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里克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的魔杖有些不受控制,它会偶尔发热和颤动。这在魔杖的世界里正常现象吗?”他问。
奥利凡德楞了一下,他向德里克伸出手。
“请把你的魔杖再给我检查一下,格瑞多先生。”
德里克第二次掏出魔杖递了过去。老人把魔杖举到眼前细致地观察、来回地抚摸。
“这根魔杖依然百分之百忠诚于你,孩子。你用她施法会感到困难吗?”奥利凡德说。
“没有,除了发热和颤动,它……她和原来一模一样。”德里克回答。
“那就没有问题了。”奥利凡德满意地说,“这是一根好魔杖,你可以继续使用她。”
“可是——”
“坐下吧,格瑞多先生。”奥利凡德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如果你想要知道答案,我必须先给你讲一些魔杖学的知识作为铺垫。”
“谢谢您,奥利凡德先生。”德里克干脆地说,把椅子拉到魔杖匠人前面,和他面对面做好。
奥利凡德浅色的大眼睛失去了焦距,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几乎所有巫师都认为去魔杖店是为了在无数魔杖中选择一根最适合自己的,”半分钟后,奥利凡德说,“但对于我们研究魔杖学问的人来说,观点就不一样了,我们认为是魔杖在选择巫师。”
德里克基本理解了他的思路。奥利凡德认为魔杖具有思想,那么认为魔杖选择主人也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了,只要你是个巫师,就应该差不多能用任何魔法工具表现你的魔力。但最佳效果一定是来自巫师和魔杖间最紧密的结合。这些联系是复杂的,最初是相互吸引,继而相互探究经验,魔杖向巫师学习,巫师也向魔杖学习。”老人说。
“听着就像朋友或者夫妻。”德里克笑了笑。
“在魔法的世界中,在没有比巫师和魔杖更为紧密的联系了。”奥利凡德微微睁大了眼睛,“至少我有生之年还没有见到过。”
“是的,请您继续,我在听着呢。”德里克赶紧说。
“巫师与魔杖的联系是相互的,巫师会习惯于使用自己魔杖施法时的各个环节,魔力流经魔杖最终成为魔咒的每一个细节都会成为巫师的本能记忆,它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一旦更换魔杖,巫师就会感到不舒服、不适应,如同失去了一部分躯体,这是魔杖对巫师的改变。”奥利凡德用兴奋的语气说,“另一方面,每位巫师也是不同的,他们的性格和思想反映于魔力,在一次次施咒的过程中,魔杖也在随着你魔力的特性而发生细微的变化,和你愈发亲密无间。双方都在为彼此改变,你明白吗?”
德里克有些听懂了。
“按照您的理论,这根魔杖。”他举起黑檀木魔杖说道,“它在上一任主人使用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些变化,而到我手中时,发热和震颤则是这些改变的体现喽?”
“你理解的很快,格瑞多先生,就是这样。”奥利凡德赞许道。
“它代表什么呢?”德里克问,“您说魔杖有思想,它想向我传达什么信息?”
“我不知道,”奥利凡德摊开满是皱纹的手,“每根魔杖独一无二,每位巫师独一无二,每种改变独一无二。哪怕我的家族数个世纪以来都经营魔杖店,也无法穷究魔杖学这门学科,它太深奥了,既神秘又复杂。”
“好吧,谢谢您,先生。”德里克带着失望把魔杖插回口袋,“感谢您的魔杖知识。”
“虽然有如此多的不确定,但有一点我很肯定,孩子。”老人说,“这种改变至少是无害的,你完完全全是这根魔杖的主人。”
是啊,完全无害,然后我的手上就多了几个烫伤的泡。德里克腹诽了一句。
“还有问题吗,格瑞多先生?”奥利凡德问。
“啊……嗯……最后一个问题,先生。”德里克沉吟两秒后问道,“现在我是魔杖的主人,它还会为我产生变化吗?”
奥利凡德露出了揶揄的笑容。
“你怎么确定那不是你为魔杖而产生的改变呢?”
