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娘娘见我回来,显得异常高兴,都忙着给我弄饭菜。父亲关切地问道:“走累了吗?咋会和曾婷美一路回来呢?”我忙说:“半道上遇见的,她周末回家来看看她父母。”父亲忙说:“可能是她男朋友有事,所以今天才会一个人回来,前几次都是和她男朋友一起回来的!”我忙问道:“她男朋友是哪里人啊?”父亲笑着说:“你不知道吗?她男朋友就是我们林檎村的,叫陈明洪,是花红镇青山村的老师,在青山村小学教书好几年了。由于曾婷美家庭困难,在曾婷美读书期间,陈明洪曾多次资助曾婷美,让她顺利完成了学业。当时好多人都说陈明洪是傻瓜,都说曾婷美年轻漂亮,将来毕业了断不可能和他好。这陈明洪却不听人劝告,一直资助曾婷美完成了学业,如今曾婷美被分配在花红镇中心学校教书,而陈明洪却还在青山村小学任教,好多人都说他们不合适,曾婷美一定会另找合适的人结婚。我看倒不一定,曾婷美这姑娘从小就可怜懂事,断不会因为这些而抛弃陈明洪的。”我也笑着说:“我看也是这样,曾婷美在说到她男朋友的时候还脸红呢!他们应该是有真正的感情的!”父亲见我这么说,便问我:“前段时间我去花红镇街上,遇到你姨爹李春华院长,说你去找他要将你女朋友安排在花红镇卫生院工作,有这回事吗?”我忙说道:“是有这回事,不过都过去了,我们分手了!”父亲忙问:“为什么分手?”“不知道!”我失望地说。父亲忙问我:“她家是哪里人?”我说:“梨园镇的,都过去了,不管它了!”父亲忙说:“我当时听见你不但有女朋友,还要来我们花红镇卫生院工作,心里十分高兴,便请人给你算了一命,当时那算命的就说了,你第一次恋爱好不成,你也不要有什么想法,这是你的命!”我默默地点了一下头,心想我和段琴也不是第一次啊,第一次应该是青青吧,也不叫他再算一下,我要第几次恋爱才好得成,还是终身娶不到老婆?娘娘见我和父亲谈论我和段琴的事,忙叫我:“走了那么远的路,一定饿了吧,快来吃饭了,我们都吃过了!”我“嗯”了一声,便一个人开始吃饭。
我正在吃饭,就听见有人通知我父亲去开会,说村长刘益寿今晚召集村民开会。我忙问父亲:“今晚村里开会讨论研究什么事?”父亲笑着说:“还不是关于村里修公路的事情,都讨论了好几个晚上了,一直难以讨论出结论来,今晚又不知道要开到几点了。”说完便拿着手电筒去了。
我一个人吃完晚饭,看着天色尚未黑尽,便一个人走出家门,顺着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一路走出村子来,准备在村子边的小路上来散步,看一看那天边的晚霞和半圆的月亮,再看一看那棵高大的林檎树,是否依然那么伟岸挺拔。当我顺着那条熟悉的小路来到那棵高大的林檎树下的时候,远远便看见两个人影在那里,嘴里还谈论着什么,我不禁觉得奇怪起来,便在那里听他们说什么,只听那专门在林檎村包工程的肖三儿说道:“李老板你看这棵树值多少钱?”“弄出去的话可以值点钱,不过就怕搬死掉,现在我只能给你三千元。”肖三儿忙说道:“三千太少了,给六千吧!”那李老板道“你先别说钱的事,你能保证能拿到这棵树?”肖三儿笑道:“没问题,这棵树是欧阳家的,我们去和村长说一声,叫他趁这次修公路,将公路故意修从这里来,要求欧阳家将树砍掉,我们到时再出几百元钱向他买,不怕他不卖给我们。”李老板笑道:“人都说你是人精,没想到你比鬼还精,只是公路从这里过的话,不但要增加修公路的成本,还有可能动到欧阳家的那座坟,这可不大好吧!”我一听便知道他们所说的就是我母亲的坟,心里暗骂道:“你们这群官商勾结的败类,为了钱你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只听肖三儿说道:“我们管他那么多,只要我们能将这棵树弄出去,这种树在城里可是很值钱的,量他欧阳家又能怎样,不怕他家有两个儿子是机关干部,也不敢给老子屁股咬了去。”我一听他这么说,便怒火中烧,一个健步冲上来说道:“好你个见钱眼开的肖三儿,你敢动我母亲的坟试试,这棵树你也别想动。你若一意孤行的话,当心我和你拼命。”肖三儿被我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冷笑道:“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也明确告诉你,你若将这棵树卖给我们,我们大家都还是亲戚,如若你不将这棵树卖给我们,休怪我翻脸不认人。”我一听更是火冒三丈,用手指着肖三儿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何时听说过有强买强卖的?你早点死了这条心吧!”肖三儿也冷笑道:“你说什么?强买强卖?你能证明这棵树是你家的吗?我咋听村长说这棵树是村上的公共财产呢?”我知道我确实无法证明这棵树就是我家的,因为当年承包山林树木的时候,并没有颁发什么证件证明这棵树的归属。便咆哮道:“你这个无赖,你不信来动这棵树试试!”说着便要冲上去动手,谁知曾婷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后面,一把拦住我说道:“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你先冷静一下吧!”我忙对曾婷美说:“他们真是欺人太甚了,为了能得到这棵树,竟然想动我母亲的坟,你别拦着我,让我和他拼了算了!”曾婷美却死死拉着我不放。肖三儿还在那里咒骂着,耀武扬威地去了。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也该他恶人遭报应,只见他在走过小溪上的小桥时,只顾回头来喷着唾沫星子骂我,脚下一滑便掉进了小溪里,顿时额头上便裂开了一条一寸来长的口子,艳血便不停地流出来。
我心想:真是活该,咋不摔死他呢!李老板忙将肖三儿扶起来,送去村卫生所缝合伤口去了。我也和曾婷美一起回家来,心里窝了一肚子气没处发泄。等父亲开完会回来,我便和他说了下午发生的事,父亲也生气地说:“真是欺人太甚了,别把我惹急了,把我惹急了我和他鱼死网破。”我忙安慰父亲说道:“只要他不动我母亲的坟,也就算了吧,毕竟还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父亲也说道:“你看他怎么来吧!”正说着,村长便来到我小妹家,对我父亲说:“肖三儿说你家老五将他额头打伤了,叫你们父子明天去村委会调解,我先来了解一下情况,都是乡里乡亲的,冤枉了谁都不好!”我父亲惊奇地望着我说道:“你打他了?”我忙说:“我没打他,是他自己不小心掉桥下摔伤的!”村长忙说:“你们双方都是口说无凭,明天早上去村委会调解吧!”说完便扬长而去。
我和父亲都沉默了,不知道明天的调解是个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