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便乘上了前往晓荷镇的客车,一个人赶往晓荷镇中心卫生院。
傍晚时分,我便来到了晓荷镇中心卫生院,这是我第二次来这个卫生院,前次是和我们村的村民送我干妈来这个卫生院看病,这一次来是到这里来扎根了。由于来过一次,感觉就不再那么陌生了。
我请了一个搬运工背着二哥二嫂给我的那些东西,来到了卫生院的门前。看见杨院长在那里上班,我便上前去问:“院长你好,我是刚分到你们卫生院工作的毕业生,我叫欧阳梦晴。”他见我这般说,便笑着说:“哦,我收到文件了,不是还有一个叫肖林俊的和你一起分在我们医院吗?咋没和你一起来?”我忙说:“他回老家去一趟再来,可能会晚到几天,叫我向你请几天假。”杨院长笑着说:“没关系的,只要不要超过规定的报到时间就行了。你先将东西拿上职工宿舍三楼最里面那一间去,我马上来安排住房给你。”我心想:单位还安排住房,条件还不错。我忙说:“谢谢院长,以后多关照。”他笑着说:“以后就是同事了,你还那么客气,快将东西拿上楼去。”于是我便让搬运工将东西背上了职工宿舍的三楼。不一会儿,院长便上三楼来了,指着三楼最里面的一个套间说道:“你和肖林俊暂时住在这里,这个套间共有四间房间,足够你们住的了。你们俩暂时在这里住着,等以后等你们结婚了,单位再给你们考虑调整单独的套间给你们居住。”我忙说:“谢谢院长,四间房间足够了,暂时不用考虑住房的问题。”我边说边将东西搬进那间房间,才发现这个套间一共四间屋,里面的两间大一些,外面的两间小一些。由于屋顶漏雨,那墙壁上长满了绿色的青苔,窗子破了很大的洞无法关上,窗外是一大片葡萄架,葡萄藤上的叶子早已落光,只留下一片光秃秃的枝条在风中摇动。真是“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啊。靠里面两间房间里,都有一张现成的铁床摆在屋里,我便准备开始收拾房间,院长忙说:“你还没有吃饭吧,我们刚吃完没多长时间,想来饭菜都还没有凉,你就在我家随便吃点吧。”我忙说:“不用了,等下我去街吃碗砂锅米线算了。”院长笑着说:“快来吧,饭菜都是现成的,别和我客气了。”我觉得盛情难却,便和院长来到了他家的厨房,在他家吃了一顿晚饭,心中充满了对领导的感激之情。吃完饭便开始收拾那四间房间,我将卫生打扫干净,将床铺好,再到医院储藏室搬来了一张旧得不行的办公桌安在床边,我的临时住房就算安排好了。然后在门前的自来水管上用冷水洗了一个头,感觉自己便在这里安定下来了。此时已是夜澜人静,我一个站在窗前,看着天边那弯如钩的残月,面对着那满墙的苔痕,伴随着一个人如痴如梦般的孤寂,真是愁肠百转,百感交集。难道这就是我为之奋斗的目标吗?难道我就要在这里将我的青春燃尽吗?难道段琴毕业后连这样的工作她都不能拥有吗?想到段琴,我便想给她写一封信,告诉她我现在的情况。于是我将杨老师送我的随身听拿出来,放着许茹芸那伤感的情歌,在那张简陋的办公桌前给段琴写信:
段琴:你好!
这是我写给你的第一封信,你还记得我吗,现在过得怎么样,学习是不是很紧张,生活过得还愉快吧,今年期回家过年没有,我不知道你现在是在学校还是在老家,我只有将信寄到学校去了,就算假期你在老家过年,开学了你也自然会在学校收到我的信。离别之后十分想念你,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有时间给我写信,告诉我一下你的情况。算起来你们的课堂教学应该快结束了吧,是不是就要进入实习阶段了呢,时间过得真的很快,转眼我们都分别半年多了。
我现在终于等到分工了,我分配在晓荷镇中心卫生院工作,虽然条件十分艰苦,但总算是分配到一个工作了,这对于我和父亲来说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这标志着我将彻底不需要父母每月为我寄生活费了。我是今天才来报到的,虽然报到的过程十分出人意料,但总算是顺利地来报到了。和我一起分配在这个卫生院的还有另一个人,目前他还没有来这里报到,我一个人闲得无聊,便想起给你写信,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你不会介意吧?我们分工时听县人事局说,明年到你们毕业时,也许不会再统一分配工作了,但具体政策还没有出台。你也不必担心,安心学习,希望到时具体的政策还没有出台,那你们就赶上最后一趟车了。
晓荷镇海拔高度和县城差不多,气候还是很热的,不过这里的水特别好,到处都是河流,你有时间有机会一定来看看,我热情欢迎你的到来。
好了,不再占用你的学习时间,就写到这里吧!
欧阳梦晴
1999年12月29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