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族人凭着自己原始的本能,还有本性的勤奋,外加绵延几千年的割不断的血源关系,他们最终在南阳桐柏山的某个地方发现禁地盘古墓。尽管当地的盘族守墓人对自己回归的兄弟表示欢迎,但他们却对张骞及其他的外来人有着天生的不信任感。
最让盘族人想不到的是,在张骞帮他们找到自己的族人之后,并没有走的意思,而且在当地人视为禁地的外围山头上同样建了座道观起名玉山,以些为据点,安插自己的人以宗教的名义居住下来。
这显然是汉武帝和张骞精心设计好的圈套,他们并不是真心为盘族人找到自己的族地,真实目的和匈奴人一样,只在乎盘古墓地内的智慧之书及帝王渴望的长生之术。以张骞的推断,这处人人禁止进入的凹地,很可能就是传说被洪水淹没的盘古墓的入口。
张骞让自己最得力干练的部下,伪装之后,居于玉山道观内,暗中寻找进入盘古墓的线索,以期收获盘古墓内的一切珍藏。至于盘古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有没有揭示一切生命本源的智慧之书,没有人知道。
但是,张骞的行为显然触动了神灵,在瞒着守墓的盘族人进入禁地之后,他们不小心惊动了墓内的神兽,它在醒来之后,勃然大怒,冲破几千年的封印,绞动着巨大的尘土与风沙,把这些人全部拧碎成像沙一样细小的碎屑,由泥沙挟裹着,一起埋在了禁地之内。与此同时,玉山道观所在的大山像活了一样,突然张开大嘴把玉山道观吞到肚内。
事到此时,后悔不已的北海盘族,感念张骞带他们来到中原之恩,保留了他的性命,带着惊魂未定的他,告别族人,重新回到南阳独山之上的玉山道观。自此,他们再也不回族地,也没有回北海。这些盘族人最终与山下土着通婚,融入当地人的生活。但是,他们依然会以隐秘的口口相授的方式,流传自己本民族的历史记忆。而这个保留记忆的人,就是玉山道观内的长老。
张骞怕遭天谴,决定放弃寻找盘古墓的计划,他向汉武帝隐瞒了事情真相,只是说一切还在进行中。年老的汉武帝似乎已经失去了对张骞的信任,不久后,张骞失爵。两年后,汉武帝病死。在他死之前,像秦始皇一样,屠杀了很多术士。汉武帝痛思自己对巫蛊之术的信任,自此后,诸子百家,俱不可信,只尊对鬼神存而不论的儒家学说。在一统天下,做万世不老君王的梦想全部破灭之后,这算是汉武帝对自己人生观的一次最终的修正与反思。
自汉以后,盘古墓地的传说告一段落。在历史上,再提起古墓冲的冢头禁地时,就是唐朝和元朝时候的事情了。唐玄宗时期的大将军高仙芝远征阿富汗,也没能找到西南支盘族人。据说成吉思汗与他的继承者,横跨欧亚大陆,疯狂地寻找失散的盘族人,忽必列、蒙哥更是数次亲临南阳,但最终,盘古墓地像凭空消失一样,没有人能找得到。
……
玉山长老终于讲完了盘族史。我对他这个漫长的说史过程产生疑问:“以您的意思是,中国历史上的几次最重要的扩张,都跟古墓冲里的冢头有关系,这太夸张了吧?再者说,古墓冲是个很好找的地方,连我们都去过,以一国之君的能力和力量,不可能找不到它的。除非它根本就不存在,你讲的只是一个故事罢了。”
玉山长老笑了笑,说:“你就当我讲故事吧。一切都不必太较真。”
南漳想了一会儿说:“长老,既然张骞之后,盘古墓再也没有人能找到。那我们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运气,有机会到过那里呢?还有,我的伯伯们怎么也能找到它?”
“我说过,你们是有缘人。”玉山长老说,“以后你自然会慢慢明白。”
“对了,那天坑里面有只怪物,是不是长老说的守墓神兽,我们曾经亲眼看到过它。”南漳突然又问,“看来守墓的并不光是盘族的族人,还有神兽。族人之所以不敢进到禁地内,其实是出于对神兽的恐惧,而那个所谓的祭奠人,其实和您一样,有着掌控神兽的能力,所以,他才可以顺利地进去。”
玉山长老点点头,说:“你说得对。”
“那神兽是什么?一条大蛇,还是一条传说中才会有的龙?”我好奇地问,并且把自己见到的情景描述给玉山长老。
“你见过龙没有?”玉山长老问,“你见过那么大的蛇没有?”
我和南漳都摇摇头。它既然不是龙,也不会是蛇,那它又是什么东西呢?几千年来,依然活着。我们用疑问的目光瞅着玉山长老寻求答案。玉山长老笑而不语。
“那么,我问最后一个有关盘古墓地的问题,就是它的墓地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真的是有智慧之书和长生不老的仙药吗?”南漳问。
玉山长老说:“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墓里面有什么。知道的人都死了,活着的没有人能进得去。”
他的意思很明显,盘古墓地的谜,无论是在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依然是个谜。祭奠者李东能进入禁地内,也仅仅说的是墓地的外围,他却进不到盘古墓里面。根据传说推断,盘古墓应该在水里,这就是说,它埋得很深,以至于那里面全是水。
即使我和南漳有能力找到盘古的墓地,但那传说中进入者如同进入末世般的预言,也禁锢着我们,是否有胆量打开它的墓穴,去真正看一眼。因此,事情应该到此为止,我们放弃一切寻找古墓冲禁地内的秘密的愿望,让自己的生活重新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
我说:“南漳,我们再也不要提古墓冲了,哪儿也不要去了,把苏丽找到后,我们回去,正常生活。”
南漳望着我,半天没说话,最后,苦笑地说了一句:“刘红旗,我们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