府勾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横行乡里十余年。
这本来是一个极其简单的任务,暗杀他不费吹灰之力,但是,花洛雪却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要潭奇提前一天通知到那个土财主。
“死期将至”这四个大字便出现在了那土财主的家中,那土财主惊慌失措,不仅请来了不少的护院,甚至还请来了十余名捕快。
潭奇没有兵器,全凭着一双拳头,杀出了一条血路,终于结果了土财主的性命。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那年他十六岁。
若不是一路以肉相搏,苦战到了天亮,他又怎么会用自己的双手去结果一个人的性命?
若不是对方步步相逼,赶他到了绝境,他又怎么会在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没有心软?
至少,他通过了测试,每个天罗殿的杀手都必须经历的测试,不管你是不是花洛雪的儿子。
满身伤痕的潭奇获得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份奖励,一对阴阳刀,适合用来刺杀的利刃。
分则双仪,合则太极,盈亏有度,杀人无形。
从此,这双阴阳刀便不离左右,成为了潭奇生命中最重要的伙伴。
“你果然在这里。”一道黑影说道。
潭奇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很单纯,很干净,站起身子,说道:“陆叔叔,你来了。”
陆一恒微微点头,他伴随着潭奇的成长,他们之间的对话,都远远超过了他们与花洛雪之间的对话,无论是潭奇,还是陆一恒。
花洛雪真的就是一个冷若冰霜的无情之人吗?
潭奇不知道,因为自从记事开始,花洛雪对自己就十分的严苛。
在年幼的时候,潭奇就开始修炼天罗殿的顶级武功秘籍《刺客九诀》,稍有做不到的地方,就会被花洛雪严惩,最严重的一次,竟然让幼小的潭奇罚蹲马步七天七夜!
在修炼《刺客九诀》的同时,曾经在一年之内,给潭奇请了六位老师,而且这六位老师皆非无名之辈。
到现在为止,除了陆一恒之外,潭奇一共拜过十六位老师,而花洛雪从来没有教过潭奇一招半式,她对潭奇所做的,仅有两件事:奖励与处罚。
而陆一恒,却教会了潭奇最多,特别是在教导潭奇的剑法方面,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使潭奇在剑法上的造诣,突破了极限,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潭奇所欠缺的,只是经验和功力。
经验需要在实战中慢慢累积,功力则需要不停的修炼,弱者只有不停的修炼,才会变强,而强者只有不停的修炼,才会更强!
“这密宗慈悲十三式乃是密宗武学当中的顶尖掌法,其中的关键诀窍,是在于对掌形的运用,圆掌、爪掌、钩掌、反勾掌,龟背掌、剑指掌、立掌、俯掌、仰掌、直掌、反直掌、横掌、切掌等十三种掌型各有不同。”陆一恒缓缓道来。
“没想到陆叔叔你也练过这套掌法?”潭奇对陆一恒一向敬佩不已。
陆一恒摇了摇头,说道:“我并没有练过这套掌法。”
“那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潭奇有些惊讶。
“我曾经与那密宗长老坤达在雪山之上大战过三天三夜,就领教过这套掌法。”陆一恒仿佛是在讲述一个故事,而这个故事似乎与自己半点关系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