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洒洒地下了一夜的小雨,今天终于雨过天晴,深秋的清凉像一支清远的小曲,吹散了高原夏日的燥热,故乡清凉的秋天再一次如期来临。
我在堂琅县城办完报到的相关事宜,便离别了吴心兰,一个人回到了花红镇林檎村。今天我的任务是上山打猪草,我一个人背着装猪草的背篓,沿着小山岗往上爬,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山顶。我站在那高高的山顶上,仰望着故乡深秋湛蓝的天空,故乡的天空如一潭深沉的湖水,蓝得无可比拟。一群大雁从蓝天上飞过,用生命的激情,在蓝天上书写了一个大大的“人”字。它们跋山涉水,风雨无阻,昼夜不停地向南方飞去。他们迁徙中最怕失去的,是和它们朝夕相伴的情侣。看,落在队伍后面的那只孤雁,失去了它今生唯一的伴侣,独自跟随在雁群的后面,发出一声声孤独的悲鸣。
我正在看着天空发呆,突然看见那一望无垠的玉米地里走出一个人来。走近一看,原来是我的小学同学李秋芬。原来这李秋芬并不是我的同班同学,她年龄比我小三岁,只不过同在一个村子,从小一起长大,所以相当熟悉,关系十分要好。记得那时我还在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们小学五年级和其它年级的上课时间是不一样的,五年级的上课时间是从早上7:30上到11:00,中午2:30上到4:30,晚上7:30上到9:00;而其它年级则是从早上11:30上到下午4:30。这样就导致我们早上11:00放学回家时,经常在路上遇到其它年级的同学去上学。由于学校不具备吃早点条件,到11:00放学时,我觉得已经很饿了,但是还得忍着饥饿往家赶,因为只有回到家才能吃饭。那时李秋芬读三年级,每次她在路上遇到我,都会从她的书包里奇迹般地拿出一个洋芋或者是一个玉米来塞给我,然后笑着转身向学校跑去。我便会狼吞虎咽地将她给我的东西吃完,然后再急急忙忙往家里赶。吃了她给我的东西,顿时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了力气,心中充满了对她的感激之情。如今他已和我的一位远房亲戚订了亲,过两年就要嫁过去了。我正在回忆当年的事情,她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我忙笑着说:“好久没有遇见你了,你还好吗?”她也笑着说:“是啊,你在这里做什么?”我笑着说:“我中专毕业了在家没事干,帮家里做点力所能及的农活,今天我任务是打猪草,你呢?”她笑着说:“我也是打猪草呢,你还没有分配工作吗?”我忙说:“没有啊,不知道今年还分配不呢。”她笑着说:“一定会分配的,你不要灰心,耐心等待就是了。将来你当了官,发了财,可不要忘记我们这些穷亲戚。”我忙笑着说:“咋可能呢,我不可能当官,也不可能发财,就算真的当了官,发了财,也不会忘记你当年对我的好。你还记得当年读书时你常给我东西吃吗?”她格格地笑着说:“我忘记了,有这回事吗?”我笑着说:“你倒忘记了,我却终生难忘呢!”她听了又格格地笑起来。
我俩正在说话,突然看见山路上来了一个人,原来是村子里的单身男人王元三。只见他沿着那条青石小路,穿过那片茂密的杨树林,来到了位于小山脚下的李秋明家门前,李秋明的妻子忙将他招呼进屋,向外看了一眼便关上了房门。李秋芬狠狠道:“不要脸的狗男女,又在一起鬼混了。”我忙笑着说:“你在说什么呢?那不是我们村娶不到媳妇的王元三吗?他去你堂哥家干嘛?”李秋芬惊奇地看着我说:“你不知道吗?只要我堂哥不在家,我那不要脸的堂嫂张翠仙便和王元三鬼混。”我笑着说:“我经常不在老家,怎么会知道!难道你堂哥不知道吗?”李秋芬忙说:“他咋不知道呢,都被他在床上逮着几次了,当场就给了那王元三一顿毒打,打得那王元三半个月起不来。那王元三一来没钱,二来也没有那块脸,便在家里养着,连医院也没有去看一看。可当我堂哥外出务工时,他便又来和张翠仙鬼混。”我忙问:“那你堂哥现在没在家吗?”李秋芬道:“我堂哥为了支撑这个家,经常外出务工,有时一去就是几个月,短的也要几天才会回来一次。”我忙说:“你咋会知道呢?”李秋芬笑着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们之间的事不是一天两天了,时间一长,村子里的人就全都知道了。据说堂哥家最小的那个超生孩子,都是这个王元三的,你看孩子那长相,和王元三简直就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我笑着说:“真是奇了怪了,你堂哥一表人才,又有一身的木工技术,对家庭又有责任感。那王元三生得獐头鼠目,又是鸡鸣狗盗之徒,那张翠仙到底是看上他什么了,要背叛自己的丈夫,去和王元三做那苟且之事。”李秋芬笑道:“这就不好说了,反正那不务正业的王元三,是没有任何能力找钱来给张翠仙用的,他只能在堂哥不在家时,来帮张翠仙干些体力活,干完活便在我堂哥家吃饭,晚上便和张翠仙睡在一起,你说他们还要不要脸?”我忙说:“没想到长相那么难看的张翠仙,还有那么有多风流韵事,真是意外之中的意外。”李秋芬笑着说:“这和长相没有什么关系吧!”正说着,只见山路上又来了一个人,李秋芬惊道:“这下完了,有好戏看了,我堂哥回来了!”听她这么一说,我忙仔细看时,果然发现李秋明背着他的木匠工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