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风小夕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吕望很是满意,他虽然知道以风小夕的能耐,万万翻不过天来,只是所谓小心为妙,这次事关重大,是以从昨天谈话之后,就时刻留意风小夕的动向,哪知道今天风小夕一来上学,却发现自己百发百灵的神识再也探不进风小夕身前三尺了。
后来上课的时候特别留意了一下,发现他身上仍是一点法力也没有,不由暗自惊奇。没有了神识监视,他自然觉得很不习惯,下午放学时候又发现三个小子神神秘秘的,一路跟下来,又不敢跟的太近。
他纵然自负,可以用隐身法之类的术式伏在他们身边,可是风小夕这件事太过怪异,他怕风小夕这是诱敌之计,旁边仍有高人,是以跟到李文浩家门口就打住了,神识仍是无用,三人说话声音又底。是以他们三人的话半点没有听见。后来见风小夕自己出来了,心想以自己积下来的威风,诈一诈这个少不经事的少年。
可惜这番他就想错了,要知道风小夕这个少年虽然少不经事,可是实在是个老油条似的人物,他虽然一看到吕望的时候很是惊慌,但马上就镇静下来了。如果这个老妖精听到了刚才谈话的内容,早就不由分说一巴掌打死他了,还有心跟他聊天?
吕望嘿然冷笑道:“没想到,你小子明里嘴巴跟抹了蜜一样,暗地里却捅刀子?”
风小夕心里虽惊,可是脸上不露,只是一副委屈的样子道:“吕老师,您这是从何说起,我刚刚还跟两个兄弟说,要帮你夺得宝贝,哪里有暗捅刀子一说?”
听风小夕这么说,吕望神色稍缓,可仍觉得不放心,又道:“你可别以为你们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你们商量着怎么把消息传给吞天儿,你道我不知道么?”
吕望是这么想的,以为诈人就要说的坚定不移,却不想这正好让风小夕知道了他的想法,风小夕笑道:“吕老师,你冤枉死人啦,我们想了个计划是不假,可却是怎么瞒天过海,从那一群妖怪手里夺宝的计划。”
这时吕望不再怀疑,哼了一声道:“千万别耍鬼点子,否则就算是大罗神仙保你。我仍杀你。”
风小夕这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道:“我哪有什么神仙保我。”
吕望见他不像是装出来的,又道:“你有什么奇怪的法宝么?”
风小夕更不解,道:“我哪有。”心里却想:小爷我要是有法宝,早就将你打的不坠轮回啦。
吕望盯着风小夕看了半天,又道:“你把你书包拿过来,让我瞧瞧。”
风小夕心中奇怪,可是不敢违背,吕望接过书包,用神识扫了一遍,没有半点反应,心中疑惑不解,又递给风小夕道:“你只要听话,事成之后,我决不食言,让你成仙成道。”
风小夕低下头,假装恭敬道:“那就谢谢吕老师啦。”再也抬头,发现吕望已经不见了。
风小夕回到家,母亲已经做好饭了,他胡乱扒了两口,回到房间,从书包里拿出那本《道德经》来,昨天晚上的感觉很是奇怪,况且今天一不小心做了几道数学奥林匹克竞赛题,八成跟这本书也有关系,他决定再试试。
他把书本摊开,一字一句的斟酌,不知不觉又进入了玄之又玄的境界,只觉得天地之大,人之飘渺,宇宙洪荒,万物生灵,无不在自己的脑海里盘旋,等醒过来,天已经蒙蒙亮了,他从床上下来,舒服劲别说了,就连睹物视人,都比平时都清晰了不少,四肢感觉也敏锐起来,连窗外清风徐过,在他心里都一清二楚。
风小夕此时确定,这本《道德经》竟然是一本练功修法,他只练了两天晚上,身体就有了这么大的改观,只是身上又出了一身透汗,味道让人掩鼻,连忙又去洗了个澡。
忽然想起作业还没有写,拿出作业一看,发现此时写作业就跟喝汤一样痛快淋漓,真应了一句话,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了。
等到太阳初升,他作业也写完了,他走出房门伸了个懒腰,身体让太阳一照,更是浑身舒泰,他虽然几乎一晚上都是入定的状态,可是比睡觉更加好使。
风小夕来到学校,看到吕望已经早早的等在教室门口了,风小夕眉头一皱,但是吕望倒是像没看见他似的,不时跟路过的老师同学打招呼,风小夕暗呸了一声,暗道这人果然假惺惺的。
就在风小夕走进教室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在脑海里想起。“风小夕,今天晚上就看你的啦。”
风小夕回头看了看吕望,见他仍是面带微笑,朝着教室外面,当下也不理,径直去了座位上。
刚刚上第一节课的时候,风小夕忽然发现原本清亮蔚蓝的天空上忽然不知从哪里飘来一朵白云,好巧不巧的停在了云天山上空,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朵白云的眼色渐然变深,到下午快放学的时候已经变成紫红色。
风小夕心里有数,这八成跟要出世的‘鬼瞳石’有关,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课,吕望出人意料的没有讲课,而是让大家自己预习,他一个人却站在窗口,仅仅盯着那块紫云,连原本清澈的眼眸也被映上妖异的色彩。
同学们原本也非常好奇,只是最近频发天空异象,大家颇有些见怪不怪了,讨论了一阵子,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风小夕叫上李文浩刘子峰二人,收拾好书包,长吁了一口气,快步向云天山走去。
他们三人虽说把计划商量了个七七八八,可是其中变数,谁也不能猜到,一个一个紧张兮兮的,路上话也不多,一直到云天山山脚下,才听到李文浩道:“疯子,咱们再往上踏一步,命就再也不是我们的了。”
刘子峰闻言一个哆嗦,风小夕笑道:“你莫不是还要吟几句‘风萧萧兮易水寒’?”
