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绕过盘古神像,只见前面墓道两侧的石壁上开满了凹槽,如神龛一样,里面都安放着一具具发着绿莹莹光泽的尸体。他们身上披着灰色的长袍,长袍之外罩着一层浅绿色的淡光,光线柔和。尸体的脸部没有盖面罩,而且无一例外,眼睛都睁着。由于尸体保存完好,这让他们看起来像活着的人,只是站在那儿发怔或者在思考问题。
我也推测不出来他们死去的年代,尸体能保存如此之好,如果不是做过特殊的处理,只能说这个地下墓穴天生就是存放尸体的地方。里面有多少具尸首我也不能详细计算,目及之处,从近到远两侧石壁尽是。至于墓地的尽头还有多远,我也估计不出来,只是觉得远处的绿光如繁星点点。
既然玉山道观敬拜的是盘古,它当然跟古墓冲冢头禁地有很深的渊源。而且,它的墓葬形式和古墓冲井下的圣地有非常相似的地方,都是把人用灰布裹着。所不同的是,这里的尸体是站着,而古墓冲的是躺着。古墓冲的尸体的脸被盖着,而这里的不但没有盖,而且眼全都睁着。
这些逝者为什么要站在那里呢?
“因为只有睁着眼才能守望家园,因为只有站着才能走回自己的故地。”玉山长老说。
我一下子明白了,这里安放的死者其实就是传说中盘族的一支。他们的精神家园在古墓冲的冢头禁地内。客死异乡只能站着埋葬,这样他们在另外一个世界才能走着回去。
我和南漳现在最感兴趣的是,这里的玉山道观和古墓冲盘古墓葬天坑之上的玉山道观有什么内在联系。玉山长老对古墓冲的禁地又有多少了解。
在玉山长老的讲述中,我们又了解到一段几近淹没的盘族旧史。
盘族在上古时代,大禹之后就已经在中原地带销声匿迹,零碎的传言仅是来源于遥远的边垂之地。
这些盘族流落在外的分支,在传言中拥有着相当大的声望。他们在人们口碑流传中不但博学智慧,生活在高度文明的理想国里面,而且还有着强大的法术和超自然能力,让中原的皇帝羡慕不已。
对于寻找盘族的最早记录,应该始于周穆王。据说周穆王以擅长制造的造父为车夫,以诸侯进献的八骏神马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骅骝、绿耳为御驾,一路向西。他有幸见过最重要的一支盘族人,就是当时由女魃带领坐船迁徙西北的那一支。这些盘族后裔的首领从女魃掌控船只的那一刻开始,都世袭为女性首领。周穆王非常幸运地和当时盘族后裔的首领西王母喝了酒聊了天,最后,还得到了延续寿命的秘方。据说他们之间还擦出了一点点爱情的火花,可做猎奇的野史来读。
史书上还记载了周穆王一段奇特的经历,就是他亲眼目睹了盘族文明进化之高。而这一记载让后世人对盘族充满了丰富的想象力,认为他们无所不能,每个人都拥有着非凡的魔法和超能力。
当时,周穆王告别西王母行走在回来的路上,他偶遇了在田边工作的农夫偃师。
偃师是一个负责耕种田地的机械师。可是他自己从来不下田地,完全让自己造的偶人工作。他让周穆王亲自查看了一个比起现代机械人还要出色的偶人。
这个偶人和常人的外貌极为酷肖,周穆王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偃师的随行之人。经过偃师的解说,周穆王才恍然大悟。这偶人前进、后退、前俯、后仰,动作和真人无一不像,掰动下巴,则能够唱出优美动听的歌,调动手臂便会摇摆起舞,让旁观者惊奇万分。要命的是,那偶人还向宠姬抛了个媚眼,这让周穆王勃然大怒,一心认为这个灵活宛似活人的家伙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真人。
偃师当即将偶人拆开,大家发现它只是由皮革、木头、胶漆、黑白红蓝颜料组成的死物。周穆王趋前细看,偶人的内部器官俱有,外边则是筋骨、关节、皮毛、牙齿、头发一应俱全,但却都是假物,一经组合,却又是一个活生生的偶人,将偶人的心拆走,偶人便无法说话,拆走肝则眼目皆盲,将它的肾拆走,就无法走路。
周穆王看得心悦诚服,大叹偃师技法的高超。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周穆王以后,后世再也没有人能找到这些盘族的后裔了。
公元前219年,秦始皇当政二十八年,他派徐福两次东渡去寻找传说中的仙人,求得长生不老之仙术。其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向东北迁徙的盘族人。公元前214年,秦始皇当政三十二年,他派大将蒙恬击破匈奴河南地,相当于当今的内蒙古河套地区。这一次的目的依然是寻找北迁的盘族人。同年,他又派兵攻取南方的南越腹地陆梁,设置桂林、南海、象郡三郡,相当于现在的广西、海南、越南的范围内。这一次是寻找往西南迁徙的盘族人。
在两年以后的公元前212年,他下了一道残酷的圣旨,下令活埋四百六十余名术士。秦始皇动用大量的兵力和财力之后,对盘族后裔的寻找每次都是无功而返,而另外一部分以盘族人自居的术士,在享受了大量荣誉和华贵的款待之后,也渐渐露出一无是处的马脚。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秦始皇,恼羞成怒之下,他下令坑杀了这些虚假的术士。
千古一帝秦始皇,四处寻找,最终还是没有盘族人的真实下落。两年后,秦始皇暴毙,天下大乱,后经汉文、景二帝努力经营,国力方才渐渐强盛,到汉武帝时,他开创了西汉王朝最鼎盛繁荣的时期,那一时期亦是中国封建王朝第一个发展高峰。
汉武帝一生中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一路向西进攻,与匈奴作战再作战。在武帝即位的第三年,建元二年,公元前138年,他派遣张骞出使西域。汉武帝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张骞在两次出使西域之间,奉汉武帝命令派兵四川,开通西南夷道,甚至张骞自己还亲自带兵进驻四川宜宾。
张骞的两次出使,一次西南之行,真实使命就是继续寻找这个在中原早就神秘失踪的民族--盘族中的最重要两支。
事情在张骞的努力之下,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