……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德里克、哈利和赫敏抽空就去地窖附近的走廊散步。很遗憾,除了成片恶意的目光,他们毫无收获。德里克收到的敌视远超哈利——他在场地上的言论把整个斯莱特林都骂进去了,现在甚至有激进的斯莱特林学生躲在拐角处给他下恶咒。
另一方面,德里克在斯普劳特教授办公室的禁闭之旅也不甚顺利,隐晦地打听了两次后德里克意识到,斯普劳特教授可能对于奥利维亚霍克的信息一无所知,今年斯普劳特还不到60岁,奥利维亚从霍格沃茨毕业时,她都没入学呢,两人基本无法产生交集。同时,每一位教师都在自己办公室的门上下了识别咒语和保护咒语,以他目前的魔法水平,很难在不惊动主人的情况下溜进办公室。
最重要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第一个项目一天天地逼近了,压力沉甸甸地加载到了德里克的心头。他对于自己的魔法水平很有自信,他认为自己不会有任何逊色于克鲁姆或者德拉库尔的地方。但在第一个项目中,比赛明显不会是勇士决斗这么简单无脑的内容,他将要面对未知未知的事物,任何赛前的准备都有可能做无用功——要知道,以往的比赛中主办方甚至会让勇士面对鸡身蛇尾怪这种XXXXX级别的高危神奇动物,一个不小心命都会丢掉,甚至连裁判都无法掌控比赛。鬼知道这回主办方准备用什么稀奇古怪的危险玩意来考验他们。
大脑封闭术的练习在稳定地进步着,但也没有产生质的飞跃,德里克还是无法把握住脑海中快速闪过的画面,这就意味着他无法从大脑中获取更多未来的信息。
多种趋势交织在一起,混合成了一种复杂的状况。要是持续地无法获取进展,他就将赤|裸裸地面对在第一个项目,面对幕后黑手的阴谋,却毫无反抗的余地。
万幸的是,在禁闭开始的第五天,德里克得到了期待已久的帮助。
当天晚上他正在斯普劳特教授办公室的软椅上阅读一本属于禁书区的《强力符咒摘录》时,一只银白色的大鸟穿过墙壁落在了斯普劳特教授的办公桌上,大鸟张开喙,吐出邓布利多的声音。
“波莫纳,请你把你把格瑞多先生带到我这里来,有一位客人要见他。”
几分钟后,德里克踏进校长室,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炉火边冲他微笑的克莱尔格瑞多。
“妈妈!”他又高兴又激动,上前紧紧抱住她,“见到你真好!”
“我很想你,儿子。”克莱尔用力揽住他的肩膀,“接到你的信,我立刻就安排壁炉过来了。”
听到克莱尔的声音,德里克顿时有了强烈的安全感。这十五年来,不论工作还是家庭,克莱尔都在他心中树立起了一个强大而可靠的形象。在这样令人忧心忡忡的关头真真实实地见到她,德里克真是长长了舒了一口气。
“您一定斯普劳特教授,”克莱尔松开德里克向草药课教授伸出手,“德里克很喜欢您的课。”
“你好,格瑞多夫人。”斯普劳特教授笑眯眯地说,“欢迎来到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召出一把扶手椅放在办公桌边上,等到他们落座,又端上了热气腾腾蜂蜜茶,然后不慌不忙地开口。
“十分钟前我接到魔法部的通知,有一位美国旅客即将抵达我的办公室,我差不多猜到是您了,格瑞多夫人。”他说,“您是因为德里克参加三强争霸赛的事才临时造访霍格沃茨吗?”
“您猜的一点没错,邓布利多教授。”克莱尔笔直地坐在椅子上,语气铿锵有力,“我对这件事情充满疑惑。”
“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投进德里克和哈利名字的人,如果您想说的是这个。”邓布利多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干脆地承认。
“您不觉得让两个未成年人参加这样危险的比赛有失妥当吗?”克莱尔的嘴唇抿在一起,“我希望让我的儿子退出比赛。”
“德里克已经对我提出过同样的要求,很抱歉,我做不到。”邓布利多说,“火焰杯是一件古老而强大的魔法器物,它所缔结的是非常古老的魔法契约,短时间内无法破解。恕我直言,等到我们找到方法时,本届三强争霸赛已经结束了。”
“所以你准备什么都不做吗,邓布利多校长?”克莱尔的言辞如以往一样锋利,“您是否感到期待,霍格沃茨拥有两位勇士,大大增加了获胜几率。”
斯普劳特教授愉快的眼神变成了惊讶和不满。
“亲爱的格瑞多夫人,”邓布利多说,语气有点恼火,“霍格沃茨始终注重保护学生的安全,本届争霸赛由三国悉心筹办,勇士们会受到磨砺,但绝不会有生命危险。”
克莱尔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然后,出乎德里克的预料,她并没有继续和邓布利多针锋相对。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校长。”她说,“我想和德里克单独聊聊,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