李文浩咧着嘴道:“呸呸呸,你这个乌鸦嘴。”
说罢三人也不再迟疑,一步一步向山上走去,他们本来想去到上次云见峰上,再把吞天儿交给他的树叶拿出来,哪知三人只是进了山门拐了个弯,就看到前边两个身影已经等在那里了。走近一看,正是吞天儿七寸儿俩人。
七寸儿首先迎了上来,巧笑嫣然道:“不知广元真人携两位弟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一句话就把风小夕闹了个大红脸,慌忙道:“姐姐你不要嘲笑我们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风小夕,这是我的两个同学,李文浩和刘子峰,哎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来了,我还没把树叶拿出来呢。”
七寸儿笑道:“还用你拿出来,这个叶子只要在方圆百里之内,都可以探查的到的。”
忽然听到吞天儿“咦”了一声,粗声粗细的道:“你叫做风小夕么,那天来时你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年,怎么今天来,我却看不懂你的道行了。”
风小夕暗想定然是自己那个糊里糊涂练的功法的原因,当下也不点明,只是道:“您也真看得起我,我仍旧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吞天儿这番猜疑也是有原因的,要知道三百年前,他路过昆仑山时,曾捡到一本医术,叫做《脉论》。他原本不屑,等看完之后才猛然发现,这竟然是一个修行法门,乃是通过人身经络,气味,神色,观察到他人的修行状态,百试不爽,从来没有失算过,这就是为什么那天他一眼就看透风小夕一行人和两只吸血鬼道行的原因。
可是今天一看之下,表面风小夕跟普通人并无二异,再往里看,只觉得模模糊糊,很难分辨,所以才有此一问。
七寸儿用力在空气里嗅了嗅,忽然笑道:“吞天儿,你真是多心了,看来我这鼻子比你那破烂功法,要厉害的多呢。”
吞天儿听七寸儿如此说,才放下心来,他神识扫了一圈,几人身上与四周并没有异样,便道:“走吧,我俩带你们上山,否则以你们这脚力,等到爬到陇背峰上时,只怕宝贝早就出世啦。”
风小夕嘿嘿一笑道:“那是最好,就有劳啦。”
七寸儿道:“这有啥?”说罢一手揽起风小夕,脚下生风,已然遁起三丈,又是一声娇叱,俩人已经在百米开外了。
而后远远传来声音:“剩下的俩个就有劳吞天儿你啦,这次跟小妹比比,看看谁的腾云手段更高超一些。”
留下吞天儿苦笑一番,对着李文浩刘子峰二人道:“咱们也抓紧些,否则真的落在了后边,脸上可不大好看。”说罢手里掐了个法决,俩人只觉得身体一轻,已经离地,再一下,便飞出天外,只留下二位哇哇大叫的回音。
吞天儿微微一笑,身形倏尔消弭。
风小夕被七寸儿揽在怀里,虽然罡风阵阵,脂粉之气却直冲鼻霄,不由心神一荡,忽然一阵暖意从胸口生气,驱散了心中**气息,风小夕不由暗暗自责,自己怎么会对七寸儿无礼呢。
七寸儿身形一顿,风小夕抬头一看,发现七寸儿一脸吃惊的样子,便道:“姐姐,你怎么啦?”
七寸儿失神之后忽然笑道:“没事,不过也许吞天儿说的对,你小子越来越不简单了。”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翻过峨黛峰,虚步峰,前方隐隐有座稳压其他诸峰一头,便是‘鬼瞳石’出世地方-----陇背峰。
但见那朵紫云正是罩在陇背峰顶上,不过颜色已经淡了不少,忽然听到身后滴哩哇啦的乱叫声,风小夕回头一看,哑然失笑,却看见李文浩刘子峰二人抱作一团,哭爹喊娘,他们身后吞天儿面带微笑,已向七寸儿逼近。
七寸儿娥眉一蹙,娇喝一声,身形猛然加快,方才还在远端的陇背峰近在咫尺,七寸儿扶着风小夕飘然落地,几乎同时,一个蛋状物体从天而降,扑的一声栽在地上,风小夕一看,正是李文浩刘子峰。
李文浩首先爬起来,气道:“这下,差点摔出心脏病来,我们可是普通小凡人,就算是郭靖令狐冲,你这么个摔法,也早挂掉了。”
刘子峰也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道:“耗子,摔是摔不出心脏病的。”
李文浩一瞪眼,道:“我就是打个比方。”
正说着,吞天儿也到了,轻轻落在地上道:“我这就是凡人的摔法,否则你们以为单单灰头土脸就能了事?”
七寸儿笑道:“行啦,不过吞天儿,这次可是我先到了呢。”
吞天儿冷哼一声,又听七寸儿道:“咱们快过去了吧,几个哥哥大约等急了吧。”
风小夕抬头一看,见四周云山雾罩,更是分不清东南西北。空气也如凝固了一般,似有颤抖之意,风小夕忽然有个预感,非常不好的预感。